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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沒有好好地對我們,現(xiàn)在難道你就想一走了之麼!”低著頭的蘇幕遮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著自己心中的苦。沒有發(fā)現(xiàn),躺在床上的蘇啟那干澀的眼中緩緩地流下了眼淚。蘇幕遮在醫(yī)院暈倒的時候,嚴野剛看到他發(fā)的信息。一條短信,很簡單。爸車禍,回老家坐飛機。幾個字,次序顛三倒四,足可以看出編的人心情有多麼亂。在蘇幕遮那麼茫然的時候沒有陪在他的身邊,嚴野悔的腸子都要青了。他從來沒有覺得有事會比生意公司重要,這是第一次。只是這個時候的他沒有察覺,只是想著蘇幕遮現(xiàn)在有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或許他父親沒事,陪在身邊聊天。或許他父親有事……不敢再想下去,電話打過去,沒人接聽。連續(xù)幾次都這樣,嚴野耐不住了,向朱靖煜問了蘇幕遮家的地址。“你認真的麼?”朱靖煜在電話里面,語氣很平淡地問,“嚴野,你這次是認真的麼?”青草園,銷金窩第一百零五章車禍(3)嚴野來到蘇家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一頭黃毛的孩子靠在大門邊抽著煙。那個孩子的五官說得上秀氣,看著也有些熟悉。夾著煙的手指有些泛黃,稚氣的臉上配著一對似歷了千年滄桑的眼睛,兩雙眸子仿佛是被紅塵蒙上了灰一般。看了看門牌號確實無誤,又走近了些。蘇旻羽老遠就看到了嚴野。看著這個男人在路口下車,然後一間一間的房子看著一路走過來。他走路的姿勢很神氣,若是放在古代,肯定是個久居上位的人,天生帶著某種氣場;小巷子明明時常有人經(jīng)過,可是自己卻偏偏只注意到他。他知道自己家在老式的巷子里,周圍的房子都很古老,經(jīng)常會有些旅游的人過來拍照,不過這個男人顯然不是。不要問他為什麼會這麼判斷,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這點的眼力勁還是有的;抖了抖煙灰,煙灰還沒有飄落到地面,男人已經(jīng)站到了自己對面。盡管渾身沒有什麼金銀鉆石之類的裝飾,可一身行頭絕對不是普通人穿的起的。蘇旻羽低頭看了看他的鞋子,意大利純手工制作,擦得比自己的臉還干凈。萬惡的有錢人!偏了偏頭,正好看到太陽打過來,照在墻上顯出了斑駁的青影,明明是暖陽,心中卻寒冷無比。父親從醫(yī)院回來一天一夜了,昨天的這個時候,蘇幕遮還在床邊哭,今天就一直那麼傻傻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請問這里是蘇幕遮的家麼?”蘇旻羽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頭,想著哥什麼時候跟這種人認識,卻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是。”“哦,他在家麼?”“在。”嚴野微微一笑,老神在在地進了屋去。小屋子因為有了貴客上門,一下子也精神了不少;蘇旻羽半晌反應(yīng)過來,跟著他一起進屋。蘇啟在自家床上直挺挺地躺了兩天,兩天里,一瓶氨基酸堪堪吊著半條命。蘇幕遮看著他出氣多,進氣少,知道已經(jīng)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真的是天意難違。出房間,打算洗一下臉,卻看到了一個想也沒想到的人。那人依舊是富貴逼人,周身的氣場與自己的屋子格格不入,可是偏偏他卻很坦然地站在那里,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那雙銳利的眼睛,此時如溫泉一般,汩汩地向外冒著溫情。蘇幕遮的心一下軟了,原本干澀的眼睛又濕潤了,只是淚怎麼也滴不下來。兩個人,相隔數(shù)尺,脈脈深情,遙遙相望,像極了天上的牛郎織女。“還好麼?”蘇幕遮搖搖頭。不好,很不好。嚴野快步上去摟住了他,這才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仿若秋風中的落葉一般,蕭瑟凄涼,那般的孤獨,那般的憂傷。蘇啟在鄰里間的口碑很不好,他的死,對大家影響不大;不過都是一群善良的人,看著好好的一個家,只剩下兩個孩子,大家都自發(fā)地過來幫忙。誦經(jīng)念佛,超度亡靈。在哀樂聲中,蘇幕遮兄弟兩個身穿素衣,向前來吊唁的人一一叩首。這些人中有多少是來看熱鬧的,他們管不了,但愿隨著冉冉的香煙冉冉,父親能夠得到安息。屋子里面充斥著哀慟的音樂,音符的跳躍,如溪流中一個彎彎的細節(jié)──一泓憂戚的泉水,正從一孔泉眼湄湄流出,匯入江河。幽怨的旋律,潺潺凄訴生命的盟約。緣盡、緣散、緣無期;傷心、痛心、永無息;思念、成疾、永分離;睜眼、閉眼、淚已稀。蘇幕遮跪在蘇啟的墓碑前,久久地不肯起身。這麼幾天,他幾乎沒有睡覺,眼睛早就又紅又腫,臉色看上去也很差,昨晚上頭七,硬是逼著自己一直閉眼。這座山,幾年的時間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陵園,入眼的全是白色的墓碑??諝庵袕浡劳龅臍庀?。“爸,你以前愛賭又愛喝酒,我知道沒了這兩樣,你在下面一定會很寂寞的。我給你帶了點酒來。”一邊說著一邊把酒倒在地上,透明的液體很快就滲進了地里,留下了淡淡的水漬。“以前我們沒有好好說過話,沒想到你走了以後,我反而有好多話要跟你講?!?/br>“旻羽長大了,這些天他都沒有出去,你放心,我會帶著他去看醫(yī)生,治好他的腳?!?/br>嚴野站在蘇幕遮的後面,一聲不響地看著他,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是多余的。蘇幕遮說了一會兒話,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許是跪的久了,腿一軟,差點沒有跌倒。好在嚴野及時地抱住了他。寬厚的懷抱,讓蘇幕遮全身都放松了,看著藍天,和遠方密密挨挨的墓碑啞著嗓子道:“你離開這麼久,公司那邊?”“沒事。”“還是先回去吧,我收拾一下,也打算回去了。”“那我等你。”蘇幕遮搖搖頭,將頭埋在嚴野的肩窩里面,很累,身心俱疲,可是他得撐著。作為兒子,他沒有盡到應(yīng)盡的責任;作為哥哥,他不能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了。嚴野緊緊地抱著身邊的人,他一點都不了解他,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可是,這又有什麼關(guān)系,看他哭了自己也心疼,看他累了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去做事,看他不眠不休地自己也睡不著。朱靖煜問自己是不是認真的。當時自己沒有回答。認真麼?這個詞說的太嚴重了。就算是對待家族事業(yè),他嚴大少爺也抱著游戲人間的態(tài)度。可是,現(xiàn)在不得不說果然是旁觀者清。他真的是認真的,的的確確!不遠萬里地過來就為了陪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