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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道:“三弟,你怎么說?”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從上方傳來,東翟影蒼白了臉換了個姿勢,對他的三弟說道:“這些年,我們兄弟也散落的差不多了,也就屬你定的住性子耐的住朕的臭脾氣,人說兄弟手足,朕卻是一天也沒體會到啊。父皇駕崩的那一年,撂下一大推爛攤子等著朕收拾,朕也承認那時手段殘忍了些,可是不殘忍這天下還能保的???” “朕現在老了沒年輕時的那股子狠勁了,九弟朕也知道,是個好苗子??墒墙K還是年紀輕了些,想坐這個位置,朕也能理解,可是朕百歲之后,怎么放心把這江山交給一個韌性不足的小孩呢?” 霓笙眼尖的瞧見那抹藏青色衣袍一頓,隨后定然跪下,“皇上說的是什么話?!臣等還等著您帶領昭華國走向千秋萬代呢!” 東翟影凄涼一笑,站起身從九騰龍椅上緩步走下來,百官朝野頭低的更低了,恨不得在地上挖個地洞鉆進去。 耳畔那人的聲音宛如從蒼穹降臨,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鬼魅:“你們這些人啊,總是說著這些荒唐話,呵呵···千秋萬代?繁榮昌盛?你們當真希望朕活萬年?恐怕在場的人都希望朕這一刻能死在這里吧!” “臣等惶恐!” “臣等惶恐!” “惶恐?你們還會惶恐?真當朕這些年瞎了是不是?要不要朕讓人下去那些證據上來?”他一撩黃金底紋衣袍,憤怒余韻,鳳眸中隱射的怒意讓在場的人都汗流浹背。 每個人都在顫抖,每個人都在祈禱,希望今日不是自己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東翟影早年的殘酷手段在昭華國的影響頗深,稍懼一些的人現在已經暈了過去,希望能避過這個關口,可是東翟影是誰?他怎會不知這些人的計量。 他從路雨手中拿過那封信箋,抖開,白色宣紙上還殘留著送信之人的血液,“你們就這么急著讓朕殺了自己的九皇弟?” 青絲底足靴在青色地板上踩出極具規(guī)律的節(jié)奏,聽在人耳中仿似來自地獄的奪命之鎖,“別以為朕不知你們整天在想什么,朕這些年身子骨的確是差了些,卻也沒你們想的那般無用!”提高了尾音,震的所有人心膽俱裂,同聲吼出:“吾皇英明!吾皇英明!” “哼”東翟影甩了手中的宣紙,冷漠轉身離開,獨留一室心懷叵測的人在那面面相覷。 上座的皇后此時緩緩起身,明晃晃的虛眀指套顯示著身份的尊貴,那抹傲慢高貴的笑自始至終都未曾消失,“好了,戲也該散了,眾朝臣該干嘛干嘛去!皇上今日許是心情不好了些,本宮去勸幾句也就沒事了?!?/br> “謝皇后娘娘!” “謝皇后娘娘!” 眼底溜過一絲譏誚深意,上官明璐邁著輕巧的步子從霓笙身邊走過,交臂之時,勾起了nongnong的戲謔之情:“玲瓏郡主可要保重了!” 霓笙冷眼看著那女人從自己面前大笑著離開,心里無喜無悲,斂了心神,一抹頗具深意的笑爬上臉頰,偷眼瞥向自己的老爹,正瞧見三瘋子也看向自己,目光交接,東千陌卻是愣住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年紀小,不懂事,加上她平素來的日常習慣讓他對自己的女兒是越看越不順眼,可是從剛才那一眼,看來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太子失蹤 連綿細雨下了好幾天,青磚石子鋪就的地面沁出微薄水珠,垂檐墜掛的雨幕滴落成串,清脆的響聲交織成無節(jié)奏的樂譜,攪的人這幾日都不得安寧。 路雨從小丫鬟手中接過藥碗,揮退了旁人,望著沉重的紅木雕門,一口渾濁之氣自胸口吐出。 “咳咳”沉悶的咳嗽聲似被壓抑到了極點,聽著那蒼白痛苦的聲音,路雨不禁搖頭嘆氣。 前陣子馬太醫(yī)已經勸誡過他不能再讓皇上如此煩勞了,皇上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這些年邊域地區(qū)大小戰(zhàn)爭不斷,關河一帶年年顆粒不收,民怨載道,撥發(fā)的官銀卻是一個子也未落到下面。 官官相護,這其中千絲萬縷的關系豈是一時間能抽離的?;噬蠠?,身心疲憊不說,后宮中的那檔子事也不讓他安生,這身子也是一拖再拖,拖成了勞累成疾。 “怎么端著碗不進來?”內閣中傳來沙啞的問話,把他從浮想聯翩中拉了回來,趕緊端了藥碗從側拱門處進入。 昏暗的光線籠罩了整個房間,東翟影身披九爪金龍黃色披風,埋頭揮毫處理桌上的諍諫。 路雨把碗輕放在木桌上,輕言道:“皇上,藥膳堂給您把藥送過來了,趁熱喝了吧?!?/br> “嗯?!钡膽鹇?,一股子猛烈的咳嗽聲再次充斥了豪華大殿,空蕩的語音繚繞房梁。路雨聽的心一滯,眉頭不禁皺起:怎么咳的越來越兇猛了?馬太醫(yī)的藥都沒有效果了嗎? 候了半天也沒見皇上抬起頭來,路雨大了膽子壓低聲音問道:“皇上,今夜可翻牌子?” 手中的筆停頓了一秒,一抹諷刺之極的笑悄然掛上嘴角,然后繼續(xù)處理今日左相呈上來的信諫,“連你都被虞妃蠱惑了?” “皇上!”路雨一驚,膝下一軟,連忙跪拜:“奴才的忠心您還懷疑嗎?奴才只是擔心兵部侍郎那邊···” 壓抑的低笑聲裹挾了太多的不可訴之意,聽在路雨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東翟影放下手中的狼毫,站起身,攏了攏肩頭的披風,“行了,你們這些奴才整天把忠心掛在嘴邊,朕都不知該不該信了?!?/br> 端起藥碗把那苦的不能下咽的藥喝下后,東翟影輕聲囁嚕:“今晚···就不去了?!?/br> 路雨剛想說什么,門外響起一陣緊鑼密鼓的敲擊聲,路雨蹙了眉怒喝:“哪個不懂事的奴才?書房重地容的這般喧嘩?”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路雨騰地站起身,唰的拉開門,溝壑縱橫的臉上籠罩陰霾:“狗奴才,大半天的瞎嚷嚷什么呢,什么皇上不好了?!” 門口噗通一聲下跪聲,來人聲淚俱下,顫抖的嗓音如風中的落葉般止不住外泄恐懼:“皇上?。?!” 東翟影皺了眉朝門口看去,目光在來人身上定格,一抹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路雨也是一愣,隨即壓下聲叱道:“丹桂?你不在東宮照顧太子跑到這來喧嘩什么?” 東翟影趕到玉鳳殿的時候上官明璐正用頭上細小的發(fā)簪猛戳紫霄,口中咒罵:“死奴才,本宮現在的話是不是可以當成耳旁風了?啊?” “奴才不敢?!?/br> “不敢?那為什么那個小賤人可以一再的進出本宮的寢殿?還盜走了本宮的玉鳳??!”上官明璐氣的頭腦發(fā)暈,下手越發(fā)沒了輕重。紫霄只能咬牙等待主子的氣消停,額上不斷掉落汗珠,眉眼間隱忍的痛苦卻不是只有十六歲少女所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