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留一下?！弊跁h桌那頭的劉雨盛說。

    楊壯壯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qū)熇钗颍钗驔_她點了點頭。

    很快，會議室就只剩下楊壯壯和劉雨盛，以及一直懶洋洋靠坐在椅子上的柯沁。

    “你把人家嚇著了?！笨虑邔⒂晔⒌馈?/br>
    劉雨盛笑了。

    “別怕，找你是好事?！彼粗鴹顗褖颜f，“是這樣，咱們部門每年都有年會，每年年會都需要義務(wù)勞動者……”

    “你就甭鋪墊了，直說吧?！笨虑叽驍嗨?/br>
    楊壯壯還是一臉云里霧里。

    “不然你來說？”劉雨盛轉(zhuǎn)頭看向柯沁道。

    柯沁聞言，伸手指向門口，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

    劉雨盛會意，神色無奈地?fù)u了搖頭，搬了電腦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行行行，阿柯大大您說?！?/br>
    劉雨盛離開后，楊壯壯神情更加狐疑，她抱著電腦走近柯沁。

    “到底什么事啊柯大？”

    “小事?！笨虑叩溃安块T年會需要幾位禮儀，抽獎的時候上臺給領(lǐng)導(dǎo)端獎品?！?/br>
    楊壯壯略作了片刻思考。

    “您的意思是，部門需要我做禮儀嗎？”

    柯沁點頭。

    “劉雨盛負(fù)責(zé)這事，不過他怕你拒絕，留了我一起說，我怕他把這事說壞，就趕他出去了?！笨虑呔従彽?，“部門這個傳統(tǒng)不太好，你要是不想去，可以拒絕。”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楊壯壯不明白。

    “唔，”柯沁沉吟道，“當(dāng)天晚上你可能……需要穿得比較暴露?！?/br>
    楊壯壯張大嘴。

    “偶爾可能還會被領(lǐng)導(dǎo)調(diào)戲幾句?！笨虑邠Q了個認(rèn)真的神情，“其實這事?lián)Q別人，我不會提醒這么多。新人想在部門領(lǐng)導(dǎo)面前表現(xiàn)，僅憑工作很難有機會，年會出彩是最快的辦法，你化個妝，穿件漂亮的衣服，讓一眾直男們——”柯沁在這里稍作了片刻停頓，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讓男人們供女神一樣供供你們，再輕薄幾句，確實是讓領(lǐng)導(dǎo)記住最快的辦法。在T&C這種男女比例嚴(yán)重失衡的地方，大部分女人都很適應(yīng)這一類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我知道你不一樣?！?/br>
    楊壯壯目光閃了閃，已經(jīng)理解柯大的好意。

    “如果你不想去，完全不用勉強，直說就行?！笨虑吲牧伺乃募绨?，極度溫柔地說。

    “謝謝柯大?！?/br>
    “客氣?！笨虑叩?，“那你的打算呢？去還是不去？”

    “柯大覺得我接受不了輕薄的玩笑嗎？”楊壯壯疑問道。

    “不是。”柯沁搖頭，“只是覺得沒必要?！?/br>
    “說實話，我想去。”

    “嗯？”

    “我說年會，我想去?！睏顗褖颜Z氣堅定地重復(fù)，令柯沁長久用驚訝的眼神凝視她。

    楊壯壯想去年會的目的很簡單，試試自己的底線，試試自己未來能不能繼續(xù)在這個行業(yè)吃上飯，以及，她可不會做任人魚rou的小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　　diǎo

    ☆、四二篇

    （11）

    楊壯壯照例比那蘭晚下班回家。

    客廳沒開燈，只有電視機的光線，一閃一閃的，照出對面沙發(fā)上的人，他把沙發(fā)床放平，整個人半躺在上面，腳倒還是落在地毯上。

    “今天沒洗澡嗎？”楊壯壯對他這副姿態(tài)有些好奇，忍不住問。

    那蘭沒理她。

    楊壯壯在玄關(guān)換了鞋，以為他睡著了，便沒再強行搭話。對他的心思明了之后，楊壯壯一直在忖度著，該怎么處理他們之間接下來的關(guān)系。她當(dāng)然希望，如果那蘭正好也對她有些好感——

    她直覺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楊壯壯去冰箱拿了瓶飲料，剛打算開蓋，轉(zhuǎn)而想起自己馬上生理期，又把飲料放回去。保溫水壺里每天都有那蘭燒的熱水，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往沙發(fā)走去。

    探頭一看，那蘭果然閉著眼，楊壯壯撇了撇嘴，傾身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

    “別關(guān)。”那蘭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楊壯壯手一晃，杯中熱水差點噴薄而出。

    “你沒睡??？”她轉(zhuǎn)頭看他，他還是閉著眼，不想醒來的樣子。

    楊壯壯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目光不自覺地落定在他身上。

    “很累？”楊壯壯把水杯放到茶幾，“累了就回房睡啊。”

    “你有點吵。”說話間，那蘭伸了一只手搭在額頭上。

    楊壯壯莫名有種沖動想在他旁邊躺下——反正位置也足夠大。

    “我也有點累?！彼萌鰦烧Z氣道，“下午被需求評審會掏空了?！?/br>
    “是嗎？”

    “是了。你不覺得他們每個人都超級能講嗎？李悟雖然話少，把控會議節(jié)奏真是一流，還有博文哥，我以為他是程序員不會辯論的，嘖嘖嘖，也是掃地僧級別的砍需求高手啊?！?/br>
    體育頻道正在播放羽毛球賽事，解說員的聲音忽大忽小，楊壯壯的聲音也隨之忽大忽小。雖然那蘭沒有回應(yīng)楊壯壯的話，她知道他在聽，便繼續(xù)交代著感想：“當(dāng)然，最厲害的還是劉雨盛，我都不知道他這么會見縫插針，氣場真的超級強，這種人，天生就是做產(chǎn)品經(jīng)理的料吧?！?/br>
    “柯沁呢？”

    “柯大？柯大今天又沒什么表現(xiàn)，要不是因為自己是項目組核心成員，我估計他連評審會都不會參加?！?/br>
    “你們后來聊了什么？”

    “沒聊什么，一些跟工作無關(guān)的事?！睏顗褖央S口道。她想著，那蘭應(yīng)該不會關(guān)心年會之類的事，便沒有主動提及。以為那蘭還會繼續(xù)讓她點評趙長喜，沒想到他沒有再提問，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電視里的羽毛球選手贏了一個球，解說員聲音激動，拼命講解這個球的技術(shù)難度，以及贏球的不可思議。就在這時，那蘭說了句什么，楊壯壯沒聽清。

    “你說什么？”她扭頭問。

    那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睜開眼，正看著天花板，客廳沒有燈光，他眼里的意味辨不清楚。

    “你剛剛說什么？”怕他沒聽到，楊壯壯又補問了一句。

    那蘭徑直從沙發(fā)床上坐了起來，在楊壯壯詫異不解的目光下，他從茶幾上拿了遙控器，手一按，關(guān)了電視。

    “我說，不要再喜歡他了?！彼粗f。

    玄關(guān)的燈還開著，楊壯壯看著他的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不要……再喜歡……誰？”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因為整個人有點呼吸不暢。

    那蘭沒有接話，不過，他的臉在楊壯壯面前，瞬間放到最大。隨后，唇上一涼，有輕柔的觸感像羽毛拂過。

    “不要再喜歡柯沁了?！彼陔x她很近的地方，用很低的聲音說。

    “你你你，什么意思？”楊壯壯結(jié)巴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