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俊?/br>
    那蘭點點頭，對張聞的這番猜測仍舊將信將疑。

    相較于那蘭，同為IFT組的新人楊壯壯顯然毫無組內(nèi)八卦源。最近一段時間，她的學(xué)習(xí)勁頭分外高漲，在家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啃書，倒讓那蘭清凈不少。

    這天晚上，那蘭被張聞拉著打王者榮耀，楊壯壯坐在另一張沙發(fā)上看書，不時偷眼看他。那蘭心知她是有求于他，等一局游戲結(jié)束，他瞥了一眼她手上書名：。

    “打完啦？”楊壯壯在聽到游戲里“Victory”的語音后，只花了三秒鐘就躥到他身邊。

    那蘭的目光落在她翻開的書上。

    “你能看懂嗎？”他問。

    “就是看不懂才想請教您啊?！睏顗褖颜f著說著眼神又轉(zhuǎn)悠起來，“我現(xiàn)在看的這個部分……”

    那蘭移回視線看自己手機。

    “我說過要教你了嗎？”他退回到游戲首頁，研究起銘文來。

    楊壯壯沉默了，行動上卻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哎，你也知道，距離轉(zhuǎn)正考核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導(dǎo)師之前就和我聊過，今年組里編制緊張，我估計是，兇多吉少了?！?/br>
    那蘭手上動作一停，想給她頒奧斯卡影后獎。

    “在離開IFT，離開T&C之前，我只有一個小小的愿望，”楊壯壯用食指比了個“小小”的手勢伸到那蘭眼前，“就是能有幸參加一次需求評審會?！?/br>
    “需求評審會？”那蘭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她。

    楊壯壯神態(tài)輕松地點了點頭，仿佛她要參加需求評審會就像是去食堂吃頓飯那么簡單。

    “所以我才決定多看點書，以免去了會上聽不懂大家在討論什么?！?/br>
    那蘭無話可說。

    “什么表情??？”楊壯壯推了那蘭一把，“不相信我能創(chuàng)造奇跡嗎？”

    “你了解過需求評審會的重要程度嗎？”那蘭道。

    “當(dāng)然，組內(nèi)高度機密嘛?！睏顗褖褱啿辉谝獾卣f，“高度機密又怎么樣呢？新人不可能參加又怎么樣呢？人活著就是要挑戰(zhàn)不可能的事，不然有什么意思?！?/br>
    那蘭愣了愣，換別人說這話，總有些無知的意味，可是楊壯壯這么說——雖然還是很無知——但她確實有底氣說這話，因為她好像一直是這么活著的。

    ☆、二四篇

    （2）

    九月十日，教師節(jié)。T&C公司過這個節(jié)日的氛圍很濃，IFT項目組里，秘書一大早就給新人們準(zhǔn)備了禮物，讓他們各自送給自己的導(dǎo)師。

    楊壯壯想借機搞點事。

    她把李悟請到會議室，先送了禮物，然后鞠了個躬，言辭懇切地說：“謝謝李老師一直以來的照顧?！?/br>
    李悟把禮物放在會議室桌上，拉了椅子坐下來。

    “你有事找我吧？”他不動聲色地問。

    楊壯壯慢悠悠抬起頭，心道，這么明顯？

    “有話直說。”李悟又說。

    “對，我是有事找您?！睏顗褖岩怖^椅子坐下，清了清嗓子，“我想申請參加本月的需求評審會?！?/br>
    李悟的眉頭在瞬間皺起，人卻沒有開口說話。

    “我知道提這個要求很無理——”

    “不是無理，”李悟打斷她，“組里沒有新人參加評審會的先例。”

    “我清楚。”楊壯壯面不改色道。

    “既然清楚，說說為什么想?yún)⒓有枨笤u審會?！?/br>
    “我想在離開這個組之前，真正了解組內(nèi)運作，這樣，就算走，我也不會遺憾?！?/br>
    “離開這個組？”李悟挑眉道，“你打算辭職嗎？”

    楊壯壯傻眼。

    “不是您……不想讓我留在組里嗎？”

    “誰告訴你的？”

    “……”楊壯壯還真答不上來，他確實和她說過組內(nèi)編制緊張，但從沒直接說過要她離開之類的話。

    “你的考核九月底才會下來。”李悟重新凝神看向她，“前幾天阿柯找我聊過你的情況，他說建議過你轉(zhuǎn)崗做調(diào)研，你拒絕了。”

    楊壯壯不明所以，只訥訥點了點頭。

    “如果你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在這家公司留下，那就做好自己手頭上的工作，T&C是講公平的公司，你把活干好了，該屬于你的不會少。”

    “噢。”

    “還有事嗎？”

    楊壯壯搖頭，李悟剛剛那番話，她其實沒聽明白，但她又不好意思再追問，只好回頭自己消化。

    見李悟起身要走，楊壯壯忍不住道：“有一個私人問題！”

    李悟停住，轉(zhuǎn)過頭來看她。

    “我想知道，您是不是……討厭我？”

    李悟神色訝異，大約從沒有人這樣直接地問過他這么直接的問題。他思忖了片刻。

    “這不屬于你我之間可以聊的話題?！彼谋砬榭雌饋韲勒龢O了。

    楊壯壯想再解釋下自己提問的緣由，李悟仿佛很匆忙，掉頭就走了。

    李悟的話，楊壯壯沒消化掉，她選擇找柯沁解惑。

    “他的意思很明白，我猜，你可以在這個組待著了?！蔽绾鬅崂钡年柟庹罩?，柯沁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他嘴里叼著煙，臉上浮現(xiàn)的是懶洋洋的笑意。

    “真……的嗎？可以這么理解嗎？”楊壯壯不敢相信。

    柯沁把煙灰抖落在桌上煙灰缸里，動作格外閑適，狀態(tài)完全不像身處辦公環(huán)境。

    “你就這么理解吧?！?/br>
    “對了，我導(dǎo)師還說，你前幾天找他聊過我。”

    “沒錯?！笨虑叩溃傲墓拢槺闾岬侥??！?/br>
    楊壯壯點點頭。

    “您是，又幫了我一個忙，對吧？”

    柯沁回過頭來看她。

    “怎么？你想報答我？”

    “您想要什么報答？”

    “有一個?！笨虑叩?，“以后別對我用什么‘您’啊的，聽著很像答長輩的問話?！?/br>
    楊壯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全然沒意識到自己對柯大用的是敬稱。不料，柯沁另一只閑置的手突然伸過來，楊壯壯眼見著它落在自己頭頂，力道很輕，配著他的笑容，楊壯壯心里和煦極了。

    （3）

    教師節(jié)的這天晚上，那蘭在公司食堂吃完晚飯才回家。離開公司前他注意到楊壯壯還在加班。

    那蘭每天回家的活動計劃都已經(jīng)形成習(xí)慣，打開門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洗澡。春森最近又有臺風(fēng)活動，他去陽臺收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楊壯壯有幾件衣服被吹落在地。

    其中，有一件是內(nèi)衣，上半身的。

    那蘭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選擇用晾衣桿把那件東西叉回到她的晾衣架上。

    IFT最近全組加班都很嚴重，一來是為了趕項目進度，聽說公司有其他部門也在做地圖軟件，張聞?wù)f這是公司管理層的管理手段，良性競爭；二來也是張聞?wù)f的，IFT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