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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顧帥都已經(jīng)下了車,將打開了照相功能的手機雙手遞到了溫煜前面,往后一站,盈盈地笑著,比了個剪刀手。溫煜:“……”看門的大爺肯定不讓進去,保安亭旁邊還趴著一只黑亮精神的大黑背,目光炯炯的盯著兩個人,偶爾嘴巴咧一下,露出猙獰的笑容。才發(fā)現(xiàn)有狗的溫煜不想夜探豪宅了,他怕狗。顧帥拍完照,彎著腰,靠近窗戶,低聲問溫煜:“煜哥,你要查什么,是這里嗎?”溫煜盯著那只大黑背,想說找機會,就見大黑背耳朵突然立起來,轉(zhuǎn)頭就要朝山上沖去,鐵鏈子拴住了它的脖子,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顧帥聽見聲音也轉(zhuǎn)頭看去,大黑背的尾巴搖得歡實,從喉嚨里發(fā)出撒嬌般哼唧的聲音。從山上,下來了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小女孩年紀(jì)不大,也就十歲左右,一路快走,步伐輕快,胸口的紅領(lǐng)巾鮮紅醒目,飛揚著。“衛(wèi)爺爺,下午好?!毙∨淼介T邊,俏生生地打招呼。“你好你好,乖,路上小心一點,別走到馬路中間,注意車?!?/br>“嗯吶?!?/br>小女孩摸了摸黑背的大腦袋,從保安亭走了出來,陽光落在她的身上,笑容燦爛。這小女孩……溫煜手落在車門上,輕輕地叩開了車門,但是車門只開了一條縫,又被他關(guān)上了。“顧帥走了?!睖仂险f。顧帥還在看那個女孩子,目光中有著一絲同情,他回過頭來,“嗯”了一聲。“走了?不查了?”“不查了。”“為什么?”計程車緩緩的滑動,從女孩身邊開過,溫煜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從臉到腳,稚嫩的臉龐和輕快的步伐,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小學(xué)生。視線直到女孩的左手戛然而止。手沒了,從手腕處,整齊斬斷,就像一根□□子似的,隨意的在腿邊搖晃。“煜哥?”溫煜收回了目光,計程車的油門踩到了低,越開越快,將小女孩遠(yuǎn)遠(yuǎn)甩在了身后。“因為有狗啊?!?/br>“???”溫煜瞇著狐貍眼笑,倒沒什么惋惜的。就當(dāng)還人情,請顧帥出來玩兩天吧。顧帥回頭又看了一眼,忍不住地說:“那么小,手就沒了,真可憐?!?/br>溫煜沒說話,計程車司機倒是接的快:“如今人才不可憐,被正豐父母收養(yǎng)了,日子過得比我們舒服?!?/br>“師傅,您知道啊,說來聽聽?!鳖檸浢加铋g的郁色散去,好奇了起來。計程車司機打開了話匣子,從那姑娘原本爹不疼娘不愛的出生開始講,亞洲短道速滑冠軍聽得津津有味,果然八卦這種事情,不分男女老少,人人都愛。“煜哥,歌神人真不錯。”聽到一半,顧帥忍不住地贊嘆。“嗯?!睖仂闲﹂_眉眼,“老一輩的藝人,我們都不叫他們明星,老藝人重作品更重人品,那時候的娛樂圈也不叫娛樂圈,叫做文藝圈。論風(fēng)氣,論做人,和現(xiàn)在天差地別?!?/br>計程車司機也是頗有些感慨地說:“現(xiàn)在的明星,看不懂,怎么火起來的,作品都沒有,就紅了。正豐唱了多少歌啊,三百一十八首歌,我從小聽到大,歌好人更好。”是啊。現(xiàn)在的明星。只要顏正會炒作就夠了。先紅再上節(jié)目,就是這么個套路。溫煜手里捏著大把的流量,他不過就是一個娛記,只要想,憑借炒作,將個新人捧成個四五線的也就是時間問題。車?yán)镆粫r間安靜了下來。山區(qū)的風(fēng)景在風(fēng)馳電擎間,一一展現(xiàn)在眼前。視野可及的大山層層疊疊,波瀾起伏的好似一篇巨大的畫卷,濃墨重彩的震撼中,呈現(xiàn)出一種獨特的靈氣。在遠(yuǎn)離大城市的地方,有時候努力活著的人也需要呼吸一點這樣的空氣。路邊的建筑物還維持著最多三層樓的鄉(xiāng)村建筑風(fēng)格,沒有完美的規(guī)劃,全憑屋主人自己的喜好,卻也多了幾分自然。大中午的陽光正烈,偶爾在路邊可以看見背著書包等校車的學(xué)生。一個老大爺背著個大背筐,頭戴草帽走在路邊上,嘴里咬著一支煙,慢悠悠地走,聽見車聲轉(zhuǎn)頭看過來,溫煜的目光與老人對上,莫名的就撞進了一片深邃靜謐滿是歲月痕跡的空間。一條岔路在前方分開,溫煜瞇著眼睛,目光被前方的路牌吸引,白色的牌子上用藍(lán)色的大字寫著——正豐小學(xué)。“師傅,這個正豐小學(xué)是歌神捐的嗎?”溫煜忍不住地打聽。“是啊。當(dāng)年這縣城可窮了,正豐出名后就回老家投資建設(shè),現(xiàn)在這地方都成我們平市的旅游大縣了?!庇嫵誊囁緳C挺年輕,也就是二十三四歲,和顧帥差不多大,雖然沒顧帥看著精神,說話間卻也有一種抹不去的驕傲,“蓋希望小學(xué),修路,還聯(lián)系了帝都的大老板來這里投資開了溫泉山莊?,F(xiàn)在這縣城的人可富了,比市里人還有錢?!?/br>溫煜琢磨著當(dāng)?shù)厝说男膽B(tài),一時間也沒回話,顧帥估計覺得這話不接不禮貌,便說了一句:“真是花了不老少的錢。”“不少,如果不是正豐,我可能還是大字不識的文盲,在山里種土豆呢?!?/br>“你也是縣城的?”“對啊,就是這么巧了,送了你們我還可以回家吃午飯?!?/br>“有車了,也有房吧?生活真的好了?!?/br>“還有老婆孩子呢?!闭f著,計程車司機就抿著嘴笑,用后視鏡觀察兩個人,眼睛里閃著光,神采有點像顧帥。年輕人,活得短,總有些純真是從未被污染過的。打開了話匣子的計程車司機,這一路為顧帥和溫煜科普了劉縣的發(fā)展史。大約就是原先劉縣可窮了,農(nóng)民都種地,一條山路十八彎,孩子要上學(xué)得踩著泥巴地鉆樹林,一去一回得三個多小時。后來正豐出名了,就回老家捐款蓋希望小學(xué),還修路,掏的大錢,做得實事,所以就算正豐的老家建在山上,也沒人嫉妒。更何況,這些年正豐一直沒停下做善事,低調(diào)的,還從沒讓媒體宣傳過,人格可謂高尚。這樣一聽,正豐自從復(fù)出,不斷上節(jié)目撈錢的行為,也就沒那么面目可憎。到了溫泉山莊的門口,溫煜突然問了一句:“這山莊是正豐開的嗎?”“不是吧,一個帝都的老板開的,五年前就沒做了,轉(zhuǎn)給了政府,現(xiàn)在屬于政府外包的項目。”一句話,斬斷了溫煜躍躍欲試的負(fù)能量,突然覺得好沒勁。正能量太多,他覺得他要窒息了。與溫煜不同,顧帥好像吃了十全大補丸,情緒很亢奮,笑容尤其燦爛:“對了,希望小學(xué)還接受捐款嗎?我能捐嗎?需要什么手續(xù)?”計程車司機一聽,笑得都看不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