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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出眾,可另一方面,又何嘗沒有想要盡快將他推到成仙、光耀師門的意思。歸山已多年沒有能夠飛升的弟子,便是掌門、長老一輩大多也知自己飛升無望,修仙不過是延年益壽,順便下山賺些錢財罷了,畢竟他們這些修士在凡間的達官顯貴面前還破算有幾分顏面。 成仙看機緣,看天賦,能登仙路者數(shù)千萬里挑一,正因如此,當他們占出門中弟子竟是神君轉(zhuǎn)世、注定能夠成仙之人時,可想而知會有多激動!正如那些弟子所說,歸山之中若能出一神君上仙,不要說他們一門,便是整座歸山都能成為名山!門中弟子日后便是無法飛升,也能因有這么一個師兄,在凡間獲得非同尋常的地位。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是希望白及能越快飛升越好,因此平日里對他的要求都已經(jīng)到了偶爾連掌門自己都擔心會不會揠苗助長的地步。其他弟子大約是不知白及平時要做多少功課,只是沒想到,他們自覺都對白及有些愧疚的壓迫修行,在其他徒弟看來,竟也成了偏袒寵愛。 掌門師父看了眼他身邊天生不善表達的徒弟,嘆了口氣,道:“白及,他們那些話,你勿往心里去。他們尚且年少,知道得太少,卻心直口快……” “我明白?!?/br> 不等掌門師父說完,白及已經(jīng)點了點頭,神情亦沒什么變化,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那就好?!?/br> 掌門師父既是心酸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頗為贊許白及的穩(wěn)重。只是想了想,他又緊張地叮囑道:“你師兄隨口說的話,你可千萬莫要當真。修仙重在修心,萬萬不可太過依賴法器丹藥,這些東西都是成仙無望者為了最大限度提升功力才用的花架子,你想想,哪兒有神仙是憑一件神器就能成仙的?要成仙,首先要有仙心,其后才是引來雷劫,渡了雷劫,方可成就仙身……” 掌門師父一講起道來便停不住口,尤其是面對白及,巴不得他每日多聽些、第二日就飛升了才好。于是明明早已下課,他一講起來不知不覺又講了一個時辰,待停下來,正殿外天已經(jīng)全黑了。 見自己一講就忘了時辰,而白及回去還要做功課的,掌門師父回過神來亦不禁赧然,他先是道了歉,接著又想起了什么,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白及,我也沒想到竟會出這樣的事,那講習會……” 掌門師父說得羞愧。他原本讓白及講道給其他弟子,確實是因為他悟道之深讓他以及其他老修士都自愧不如,聽完頓時有茅塞頓開的通透之感,想也知道那是他神君的元神潛意識中來得想法。凡人要有機會聽仙人講道談何容易?雖說他們不曉得白及前世那個神君究竟是何等人物,但能被稱為“神君”總是天界地位也頗高之人,會下凡來也無非是渡劫或者體會凡間喜怒哀樂之類的原因,沒什么好挑剔的。想讓白及講道給其他弟子,也是本著惠及后輩的好意,只是沒想到…… 那些弟子都是后輩中較為活躍之人,個別雖不如白及,卻的確有天賦,入后未必沒有飛升的可能?,F(xiàn)在他們一個個都說不去,只怕在同輩人中一鬧,原本想聽的也怕得罪他們或是鶴立雞群不去了。想想白及面對著一間空室的情形也著實為難,掌門師父又長嘆一聲,說:“要不……” “我會講。” 白及說。 掌門師父意外地看著他,只是這徒弟面容太過沉靜,實在看不出他的心緒。想來想去,他也只當是白及神君轉(zhuǎn)世,自然與眾不同,是有一顆有容乃大的神心,認為便是有一人愿意來聽,他也愿意給一人講。 于是掌門師父贊許地點了點頭,說:“好?!?/br> 停頓片刻,他又道:“白及,你要記得,雖今日我是你師父,但你日后成就必遠超于我,私下里便是同輩相處也未嘗不可。若是當日沒有人去,我便親自化個童子去聽,你放心準備講就是。” 白及聞言一震,卻也不敢廢禮數(shù),恭敬地朝師父一拜,算是感謝,然后方才行禮告辭。 因他是入室弟子,他的房間不同于其他弟子,是設(shè)在師父內(nèi)院之中的,周圍只有幾個大他許多的師兄同住。因為已經(jīng)晚了,白及一路也沒碰到什么人,穿過空蕩蕩的走廊便進了房間,待關(guān)上門,他才微微垂下眼睫,目中微露低落之色。 旁人都道他是神君轉(zhuǎn)世,方才喜怒不形于色,遇事泰然自若。然而,神仙有沒有神心白及不清楚,他自己唯一知道的是,他如今不過是凡人,有的,自然只是一顆rou長的人心。 不是他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他不大清楚該擺什么表情,便習慣性維持安靜罷了。先前那些人,他平日里自認以禮相待,他們都是三五歲便被收入師門,后來一道長大,有些說話多的,白及幼時還以為是他的朋友。所以聽到他們剛才那樣說,若說他絲毫不在意、絲毫不難受……自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后來再受沖擊,總歸比不如初次來得誅心。 他說要講習,不過是憋著口氣。 ——他們羨慕你是神君轉(zhuǎn)世,恨不得以身代你,卻從不想想你當神君時承受過的仇恨他們可否承受得住、你拼湊元神忍下的疼痛他們可否忍得下來!凡人大多丑惡膚淺至此,神仙亦好不到哪里去。這等世界,毀了又如何!……你今日舍我而選那些軟弱虛假之物重新立道,他日可不要后悔! 不知為何,白及突然又聽到腦海中有人在嘲笑般地說話,聲音與他自己極像。白及一愣,感到心知略有幾分混亂,連忙搖了搖頭,然后坐下打坐,默念靜心咒。 他今日已是極累,打坐都算是休息,一念咒便入了定,相當于是睡去。待再醒來,窗外已經(jīng)天色大亮。 白及看著窗外透進之光皺了皺眉頭,他天天清晨便要去道場修煉,已許久不曾醒得這么晚,竟是對天明毫無察覺。他皺了皺眉頭,正要起身,卻忽然覺得身體有哪里不對。白及下意識地低頭一看,下一刻便是怔住了。 他膝蓋上,不知為何躺了一只小小的白狐,而且這只狐貍…… 尾巴還特別胖。 云母跑了一夜,剛剛才睡下,睡得還不深,因此白及一動,她就醒了。她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蓋在身上的尾巴就像孔雀開屏一般緩緩打開。云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迷迷糊糊地抖了抖毛,睜眼看到比她印象中要稚嫩好大一圈的師父,立刻興奮了起來。 明明眼前的白及和朔清神君長著差不多同一張臉,也和她跟朔清神君第一次見面時差不多年紀,但云母卻能分得出來,這才是她師父! 云母高興地站在白及膝蓋上,拼命朝他搖尾巴,激動地打招呼道—— “嗷嗚!” 作者有話要說: 撩仙人版的師父太難了,果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