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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這是她平素就念著的,可這時(shí)候,她只能干巴巴擠出一句:“現(xiàn),現(xiàn)在嗎?” 玹璉終于將視線移向了孔嫀:“靈絳既無閑暇,下次再教你們?!卑殡S這句話的,是對方毫不猶疑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 “帝……”孔嫀心下一突,說不清涌入心頭的是何滋味。 她低頭撫了撫墨隱瀾,只能祈望帝尊未能察出異樣,明知妖皇在紫上闕出入而不報(bào),甚至與之親近,這事說小可小,說大可大。 然而玹璉走了,離鉦卻沒走,他反倒湊近了些,也伸手欲如孔嫀般摸摸魚兒的腦袋,孔嫀忙提醒:“師兄,他脾氣不好,你可別摸他!” 果然對上墨隱瀾嫌棄的眼神,離鉦嘁道:“就一只寵物還有脾氣?” 孔嫀干笑不語。 他又問:“你給她起名字了嗎?” 孔嫀愣了愣:“還沒呢。” “那不如叫她甜甜罷?!彪x鉦:“長得怪甜的?!?/br> 孔嫀被噎了一下:“可他……他是雄的,可能不會(huì)喜歡這名字?!?/br> 離鉦吃驚:“怎么可能,把它給我看看,生成這個(gè)顏色,怎么可能是公的。” 孔嫀一把按住就要躍起的墨甜甜,哦不…是妖皇,將與離鉦的距離拉得老遠(yuǎn):“師兄,我今日困得很,想早些休息,要不你先回商峰?” “你累了?那要不要我?guī)湍阏湛此??!彪x鉦看向墨隱瀾的目光帶著明顯的喜愛。 “別別,他不會(huì)影響我的。你快走吧!”快走?。∧氵@尊口再開下去,我也保不住你了呀,師兄,孔嫀心里狂吼。 見孔嫀一臉悲壯,離鉦只得依從離開,臨走前,離鉦最后說了一句:“師妹,甜甜她竟給我一種居高臨下的錯(cuò)覺,你說怪不怪。” 孔嫀只默默朝他揮了揮手。 為了安撫被離鉦調(diào)戲的墨隱瀾,孔嫀抱著他坐在石臺上,摘了顆自己種的燈籠莓,喂給他:“隱瀾哥哥,來,吃顆莓子。很甜的?!?/br> 享受著軟玉溫香的墨隱瀾正要張口,聽到那個(gè)“甜”字,慢慢地扭過了頭。 孔嫀深悔自己的失言:“呃,我不說話了,你就嘗嘗吧。” 實(shí)是不喜這鯤魚真身,卻又不舍孔嫀懷抱的妖皇大人,在徵峰賴了好一陣,還是在戌時(shí)變?yōu)槿松黼x開了:“嫀嫀,我先走了,你這幾天養(yǎng)好精神?!?/br> “嗯?!笨讒廃c(diǎn)頭:“隱瀾哥哥,你去畫厘山時(shí)也要小心?!?/br> 墨隱瀾其實(shí)并不介意,但見她這樣擔(dān)心他,就道:“好?!?/br> 送走了墨隱瀾,孔嫀獨(dú)自躺在榻上,反復(fù)回想帝尊離去之前的那一眼。 那一眼,猶如楔子般始終印在她腦中。 許是今日練功實(shí)在太累,孔嫀竟不知不覺睡著了。夢中,她突然聽見有人敲門,迷迷糊糊起身去開了門,深深的夜色下,竟站著她睡前念著的人。 孔嫀以為自己又在做夢,一下就撲了過去,語調(diào)輕快蕩漾:“帝尊,你來了!” 然而對方卻推開了她,清泠泠的,完全不似以往夢中對她的如火熱情。 孔嫀立馬就清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帝尊?”又穩(wěn)重道:“原是帝尊來了,靈絳見過帝尊!” 孔嫀這般在夢與實(shí)間自如轉(zhuǎn)換的速度,連以玹璉之全才都自嘆弗如,一時(shí)未能答上話。 孔嫀就見帝尊兀自進(jìn)了屋內(nèi),環(huán)視屋內(nèi)一周,問:“那條魚呢?” “?。颗?,他走了。不是……”想起粉魚是她買的妖寵,孔嫀忙改口道:“我將他放生了?!?/br> 玹璉看著她:“放生到何處?” 孔嫀并不擅長編假話,尤其對著面前這個(gè)人,絞盡腦汁才想出來:“那是一條飛魚,我一放了他,他就飛走了,我也不知他現(xiàn)下飛去了哪里?!?/br> 孔嫀胡謅自是不敢看玹璉的臉,只垂頭看著對方的衣擺,從玹璉的角度,就只能看見她如墨的黑發(fā),還有殷紅的瞬花鈴在她雪白的耳下蕩啊蕩啊,他收回視線,道:“無事了,你歇下吧?!?/br> 孔嫀驚訝,帝尊專程過來就為問魚么,忙道:“我送帝尊回火陣吧?!?/br> “不必?!彼f罷離去。 離開紫上闕奪涅槃珠之前,這是孔嫀最后一次見玹璉。 ------ 七天的時(shí)日,一閃即逝。 這一天的寅時(shí)剛過,天色仍夜,孔嫀、離鉦、流汐和千蒔已聚在令彰殿前。 未作多候,重峨也現(xiàn)身了:“方才我已向帝尊請辭,大家都到了,那就出發(fā)吧?!?/br> 重峨放出碧虛梭,載著師兄妹五人,披星戴月,游翔而去。 抵達(dá)畫厘山時(shí),已是上午,孔嫀沒想到來圍觀的人竟那樣多。遠(yuǎn)遠(yuǎn)就能望見諸仙云集,仙氣綿恒。 青鸞族及其簇?fù)碓缫训絹?,占?jù)著距神樹最近的佳位。 其余的人則遠(yuǎn)遠(yuǎn)以神樹與青鸞族為中心圍了一周,五大天域、各派各族,都有人來。真是比許多仙門大宴還要熱鬧。 人多的地方自然口雜,自古不例外。 “沒想到這棵梧桐神樹竟然復(fù)活了,鳳凰即將臨世?。 ?/br> “鯤鵬王已死,孔尋已廢,畫厘山三族還有誰是青鸞王的對手?今天的涅槃珠之爭已無懸念?!?/br> “孔雀族自是沒有能力爭奪了,但墨隱瀾如今可是妖皇,沒些真本事哪能坐穩(wěn)那位置?” “墨隱瀾能當(dāng)上妖皇也是坐享其成,沾了他老子的光,他本人到底有幾分實(shí)力可難說,畢竟太年輕?!?/br> “不能妄下定論。聽聞墨隱瀾在妖界已聚攏了不少勢力,若其帶著妖界爪牙同來,事情就不簡單了。” “應(yīng)當(dāng)不會(huì)吧,那不就成兩界之爭,陛下也要親自過問了?!?/br> 眾仙正在八卦,天邊傳來清長的鳴啼聲,眾仙抬首望去,由諸多天王天將護(hù)駕,重明鳥拉著一架云車在高空奔行,降落在外圈處。 有人立即道:“快看,重明鳥拉的云車,是天上天的祝綏天妃到了!” 如此浩浩蕩蕩的排場,除了天上天不作他想。雪白的輕紗翻滾拂動(dòng)在云車金色轅梁上,雪紗飛起的瞬間,可見車內(nèi)并坐著兩名宮裝麗人。 眾人立即議論起來。 “還有一位是誰呢?” “能與祝綏天妃共乘云車,應(yīng)當(dāng)是辰綰天女?!?/br> 許是不想有人問禮打擾,二人似乎沒有出云車的打算,而她們的到來,卻讓青鸞族吃了定心丸。 鸞淺碧笑容更盛,如今她自詡為天妃心腹,有天妃親自前來壓陣,在她眼里,涅槃珠已是囊中之物。天妃與天女代表的可是天上天,誰會(huì)與天上天作對? 就算墨隱瀾來了,難道還能敵得過這許多人? 鸞淺碧正浮想聯(lián)翩,群仙中又是一陣喧聲。 一架寬敞別致的天梭穩(wěn)穩(wěn)飛臨,梭上兩男三女,皆是天姿佚貌,卓然于眾。 有人也是眼尖:“梭首有六片如意頭的紫云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