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0
眉,眸中清澈深沉,“杜云不是不喜歡和尚,怎么還會同意在山頂建個佛剎?”孫曉緊張的汗都要流出來了,“那是…是皇上下旨建的…”,說完巴巴瞅著圖柏,心里復(fù)雜糾結(jié),怕他想起來什么,又怕他什么都想不起來。幸好圖柏并無懷疑,看了眼寺廟里擁擠拜佛燒香還愿的人群,在外面等著也是等著,倒不如四下轉(zhuǎn)轉(zhuǎn)也挺好,這樣一想,他對山頂?shù)姆饎x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他非要去看看不可。圖柏這么想著,沿著山路往山中走去。“哥你去哪?”孫曉急忙喊道。圖柏沖他揮了下手,施起輕功縱身消失在了林間。山路延綿,愈靠近山頂,圖柏心中愈發(fā)平靜起來,明明他甚至都有些急不可耐要見到那座樹掩林遮的佛剎,卻不知為何放慢了腳步,不再使用輕功,而是一步一步,走的無比堅定誠摯。“原來我還是佛祖的信徒?”圖柏心里好笑的想,“就不知道佛祖他老人家收不收我這只兔妖?!?/br>第54章消失的使節(jié)團(tuán)(一)山路前忽然一片開闊,那座佛剎豁然出現(xiàn)在圖柏眼前。它還未完全建成,但已然能見到將來香焚寶鼎、貝闕珠宮的樣子,圖柏站在門前怔了怔,摸著手腕的紅豆串珠,推門走了進(jìn)去。杜云跪在佛前還了去年的愿,把瓜果都擺上前,許下和往年同樣的愿。一愿大荊天下太平,二愿百姓物阜民安,三愿洛安衙門眾人歡喜平安。不信佛,仍舊端端正正磕了頭,杜云拜罷,馬上原形畢露,抓屁股摸腦袋,隨手從供桌上拿過一個果子邊吃邊往外走,剛走出門,就遇見著急壞了的孫曉。“大人,圖哥上山了,我不知道說了什么,他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了?”杜云抬頭望著山頂飄出青煙的地方,“我們也上去看看?!?/br>錦明山高聳入云,山路卻還挺好走,走了半個時辰,杜云、師爺和孫曉就爬了上來。在踏進(jìn)佛剎大門前,杜云問,“他真能想起來嗎?”師爺沒說話,孫曉不知道該說什么。杜云低聲道,“如果能想起來,興許是一劑良藥?!闭f完,推開了大門。廟外宏偉氣派,廟里卻空空蕩蕩,只有幾根巨大的房梁撐起來琉璃大殿,工匠都回家過年了,佛像都還沒來得及雕塑,院里堆滿木料石料。圖柏背對他們而站,一頭墨發(fā)被山風(fēng)吹得上下翻飛。杜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喚道,“老圖?”圖柏轉(zhuǎn)過頭,漆黑的眸中藏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那抹情緒似乎藏了太久,在沒有人的時候無窮無盡從心口涌了出來,這會兒見到杜云,竟來不及收了起來,只能默默望著他們,氳出一片朦朧泛紅的霧氣。他伸手捂住胸口,慢慢坐到石料堆上,微微閉上眼,另一只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住殷紅的串珠。杜云一下子窒息了,喉嚨半晌說不出話,努力深吸幾口氣,撐出個笑容,“看到了吧,這里什么都沒?!?/br>圖柏睜開眼,眼底的落寞一目了然,抬起手里的紅豆,說,“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杜云,你會相思嗎,相思是什么滋味?”杜云的心被針扎了下,垂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圖柏的手,但被后者面無表情躲開了。“你不是挺喜歡這串珠子,剛剛不是還笑呢?!?/br>圖柏定定看著他,目光穿過杜云的肩頭,遙遙落到佛剎外寂靜的山林間,山風(fēng)穿過山崖,發(fā)出幽幽的風(fēng)聲。杜云那張整日沒屁事就會嬉皮笑臉?biāo)毜哪樕下冻鲭y看至極的笑容,彎起的唇角不是笑意,而是懇求。他想求自己什么呢,圖柏心想,然后,他眨了下眼,猝然笑了出來,就像他剛剛不是簡單眨了眨睫羽,而是突然換了張臉。圖柏一把勾住杜云的脖子,伸出一根手指輕佻抬起杜云的下巴,噗嗤笑出來,“哎,逗你的,杜云云,你這幅楚楚可憐的還挺討人疼的?!?/br>他這臉變得太快,在場的三個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尤其是杜云呆了好一會兒,才羞憤的從他胳膊下鉆出來,指著兔鼻子就破口大罵,“你這兔玩意兒,這么能演,怎么不去唱大戲呢!”他一邊吼,一邊張牙舞爪撲過去要報自己剛剛快為他心疼死的仇。圖柏抬腳就往佛剎外跑,朗聲道,“死胖子,我覺得你剛剛特像一個成語——兔死狐悲!”杜云追著他,脫了一只鞋丟過去,“混賬玩意,有你這么罵自己的嗎!”望著他倆打鬧跑遠(yuǎn),孫曉大聲喘了口氣,蒼白的小臉漸漸浮上血色,他用袖子抹抹眼睛,小聲道,“師爺,圖哥這樣真好,可能是我錯了。”師爺從圖柏剛剛站過的地方收回視線,沒說什么,抬步走出了佛剎。人聲漸漸消失在山風(fēng)陣陣的寺廟中,空蕩蕩的大殿里,堆放著雕刻佛像的大理石料上,一滴水澤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抹細(xì)碎又晶瑩剔透的微光,很快,那滴水漬便被山風(fēng)吹干,就像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樣。除夕這一夜,整個大荊國都在熱鬧歡慶,周圍盡是歡聲笑語,圖柏也跟著笑,與他們擦身而過,走在燈火交織的街巷,為自己帶上開心的面具,頂著出去,就能融進(jìn)人群里,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他在這一夜喝了酩酊大醉,喝的不省兔事,從這次犯病醒來后,第一次睡到了天亮。他枕著鮮紅的相思子串珠醒過來,發(fā)覺酒真是個好東西。等杜云發(fā)覺圖柏不對勁時,那只毛茸茸的折耳兔窩在衙門的地窖里,喝光了杜云偷偷珍藏的陳年老酒,半個毛絨身子泡在呈酒的壇子里,小爪子在酒水里撩啊撩啊,看見一群人慌里慌張沖進(jìn)來,白兔嘰露出兩枚雪白的門牙,沖他們一笑,“都來了啊,來,請你們喝圖爺爺發(fā)現(xiàn)的酒!”杜云又心疼他又心疼酒,真是很想打死他,伸手抓住圖柏的兩只爪子,將他從酒里嘩啦啦拎了出來。兔子腹部的絨毛急促收縮幾下,張開三瓣小嘴吐了出來。吐得全是烈酒。杜云罵咧咧抹去他身上的酒,沒料到兔毛沾水無比柔滑,手下一滑,眼看兔子就要重新掉進(jìn)酒缸,只聽砰的一下,圖柏下意識化成人,稀里嘩啦摔在了幾只酒壇中間。“你就這么忘不了他嗎!”杜云連忙走過去將他扶起來。圖柏沉甸甸趴在壇子中間,低低笑起來,含糊不清道,“杜云你是不是喝醉了,圖爺什么忘不了,圖爺高興了,什么都能忘……”杜云和師爺扶了半天,竟然也沒將他扶起來,杜云心里微微一惱,正要說什么,忽然看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