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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梵緩緩逼自己清醒過來,長長呼出肺里的一口氣,轉(zhuǎn)眼飛快去看圖柏的臉,結(jié)結(jié)實實看到了這只畜生那頭如瀑的墨發(fā)間探出來的一折一彎的粉白的長耳朵。縱然剛剛已經(jīng)被那團尾巴震了一驚,但看到圖柏頭上的長耳朵時,千梵覺得自己還是深深受到了驚嚇,八風(fēng)不動的端莊風(fēng)范被嚇得七零八落,拾都拾不回來,只能渾渾噩噩的看著懷里的青年。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息,他的心還在瘋狂懸在山崖上任由風(fēng)吹雨打,身體卻早已背叛了,手指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擼上圖柏柔軟的耳朵,在他發(fā)間和兔耳朵根上穿梭撫摸。“哥哥說去給我們找大兔嘰了?!?/br>“千梵的兔緣也很好?!?/br>“什么意思?”“將來你就知道了?!?/br>“施主怎么這般喜歡吃胡蘿卜?”“天生的嘛。”“兔兔這么可愛,沒人會不喜歡?!?/br>那只在臨封縣對上眼的大兔嘰,在大理寺里偶然救起的兔子,走到哪里都會被小兔子跟著的人,每天只喜歡吃胡蘿卜的青年,洛安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圖捕快,那天在去帝都的路上,不是沒聽到而是不明白的話——千梵閉著眼,過去種種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他耳邊回響,他的心軟的一塌糊涂,所有的感覺都聚集到他的手臂上,細微的神經(jīng)爬上他的指尖,貪婪著迷的撫摸感受著手下的柔軟。圖柏,阿圖。千梵勾起唇角,笑了起來,眸中似冰雪消融,萬物初生。還不知道自己露餡了的圖柏悶悶咳了兩聲,千梵將他后背傷口治愈好,給他套上自己的外袍,看著靠在懷里還生著長耳朵的腦袋,想了一想,嘗試著伸出手,調(diào)出靈力貼在長耳朵上,摸著他耷拉下的那只上面的折痕,目光發(fā)暗,“我等你告訴我你的所有?!?/br>說罷,那對長耳朵和屁股上的毛絨球在他的靈力下重新縮了回去,見自己成功幫他又包好了餡,千梵吐息片刻,抱著人……兔離開了山谷的密林。迎接的人和秦初新在林外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千梵。“外傷貧僧已經(jīng)為他包扎過了,他身上的內(nèi)傷不易遠行,秦施主,貧僧派人護送你回帝都?!鼻ц笞⒁曋笆┲髦獣晕业却诵惺菫楹问聠??”秦初新看著他懷里昏迷不醒的圖柏,點了下頭,摸了摸腰間,一驚,“我的荷包掉在馬車上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寒風(fēng)吹來,千梵貼在圖柏背后的手暗暗發(fā)力,將熱度源源不斷傳入圖柏體內(nèi),“無需尋找了,荷包已經(jīng)落入張定城的手中,施主可否告訴我上面寫了什么嗎?!?/br>秦初新驚慌道,“能證明張定城貪等官污受賄的有兩物,賬本和票據(jù)。賬本在我給圖公子的食盒里,荷包里是宸楓寫的那些票據(jù)的藏身之地,如果丟了,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票據(jù)的位置了?”千梵看著她,“票據(jù)可否藏在高夫人張吟湘八角玲瓏閣前院的一棵相思樹下?”秦初新驚訝,“你們找到了?”千梵望著懷里的人,點頭微笑,“嗯?!鞭D(zhuǎn)過身低聲說,“爾等護送秦施主回帝都,配合杜大人將證據(jù)上奏陛下。”黑衣人應(yīng)下,帶秦初新離開山谷。夜色|降臨,月輝灑在林間,斑斑點點銀光鋪在千梵肩頭,他垂眼凝視昏睡的青年,聲音低沉悅耳,“有我在,睡吧?!?/br>西山文安寺里,杜云在寺院中不停的來回走,時而駐足看一眼天空高懸的明月,眉心皺的能夾死一只蚊子。“張定城派人來殺本官,他已經(jīng)知道我們要告他貪污了?!倍旁仆O履_步,“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要抓緊時間,一定要在他將所有證據(jù)摧毀之前把狀紙遞到皇上跟前。”院里有一棵老松樹,西風(fēng)吹來,針葉稠密如傘蓋,樹下坐著白袍俊美的男子,在初冬里搖著一把竹絲扇,“證人還未到,你急也沒有用?!?/br>杜云轉(zhuǎn)身,“為何圖柏還未回來?山月禪師在何處?”自從他被張定城追殺,讓一群不知敵友的人帶到這座寺廟后,一天一夜對外界再無音訊。解羽閑用扇子撐著下巴,涼涼看著寺院的墻,墻內(nèi)佛剎古井鐘聲老樹,墻外是一片漆黑的深山老林,一有風(fēng)刮過就響起野獸幽幽嗥嚎聲。“你不知道?”提及此事,解羽閑氣悶,“你家圖捕快半路遇上殺手,下落不明,山月親自帶人去尋了?!?/br>杜云一愣,猛地沖到他面前,“老圖遇見殺手,下落不明?”解羽閑向后仰,皺眉用扇子抵住他的領(lǐng)口,“嗯,張府家奴拉回來了一輛帶血的馬車,所以張定城才會突然對你下殺手?!?/br>說完就見眼前的人那張好人臉上浮現(xiàn)一層怒意,杜云站起來,負手背對著他。解羽閑心覺不好,走過去,“你別急,他功夫不錯,應(yīng)該不會有事?!彼f著看杜云依舊冷著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問,“你看什么呢?”杜云仰著頭望著天空,“月亮?!?/br>“嗯?月亮上有嫦娥,你想媳婦了?”杜云低頭看他,面上陰沉,月輝映進他眼中,閃過冷冷的精光,“月亮上還有只兔子?!?/br>說罷,杜云一甩袖子,低聲道,“不等了,解公子,我們今夜就去王宮,上奏陛下!”解羽閑一愣,杜云已經(jīng)轉(zhuǎn)身大步走回房間去收拾東西了。“喂,你知道不知道,墻外的林子里埋伏著張府的家奴和打手,就等著你出去,把你捅成血簍子?!?/br>杜云把裝著賬本和票據(jù)的盒子抱進懷里,壓著心頭的怒意和擔(dān)憂,冷聲說,“本官若是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這個官、這條命不要也罷!”這只大尾巴狼在怎么尾巴,也終究是狼,膽敢犯進,必張開利齒咬你一塊血rou。先前,解羽閑一直覺得杜云就是大寫的‘慫貨’,直到他將盒子裹在包袱里背到身上,走到寺廟漆紅的大門前,手放在門栓上,背對著他道,“解公子莫要出去了,此事和你無關(guān),不要再沾一身腥?!?/br>“真的不用再想想?最起碼等山月回來,有證人在手,也能安心些?!?/br>“不必了?!?/br>杜云脊背挺的筆直,一根脊梁骨戳在山門前,寬厚的雙肩似乎能擋住從山林中刮來的狂風(fēng)驟雨,莫名讓人心安,解羽閑從那身品階下等的官袍上嘗到了‘情深義重’四個字,待百姓、待兄弟、待一個他這般的陌生人。吱呀一聲,按在門栓上的手豁然將大門打開。紅漆老木的大門剛打開一條縫,數(shù)十只箭矢從幽黑的山林中呼嘯撲來,林間一陣風(fēng)吹樹擺。解羽閑一把將杜云抓過來,身后飛出兩個隨身侍從擋在身前,他將折扇在手腕上輕輕一磕,一把薄如蟬翼的劍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