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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懵懂的看著自己的肚子,躺在地上眼角發(fā)紅,輕聲說,“叔叔,好疼?!?/br>馬車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心的血早已經(jīng)擦干凈了,可現(xiàn)在他好像又摸到那股腥甜的血水,摸到血rou模糊的小丫頭,他驚恐的大叫一聲,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還沒出城,馬就瘋了,我拉不住,沒想到,沒想到…”圖柏將輕碰他手背的手用力攥住,感受著千梵手心的溫度,揚(yáng)聲將獄卒叫來,讓他去尋畫師,依照馬車夫所說,畫出那個人的畫像。“全城通緝,絕不姑息?!?/br>第22章鬼說(十二)洛安城又是一夜漆黑,空蕩的街巷悄無一人,夜風(fēng)吹過地上的落葉,發(fā)出沙沙沙拖動的聲音。昏暗的巷子里,一人貓腰將臉貼在墻上,聽見女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聲若有若無飄了出來,他努力把臉抵在冰涼的墻壁上,恨不得自己能順著這些磚瓦石灰的縫隙鉆進(jìn)去,也跟著享樂一番。“草,老子在外面吹涼風(fēng),你們在里面快活,等干完這一票,老子弄死你們。”說話的正是白日里跟蹤圖柏的人,他裹了裹身上的道袍,聽見一聲女人高揚(yáng)的尖叫,道士嘴上罵著‘浪蹄子’,卻又重新將臉貼了過去,露出猥瑣的笑容。就在他剛靠過去時,忽然嗅到一股腥濕的氣味,味道愈飄愈近,愈來愈濃,他感到有些冷,跺了跺腳,原本干凈的地面竟發(fā)出像是踩在泥坑里的黏膩聲,道士低下頭,昏暗的月光下,一灘水漬像是有生命般慢慢朝他流了過來。道士心里好奇,彎腰伸手摸了一把,就著月光看去,頓時瞳孔一縮,“血!”這時,一只干枯的白骨不知從何處探了出來攥住道士的脖子,將他的尖叫聲掐斷在了喉嚨中,道士軟綿綿栽進(jìn)了血水里。那只枯手從他的脖頸濕漉漉滑到了肩上,在一側(cè)肩膀停頓片刻,突然撕裂了他的血rou,生生拽下來一條臂膀。道士竟還沒有咽氣,倒在血泊中,眼睜睜看著他的手臂隨著黑血飄到了一人腳下,他的瞳孔最后一次放大,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是他白日里無意中迎面撞上的男子,而那條臂膀就是相碰撞的地方。男子一身黑衣,蒼白的雙手捧著冰裂紋黑釉壇,他垂眸看著躺在腳邊血淋淋還在抽搐的斷臂,漆黑的眸子毫無波瀾。直到地上的黑血緩緩流到了他的腳邊,他像是怕臟一般后退了半步,目光在那泊黑血上掃過,死水般的眸中起了一絲漣漪,就像一滴水落進(jìn)了水面,細(xì)微的幾乎看不見。片刻后,他捧著黑釉壇,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黑暗中。第二天,圖柏是在杜云撕心裂肺的嚷嚷聲中爬了起來,他揉著漲疼的太陽xue,心中慶幸千梵住隔壁,不用遭受杜云的慘叫洗禮,“你老母豬上身了?什么時候燙豬毛叫我一聲,我親手給你撥?!?/br>杜云嚷道,“死人了!趕緊醒醒神跟本官走。”圖柏自以為紅顏薄命,多舛的命運(yùn)作祟,這幾日醒來總是頭疼欲裂,萬根針扎般的疼,他倒吸著氣,瞇眼胡亂拽了件衣裳披在身上下床,晃悠悠朝外面走。客棧里聚集了不少的人,腳步聲,說話聲,杜云的訓(xùn)斥聲,圖柏按了按刺疼的額頭,腳步踉蹌了下,剛想伸手抓住什么扶,腰間便被摟住了,一股清冽的檀香飄至鼻息,圖柏閉著眼咧嘴笑,“不修早課了?”千梵柔聲道,“補(bǔ)?!眰?cè)頭看著他蒼白的臉龐,眸中摻上幾分擔(dān)憂,“施主可還行?”圖柏額角鼓起,白皙的肌膚下青筋緊繃,嘴上卻掛著揶揄的笑,安心的任由他摟著,低聲說,“千梵啊,什么時候都別問男人行不行?!?/br>離客棧不遠(yuǎn)的地方發(fā)生了殺人案,客棧里外都被出來的老百姓占滿了地方,官府正在努力維持秩序,杜云站在人群里指揮捕快確定案發(fā)地點(diǎn),保護(hù)案發(fā)地,將看熱鬧的百姓進(jìn)行疏散。千梵從殘肢血泊中收回視線,疑惑問,“為何?”圖柏沒料到他連這么明顯的黃腔都沒聽出來,被噎了一下,心里想,“千梵可真是一朵干干凈凈的小青蓮。”小青蓮溫柔沉靜,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沒料到圖柏竟然光天化日、一大早的就開這種玩笑,眨了下眼,跳過‘行還是不行’這個話題,說,“貧僧扶施主回房休息?!?/br>圖柏這時已經(jīng)緩過神了,腦袋上的銳疼慢慢消了下去,重新潛伏進(jìn)骨血深處,他睜開眼,俊美的眸子帶著疼痛過后的慵懶,剛想說話,就聽人群里的杜云扯著脖子喊道,“磨蹭什么,麻溜滾進(jìn)來。”看熱鬧的百姓你挨著我我挨你探長脖子往里面瞧,圖柏仗著身高,瞥見里頭一地的血呼啦,他扒拉著人群,狹長的眸子飛快掠過一周,沒看見可疑的人。“都回去都回去,死人有圖爺爺好看嗎,一大早上就看這玩意兒,等會兒還吃飯嗎,哎,王叔,腳都快踩著血了,你閨女不都要生了,您老可讓讓吧,別碰著了晦氣,帶回家了?!?/br>看熱鬧是回事,誤沾了晦氣就得不償失了,聽見他這么說的嬸嬸伯伯立刻散了,生怕什么臟東西沾到自己身上,路過千梵,還稽首相拜,有個常好做媒的嬸子瞧見他倆,笑道,“別說,死人還真比不上圖爺和禪師好看,這模樣俊的?!?/br>圖柏把千梵擋在身后,“夸我就行,山月禪師不靠臉吃飯?!?/br>粘稠的血水將尸體糊在地上,松垮的道袍浸泡在血水里,隱約還能看出來樣式,尸體臉色青灰,眼珠凸起,扭曲恐懼的表情僵硬在臉上,顯得格外凄厲滲人,一條斷壁躺在離尸體三丈遠(yuǎn)的地方,散發(fā)著一股濃烈的腥味。杜云走過來,“死者不是本地人,半個月前和師父來的洛安城,居住在距府衙大街三條街的東河街,其師父自稱是木寂真人,有降妖除魔的本事,每日清晨會在東河街上免費(fèi)分發(fā)平安符?!?/br>圖柏心想,母雞真人?我還是公兔呢。他在尸體周圍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疑點(diǎn),想說話,聽見一聲嚎啕傳了過來。來人是個中年男子,有張嶙峋褶皺的大長臉,上面稀疏留著一撮山羊胡,手上握著一柄灰白的拂塵,嚎啕的時候只聽聲音不見眼淚。“徒兒啊,你死的好慘,為師一定要為你報仇。是誰殺了我徒兒?”木寂真人遠(yuǎn)遠(yuǎn)站在血泊外面哭喊。“正在查,來,道長配合一下,看看尸體有沒有異常?!眻D柏蹲在尸體旁,抬頭道。木寂真人干嚎的一把真情,腳下卻絲毫不往那邊挪一步,聞言還干笑一下,“大人看就行,我只是個道士,查案也不懂啊?!?/br>圖柏眼角吊起,斜睨著他,“那好吧,我見道長師徒情深,還以為你要抱著尸體哭一會兒?!?/br>周圍有人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