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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墓中有空墓?!?/br>屋外突然刮來一陣嗚咽的風(fēng),千梵摸著淌了一桌的燭淚,若有所思看著桌角邊上裹成一團(tuán)濕漉漉的床幃,“施主可注意到,枯手其實是怕光的,否則不會它不會躲在血墻之后。”一旦被千梵逼出,就毫無章法的瘋狂攻擊,全然沒有它還在血墻后的從容。圖柏道,“見不得光,卻又只在有光的地方攻擊和嚇人。”他摸著下巴,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這只鬼有受虐癥傾向嗎,嘖嘖,哪方面的啊。”千梵一輩子聽得是緲緲玄音,念的是清禪靜佛,完全沒明白圖柏的畫外音,出于禮貌,溫聲問了句,“此癥還有細(xì)分?”圖柏身為畜生,腦子里想的也是稱得上畜生的事,差一點就將‘自然是分床上和床下’脫口而出,不過他到底還沒下流到那種地步。笑了笑,“沒,我胡說的?!弊叩阶肋厯炱鸬厣媳緛砉艘慌鹾谘拇矌捌鸫a我們不是沒有收獲,等天亮了,就派人去查香香和小石頭的墓,如果真的是小東西發(fā)生了尸變,我在想小東西和那只枯手背后的惡鬼有什么關(guān)系??菔止室獬霈F(xiàn)在有光的地方,又是什么意思?!?/br>揣著一肚子的問題,二人換了房間準(zhǔn)備入寢,圖柏站在門口,雙手撐著門欄,將先一步進(jìn)去的人若有若無堵住里面,好像這里頭是他的金屋,藏了個清風(fēng)皓月般的美人,只有他一個人想進(jìn)就進(jìn),想見就見,其余誰都不行。圖柏心想,“不如我給他建個佛剎鎖里面吧,每天就給我自己看。”他轉(zhuǎn)念又一想,“佛剎似乎不是用來干這種事的,不過我怎么記得有個和尚就捉了只蛇妖丟進(jìn)佛塔了。”千梵不知道他正想如此下流好色的事,俊朗的眉眼帶著一向的沉靜,“施主?”不是要入寢嗎。圖柏勾唇一笑,撐在門欄上的手滑到了門把,“今晚我就不打擾你的清凈啦,我那破茅屋好久沒回去了,再不回去估計進(jìn)去的耗子都要被餓死了,我今晚回去睡,給屋里添點人氣兒。”千梵想留他,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讓他跟著自己睡在地上也確實不妥,想來總歸是家中更舒適些,他雙掌合十,念了句佛號,“天色昏暗,不能點燈,路上多有不便……”發(fā)覺他的意思,圖柏覺得自己笑成了衣冠禽獸,故意眨眨眼曖昧道,“你這么想讓我留下來的話,那我就留下吧。”千梵突然被他打斷,后半句話早就含在舌尖,一時沒收住,愣愣的吐了出來,“……不如貧僧送你回去吧?!?/br>圖柏,“……”圖柏笑容一頓,嘴角往下撇,“連挽留都不試一下,禪師是不是早就想讓我走想好久了,果然,我隨口一說,禪師都急切要送我走了。”他一手捂住胸口,如西子捧心,傷心的有模有樣,千梵一輩子修禪養(yǎng)心渡人向善,從未做過這等惹人心寒之事,立馬上前一步扶住即將關(guān)上的門邊,著急道,“貧僧并非此意,是貧僧考慮不周,不知施主是這個意思?!?/br>圖柏,“那禪師以為我是什么意思?”千梵為難的抿起唇,“是…”千梵沒做過矯情的事,自然不能理解‘矯情’這個詞,圖柏見把人逗急了,哧哧笑出來,笑的眉飛色舞,笑彎了腰,湊到千梵身前,在他耳旁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輕輕道了句,“傻瓜,逗你呢,我回去換個衣裳,明早就來?!?/br>溫?zé)岬臍庀娫诙?,千梵的臉上燙的要燒起來,退后一步,避開他的呼吸,局促的點點頭,“好,好?!笨粗鴪D柏將房門合上。客棧外黎明出現(xiàn)在天邊的盡頭,圖柏吹著口哨大搖大擺走在悄無一人黑漆漆的街道上,心里還掛念著剛剛千梵急切解釋和滿臉通紅的模樣,嘆口氣,“我真喜歡啊?!?/br>與府衙大街縱橫的小巷子里,一道黑影閃過,圖柏眼風(fēng)掃去,不屑的勾起唇角,施起輕功轉(zhuǎn)眼消失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黑影縮了下頭,再探出了就不見了跟蹤人的蹤影,氣惱的跺了下腳,轉(zhuǎn)身朝一個方向離去。他離開后,一家酒肆門前裝飾用的大酒缸后蹦出個兔子,雪白的皮毛在黑夜里無比扎眼,圖柏后肢撐地直立起來,舔了舔爪子,擼了下唯一一只能豎起來的長耳朵,擺著圓乎乎的尾巴回家了。*第二天天剛亮,家徒四壁寒酸至極的屋子里,一只粉白的小爪從堆滿稻草的床上探了出來,爪子上帶著細(xì)小的彎鉤,在草堆中扒拉兩下,拽出一對細(xì)長柔軟的長耳朵晾在外面。圖柏的睡姿簡直是兔中奇葩,超越了所有兔子的想象力,他把耳朵耷拉外面,腦袋卻藏在稻草深處,圓潤毛絨的屁股高高撅起來,離得近能看到上面頂著一坨粉粉白白的圓尾。外面?zhèn)鱽砉方新?,這畜生就開始蹬腿打哈欠,一屁股坐起來,一只完好無缺的長耳‘噗’的頂著一根稻草在腦袋上豎起,另一只軟塌榻搭在眼前。圖柏揉著殘缺的右耳,黑曜石般的圓眼睛微微瞇著,還沒清醒過來,腦中先感覺到一陣尖銳的刺疼。四下無人,他就放任自己柔弱了一下,順著刺疼和眩暈往后倒在稻草上,“嘶,上天一定嫉妒本兔子的絕世美顏,才給了本兔子這般多舛凄慘的命運?!?/br>好死不活的栽在草堆里了會兒,感覺腦中的刺痛緩緩潛伏進(jìn)了神經(jīng)末梢,他才搖頭晃尾巴又坐起來,化成人,穿好衣裳,打算出去買早飯尋找組織。懶洋洋推開門,迎面撲來一股剛出鍋的栗子甜糯的香味。洛安城晨上露重,在路旁的青草上滾了一層晶瑩剔透的碎鉆,千梵比尋常早起了一個時辰,提前修完早課出了門,到府衙大街上等福祥記炒出來第一鍋栗子。他出家甚早,性子清淡平和,對事物并無執(zhí)著,更別說為了裹腹之欲專門去買零嘴來吃。不過,想起昨夜那人失望沮喪的樣子,千梵總覺得自己是要來登門賠罪的,畢竟萬一圖施主后來說的話只是為了給個臺階下,傷心為真借口是假。圖柏睜大眼看著熱乎乎的栗子和一只往外面飄香味的雕紫花木食盒,心中咯噔一下,想到,“這僧人真以為我生氣了啊,也太好騙了,這么單純的人沒我可怎么辦?!?/br>“施主,昨夜是貧僧考慮不周,措詞多有得罪,今日特來…”千梵說道,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圖柏給拉扯回了屋子。圖柏,“怎么找到我家的?等很久了?怎么不敲門,快請坐…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家沒椅子,你等一下我把床收拾收拾?!?/br>他說著就開始忙活,接下千梵手中的東西,鼓起腮幫子一口氣把桌上積的看不出桌子原本顏色的灰塵吹開。打量主人家舍是不妥的,但千梵忍不住望了望剝落墻皮的墻壁,大洞小洞四處漏風(fēng)的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