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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宮刑加身,奴婢與母親也隨之沒入掖庭當差?!甭牭竭@里寧珊就明白了,這馴馬女的父親被前太上皇遷怒,闔家做了宮奴,然而他畢竟術業(yè)有專攻,被掌御馬監(jiān)事的太監(jiān)挑中,換了個地方仍就干老本行。他的女兒也跟著在上駟院干活,久而久之也學了一身出類拔萃的騎術。 迎春和黛玉從未聽過這等事情,不由咋舌,滿是同情的道:“皇兄,她們家可是冤枉的很了,人造反,跟騎的馬有什么關系?養(yǎng)馬的就更是倒霉了?!?/br> 馴馬女輕笑一聲,道:“陛下推翻前朝□□,已經(jīng)是替奴婢闔家報了仇了。如今公主殿下和郡主娘娘瞧中了奴婢,讓奴婢教習騎術,便是無上的榮幸了?!?/br> 黛玉好奇道:“你不想替你父親平反?” 馴馬女淡然道:“人都死了,光有個名又有什么用?” 迎春同情道:“你可還有旁的家人?你母親還在么?可有兄弟?若是……不如讓他們出宮……” 馴馬女神情黯然:“奴婢母親積勞成疾,入宮沒幾年便病逝了。至于家人……不敢欺瞞陛下,當日奴婢父親知曉大禍臨頭,曾將襁褓中的幼弟托人帶走,只是并不知道如今身在何處。” 寧珊干脆表示:“你只管好生教導公主、郡主馬術,日后她們若要御馬出行,你便跟隨伺候。你那幼弟朕派人去找,只是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br> 馴馬女感激不盡,伏地磕頭不止:“陛下大恩,無以為報?!?/br> 迎春叫她起來,召到近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馴馬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奴婢之母也是軍戶出身,自幼最敬佩孝烈將軍花木蘭,便借用了木蘭將軍之閨名,給奴婢取名叫做辛夷?!?/br> 寧珊聽得一頭霧水:“朕以為你娘敬佩花木蘭所以管你叫木蘭呢,或者蘭木、蘭花、木花什么的也行,怎么又扯出辛夷來了?” 迎春、黛玉一起捂唇嬌笑:“這原是借用了木蘭將軍的名字,換了順序用作木蘭花,那花的別稱可不就是辛夷嘛。” 寧珊干咳一聲:“你們聊,朕批奏折去了。”見鬼的花就好好當花唄,一朵花要起幾個名字?神煩??! 迎春、黛玉的笑聲送了寧珊一路,馴馬女辛夷滿目驚訝,她以為皇帝都是殘暴無道的,尤其聽說本朝太|祖乃是軍中有名的“戰(zhàn)神”,想必曾殺敵無數(shù),兇狠暴戾之人,卻不料這般年輕俊美不說,看上去脾氣還很溫和,公主、郡主兩人當面笑他不懂花名竟然絲毫不曾動怒,還自己找了個借口給自己鋪臺階。 回去批閱奏折的寧珊一頭扎進朝務里直忙到月上中天,本來今日被迎春勾起了興致也想去騎會馬來著,卻不料竟忙到這個時候。伸著懶腰走出乾清宮的寧珊不由嘆了口氣,過去跟祖母聽戲的時候常常有堂會唱歷朝歷代的皇帝微服私訪,穿著老百姓的衣服滿大街走來走去,不是懲戒貪官就是教訓負心漢的,多么愜意。便是前朝那兩位,也能三不五時的大宴群臣,怎么輪到他上位了就忙成這樣?照這么發(fā)展下去,他每年估計也只有過年圣壽和祭祖的時候才能松快一會兒了,可惜他是開國皇帝,根本沒什么可祭的…… 這么一盤算,今年的秋獼就十分有必要了?;始覈C活動已有幾百年了,而且也不僅限于秋季,四季都可以圍獵,只是叫法不同。通常稱春天打獵為搜,夏天打獵為苗,秋天打獵為狝,冬天打獵為狩。寧珊決定秋獼,卻跟之前的皇帝僅僅為了狩獵娛樂不同,而是打著加強北方邊防的目的。 北疆那里雖然被黎將軍鎮(zhèn)住了一陣子,卻難保能一直安分下去,登基以后寧珊基本就沒有多少機會去親征了,想親自去嚇唬蠻族也只能趁著圍獵的時候,把地點定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面將經(jīng)營的官兵帶到廣闊草原上,既習騎射,又習勞苦,用以保持傳統(tǒng)的驍勇善戰(zhàn)和醇樸刻苦的本色;另一方面也可以趁著大閱兵的機會威懾蠢蠢欲動的蠻族,讓他們見識到中原將士們的安不忘危、常備不懈,打消他們想鉆空子、撿便宜的念頭。 工部獻上全國地圖,寧珊仔細閱過之后挑選了接壤蒙古部落的一處林深菁密,水草茂盛的圍場。在這里圍獵的話,很容易就可以讓各草原部落的族長們見識到中原軍隊的威風,起到震懾的作用。至于文臣們十分擔心的,各部落知道皇帝在此會不會起了歹心一同攻打過來,寧珊表示了輕蔑:“他們若是敢來,也就不用回去了?!北苯牟柯渥彘L幾乎都是他的手下敗將,何況既然去秋獼,武將們必然也不會少帶,更有黎小將軍就帥兵屯軍在左近一帶,若真的起了戰(zhàn)事,他們主副將倆人就有機會再聯(lián)手殺敵了。 正在塞外駐扎的黎小將軍收到京中要來圍獵的消息也是興奮不已,招來手下將領道:“陛下欲往此地秋獵,一來讓京中的同袍們演習騎射,二來震懾塞北蠻夷,咱們都打起精神來,好好揚我皇朝神威?!?/br> 賈璉作為監(jiān)軍王爺,也有幸列席,聞言驚道:“皇兄這就來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地方亂糟糟的,小股蠻部時不時就來sao擾,皇兄來了豈不危險?” 一個賈璉叫不上名字也不大認識官職,但看起來地位不算很高的小將哼道:“陛下戎馬出身,豈會懼怕這些早已不成氣候的宵小之輩?他們識相的乖乖縮回草原深處去,若不開眼,正好讓咱們拿來建功立業(yè),御前獻俘?!?/br> 賈珍作為賈璉的親兵兼堂兄,也跟著蹭進了帥帳,此時正一面竭力抑制兩腿的顫抖:“諸位將軍們就直說吧,真打起來需要我們王爺做什么?”當日賈璉隨軍掛的是監(jiān)軍的銜兒,這份職務聽上去應該是監(jiān)視軍隊、軍將的,但臨出京前,賈璉找人惡補常識方才知道,監(jiān)軍,更重要的是監(jiān)督、巡查、掌控等等,同時需要與主將之間進行軍事溝通、糧草調備、戰(zhàn)略布局等交流。若遇到天下亂動之時,還需要監(jiān)視邊疆大將,預防他們憑借地利,結交外匪,趁機謀反。 賈璉沒聽完就癱成一坨了:“這活兒我干不了啊,我懂個屁的戰(zhàn)術、戰(zhàn)略、糧草、交通啊。還有監(jiān)視邊疆大將,防止謀反。呵呵,我大哥就是邊疆大將出身啊,沒刻意造反都順利登基了,他手下這些大將心里還不明鏡似的,誰都比我知道的清楚啊,我監(jiān)視誰去啊我……” 賈珍只能陪著呵呵,北疆是寧珊的老牌根據(jù)地,這里的將軍們跟寧珊相處的時間都比賈璉多,對寧珊的了解全比賈璉深,真有什么歪心思,賈璉這個御弟就是來送菜的,拼命掙扎都落不了兩個水花。至于陪同賈璉來的那百人衛(wèi)隊,連他這樣的都充斥其中了,其他人都是什么成色還真不好判斷。 黎小將軍對于賈璉的來意心知肚明,但對于如何安置這個累贅十分頭疼,按說要蹭軍功,起碼得干點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