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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三代,馳騁京城貴婦圈多年之后,她發(fā)現(xiàn)原來她可用的手段也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老百姓常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現(xiàn)在有爵位的大房反而是光腳的,一無所有的二房卻要撐著她們的娘娘,不敢有半步行差踏錯。 對于邢夫人無可奈何的史太君不得不轉(zhuǎn)向迎春,聽說這丫頭挺受寧珊的重視,只能看看能不能從她身上榨出些東西來了。 揮退了邢夫人、王夫人和兩個孫媳婦,探春趁勢也溜了,史太君只留下了貼身丫鬟鴛鴦,讓她扶著迎春到身邊坐下。努力把之前暴躁兇殘的嘴臉收拾回和藹慈祥,摟著她道:“女人這一輩子啊,靠誰都是靠不住的,生了兒子娶了媳婦,就一個個的都翻了天,到頭來,還是要靠著娘家,靠著自己的嫁妝才能立得住。你如今也大了,你那個嫡母不是個好的,什么也不會教你,你還是回家來,祖母親自教你,將來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一戶好人家,別像祖母這般,老了老了,還要被兒媳婦頂撞,晚年不得安生?!闭f著,流下眼淚來,語氣哽咽,飽含辛酸,她是真的覺得憋屈的。 迎春被王府里打轉(zhuǎn)了半輩子的教養(yǎng)嬤嬤教了一年,這點子手段還不看在眼里,無非就是想圖謀寧家給她的嫁妝么!便是直說她也不怕,因為她什么都沒有。雖然說將來真的要出嫁,大哥哥是不會少了她的東西的,但是現(xiàn)在她可是兩袖清風(fēng),頂多有些衣裳釵環(huán),她爹賞過她幾件古董寶貝,老太太想要,給了就是了。 對于表演木頭非常有心得的迎春按照字面意思陪著一起痛哭,扶著史太君的胸口,眼淚來的比史太君還快還多:“老太太,您老是有大福氣的,千萬別灰心,娘娘還等著回來看您呢?!?/br> 娘娘!娘娘的!省親園子布置不起來,上哪兒去見娘娘?! 史太君現(xiàn)在連這最為自豪的兩個字都聽不得了。這二丫頭真是木頭做的,再沒有比她更不會說話,更不會看眼色的了,可恨聰明伶俐又知道向著她的三丫頭怎么就沒投胎到大房里去?若是三丫頭掌握了寧家,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雖然養(yǎng)著姑娘們權(quán)當是解悶兒的小玩意兒,但史太君還是看得清各人的脾性的,二丫頭怯懦木訥,三丫頭野心勃勃,四丫頭根本不是西府的,養(yǎng)著純屬湊趣,倒是林丫頭和寶丫頭兩個冰雪聰明,一點就透,可是一個已然沒了萬貫家財,另一個她卻不想配給最心愛的孫子,若是能光拿了薛家的錢卻不收她家的女兒就好了。 史太君只覺得現(xiàn)在事事都不順心,甚至還不如當年做孫媳婦的日子舒服呢。到底事情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大半輩子都過了,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婆,太婆婆,卻怎么越熬越苦了呢? 對于迎春的死活不開竅沒了耐心的史太君索性明說:“你姓賈,將來能依靠的還是賈家,你是個聰明姑娘,可要想清楚,到底該向著哪邊?” 迎春天真道:“孫女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盼著娘娘能記著還有我這么個meimei,提攜一二,便是一生受用不盡了?!边@是史太君的原話,重復(fù)一遍,多容易。 史太君咬牙摸著迎春的手,柔聲道:“娘娘和你是姐妹,這點再不會錯的,可是如今娘娘有困難,需要你這個做meimei的幫襯一把,你看這可怎么是好?” 迎春真的哭出來了:“我出身低微,又沒了親娘,父親不愛,嫡母不寵,兄嫂也不看重,我只盼不給娘娘丟臉便是最好的了,哪里還能幫上什么忙呢?”要不要這么直白啊,貴族說話的潛規(guī)則都哪里去了?難道不是該隱晦婉約,拐上十幾個彎兒的嗎?這么直接真的好聽么? 史太君倒是相信迎春說的是真話,在府里十年,二丫頭是個什么地位她還能不知道?大房里但凡有一個人看重她也不至于給個奶媽子騎到頭上去,雖然說她進了寧家之后除了兩個貼身大丫鬟其他人都被打發(fā)回來了,可是她前陣子安插過去的小丫頭子傳回來的話也沒看出她過得有多尊貴。最多是因為上了選秀名單而給添了個教養(yǎng)嬤嬤,多買了幾個人??删瓦@么個木頭雕出來的腦子,長得再美又有什么用?能進的了宮?怕是第一關(guān)就要給刷下去了。 做好了最后一搏心理建設(shè)的史太君直截了當?shù)姆愿赖溃骸澳慊丶胰フ夷愀赣H和那個大哥,就說我說的,你也大了,很該收拾嫁妝了,讓他們將備好的東西交給我過目?!?/br> 迎春暗自翻了個白眼,無比天真的在史太君心上捅了一刀:“大哥哥提過這件事,他說要我跟著嬤嬤好生學(xué)習(xí),將來過了選秀,按照指婚的規(guī)格給我置辦。如今算算,還有兩年,老太太盡管安心等著,孫女兒也都指望著您呢?!?/br> 還有兩年?指望個屁!史太君瞪起眼睛,徹底對這個孫女兒失去耐性了。她就知道,大兒子賈赦純粹是個生出來給她添堵的玩意兒,連他生出來的兒女也一并是塞心的貨色。 第55章 人以群分 腫著一雙美目回家卻面帶笑容的迎春把正在對弈賈赦和寧珊爺倆兒都嚇了一跳, 賈赦直接沖著邢夫人問道:“這丫頭瘋魔了?” 邢夫人揉著膝蓋, 沒好氣兒的道:“老太太才是真的瘋魔了, 這丫頭如今出息的, 都會氣人了?!彼潜粩f下去了,可是榮國府里早沒了她的房間, 因此走的不遠, 就在后廊下坐著, 迎春那番話她聽了個齊全。這丫頭可不是原先的木頭美人兒了,如今的迎春花長得比刺玫瑰還扎手, 綿里藏針,笑里藏刀的,她聽著都害怕。 寧珊拈著棋子,果斷落在天元, 堵死了賈赦所有出路,賈赦耍賴的一把掀翻了棋盤:“不玩兒了, 不玩兒了, 下棋有什么趣兒,正經(jīng)給我說說這丫頭都干了什么好事兒吧?!?/br> 賈赦磨著寧珊陪他下棋的時候可是賭了彩頭的,如今都輸了三盤了,舍不得那點子寶貝,便沒品的耍起賴來。 寧珊也不揭穿他,左右今日休沐,陪著傻爹玩兒跟看邸報一樣都是打發(fā)時間罷了,招手叫過迎春:“你來同我下一盤。”迎春的棋力可不弱, 棋品更不是賈赦可以比的,跟她下棋且需要心力呢,倒是頗有意趣:“我讓你三子,你若能贏了,方才爹輸給我的東西都給你?!?/br> 迎春也不推辭,笑著坐下來:“能跟大哥哥下棋就是我的福分了,可不敢要什么東西,我如今精窮著呢,老太太都知道了的?!?/br> 寧珊一邊收拾棋盤,一邊示意丫鬟去廚房煮幾個雞卵來給迎春滾滾哭腫了的紅眼圈:“做什么又哭又笑的?誰欺負你了?你又報復(fù)誰了?” 邢夫人端著茶杯跟賈赦告狀:“再沒有那么不要臉面的一家子了,他們家的娘娘省親,竟是謀劃上了咱們姑娘的嫁妝,這可真是活見鬼了。我長這么大,聽都沒聽說過?!?/br> 賈赦拍著大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