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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繼續(xù)說:“后來啊,我有個一起做生意的哥們,廠子運轉(zhuǎn)不靈,急需資金周轉(zhuǎn),就去辦貸款,辦貸款需要有人擔保,他就求我?guī)蛶兔o擔保一下。我想著大家都是兄弟,好兄弟講義氣嘛,我就給他擔保了。結(jié)果倒好,這哥們他自己卷著錢跑了!” 陸既明聽得目瞪口呆。 “……后來呢?” 寧爸爸展露出一個懷念過去艱苦歲月的縹緲笑容:“后來那些錢就得我還唄!我是傾家蕩產(chǎn)的還啊!那段日子,我們家簡直從天堂直接下了地獄,一家三口差點飯都吃不上了,好懸沒把我心肝女兒給餓死!再后來買賣也不好做了,加上我這個性格也實在不是做能大發(fā)大達的jian商那塊料,把大起大落的也都看開了,我就老老實實回單位接著上班了。” 寧爸爸忽然一轉(zhuǎn)頭,看著陸既明的眼睛,沒有一絲玩笑模樣,語重心長地說:“孩子,等你看開了你就會覺得,吃五百塊的大龍蝦你開心,但吃五十塊的小蝦米你一樣也能很開心。物質(zhì)的東西始終滿足的只是口腹欲|望,和你心愛的人和和美美地相守,無論富貴貧賤,不離不棄,那才是幸福的終極定義。” 寧爸爸講到這,又笑了起來:“你看我,當初受哥們連累差點餓死一家三口,不也挺過來了?之后苦哈哈地又過了半輩子,我總算在寧檬上大學的時候把債給還清了。再之后我和她媽摳摳嗖嗖攢下點錢在郊區(qū)買了棟破房子,沒想到撞大運還遇上拆遷了,這才終于奔上了小康啊,哈哈哈!” 陸既明聽得一驚又一驚的。 他問寧爸爸:“叔叔,那騙你那人,后來抓到了嗎?” 寧爸爸嘆口氣:“抓到了,進去了。抓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錢禍害得一分都沒剩了?!?/br> 陸既明默默感慨了一會,又問:“那您恨他嗎?” 寧爸爸兩眼一瞪:“恨??!怎么不恨?他剛卷錢跑那會我恨得腸子都黑了??扇艘膊荒芾匣钤诤蘩锇?,那也太把壞蛋當回事了。人生那么多人等著你去愛、那么多事等著你去做,壞蛋他算老幾啊讓你老想著他?不能便宜他!就不想著他!想明白這一層之后,我就連想到那人我都不想了,慢慢地也就把他忘了,更別提費勁去恨他了。孩子你記住,做你自己當下該做的事,壞蛋永遠不配我們?yōu)橹ダ速M生命?!?/br> 陸既明若有所思地想了會。再張口時,他聲音里透著一絲啞:“那卷錢跑掉的人把你們?nèi)液Φ脙A家蕩產(chǎn),您就沒想過找他報仇嗎?” 寧爸爸一挑眉毛:“怎么報?我也去坑他家人?那我跟他還有什么區(qū)別?這種缺德事,缺德人能干,咱可干不來!”寧爸爸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而且孩子你知道嗎,事情都有兩面性。那會我還很發(fā)達的時候,還沒幫人做擔保的時候,我和另一個老哥們當時都說好了,反正錢多得花不完,干脆帶一點去澳門賭場見識見識。結(jié)果沒等去我就被坑了,這么一被坑我就再也沒錢去見識了,我那老哥們就一個人去澳門了。結(jié)果啊,哎喲他現(xiàn)在那個慘,賭魔入了骨髓了,賭得沒臉沒皮沒人性的,賭盡了家財不說,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真正的家破人亡??!所以從這點看,我得謝謝坑我的人,要是他沒騙我,我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那嗜賭成性的老哥們一樣,掉進賭坑賭得傾家蕩產(chǎn)六親不認了,哪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苦盡甘來一張嘴就吃我閨女給我買的一千多塊錢的降壓片啊!” 一提到這個降壓藥,老寧話鋒陡然又一轉(zhuǎn):“哎喲說起這個藥,我就好氣??!怎么給我買這么貴還不能走醫(yī)保的藥呢,這是非逼著我不得不吃啊!嗨呀,氣死我了,不行我還得去找寧檬再說道說道去!” 老寧說著說著就氣咻咻地一抬屁股走了,去找寧檬掐架去了。 陸既明看著老寧邁得氣勢洶洶的步子,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他好像有點悟了。 第三天晚上打麻將時,陸既明的精神比前兩晚都要好,他很虛心很謹慎地給寧爸爸恭敬地喂著老爺子想要的牌,還時不時就扒個桔子孝敬給寧爸爸吃。麻將打完,寧爸爸眉開眼笑,直說:“小伙子不錯!很上道很上道!雖然你長得平淡無奇了點,但勝在有心嘛!” 寧檬聽著老寧這番評價,汗汗地覺得陸既明正遭受著和古天樂版楊過一樣的冤屈。 陸既明起身回房間時,寧檬跟在他身后。 陸既明轉(zhuǎn)身要關房間門的時候看到了寧檬。他一愣。 寧檬靠在門框上,問他:“我老爸昨天給你打雞血了?” 陸既明點點頭。 寧檬說:“我今天也給你打點,成嗎?” 陸既明緩緩地,又點點頭。 ※※※※※※ 寧檬進了屋,坐在昨天寧爸爸坐的位置上,陸既明也坐在他昨天坐的位置。 寧檬對陸既明說:“我的重點就一句話,你必須得振作起來了,你得振作起來東山再起,這樣才能有資本打垮那些害了你的人。你要是一直這么萎靡不振,放任那些人逍遙,就太讓他們稱心如意了?!?/br> 陸既明的表情一下凝重起來。 “你說的‘這些’人,是什么意思?” 寧檬讓他稍安勿躁別激動,然后說:“你那么聰明,一定早就有所懷疑過,何岳巒不是臨時變卦改去和雙勛合作的,對吧?如果你是這么懷疑的,恭喜你,你猜對了?!?/br> 陸既明的臉色發(fā)白起來,他兩只手在膝蓋上握成了拳頭。 寧檬繼續(xù)說:“之前有些話沒跟你說,是你的精神狀態(tài)還承受不住?,F(xiàn)在是時候全都告訴你了。何岳巒,他不是臨時涮你們的,他甚至是從兩年前就開始了要蛇吞象吞掉欽和這個計劃的。而且為了斬草除根,你的那兩只定增股,也是他們這伙人砸的盤;你的P2P平臺被新聞媒體大炒特炒兌付危機,從而導致你沒法借到款項,也是他們這伙人干的?!?/br> 寧檬停了停,給陸既明一點消化的時間。 然后她說:“陸既明,我現(xiàn)在要告訴你的事,你得記好了。害你父親和你的這伙人,他們是:何岳巒,雙勛集團,一家做股價的機構(gòu)彩凰資本,以及一個幕后黑手Jason王。” 寧檬把她所知道的一切細節(jié),都講給了陸既明聽。陸既明攥成拳頭的手,骨節(jié)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他額上的筋在跳,他臉上的肌rou在不受控制地抖動,他的眼底泛起血腥的紅。 寧檬看著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