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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疏從馬背上回過身來,對著易縝略一拱手,道了聲‘多謝’。易縝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一手不拎著手腳亂掙還想撲上前去的小霽,另一只手略略拱了拱。秦疏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再深深的看了許霽一眼,轉頭策馬而去。易縝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看著,等兩人去得遠了這才松開許霽。許霽朝前跑出兩步,眼見是追不上了,小家伙又急又氣。身子一挫,往地上滾倒哭鬧耍賴:“嗚嗚嗚……都不要我了……壞哥哥……壞爹……嗚嗚……”他見易縝也不理自己,只管臉色沉沉地對著蹄聲遠去的方向出神。不由得越發(fā)惱了,滾到易縝身邊來,伸出小胳膊小腳對著易縝就是又踢又打:“壞父王……嗚嗚……”易縝被他纏得煩不勝煩,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收回,彎腰把許霽從地上抱起來:“我們也要去桐城,不過是慢了哥哥他們半天上路,你鬧起來還沒完了?”第181章按說慢了半天上路,馬卻纟秦疏好得多,秦疏若是早上進城,他們緊跟著也該到了。但易縝還沒有完全昏頭,沒敢大刺刺的踩著秦疏前后腳就跟到他家里去。先是尋家客棧住下,打探一下有關梁府的情形,邊找個合適的院子準備先租住下來。等找到中意的院子,收拾打點出來,可以搬進去住人。已經(jīng)幾天過去。消息也打聽到不少,倒和探子回報的消息一般無二。最初幾年因為秦疏一事,梁家上下人等在當?shù)睾苡行┨Р黄痤^來。梁相飽讀圣賢詩書,此外卻不會什么營生之道,敬文帝成了亡國之君,他做不成丞相,家道漸漸敗落下去,及至老夫人和小陰生病的前后那段時間。開始有下人將府中值錢些的字畫拿去典當,想來那時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删退氵@樣,人也沒能救回來。再后來只得將整個相府變賣,重新?lián)Q了個小院子住。這家的姑爺后來續(xù)了弦,娶的是商戶人家的女兒,憑著這位新夫人娘家的幫扶,漸漸做起買賣,日子倒也過得下去。只是新娶的這位夫人出身商賈,為人勢利,頗有些刻薄尖酸的毛病。不到兩年,只鬧得兩頭分了家。另置了個僻陋的院子安置梁相。府中的下人早已經(jīng)走得走散的散,身邊只剩一位老仆人。梁老相爺則完全不管事了,加上外頭流言蜚語實在鬧心,這許多年都很少見他出門走動,后來更是全靠一個老仆cao持,具體情形如何,外人也便無從得知。再者說當年之事已經(jīng)過去將近十年,人們也就慢慢把這事拋開,不再像當年那般關注,也幸得如此,這附近的鄰居都不知道這家主人的身份,也算是讓老人少受些世人的白眼。易縝聽到這里,難免心虛愧疚,忐忑不安。他當年任性而為,如今回過頭看看自己造就的后果,卻幾乎覺得自己就要承受不起。但無論如何,這一切總還是要去面對的,因此他尋思再尋思,始終找不到什么萬全之策,最后一橫心,咬咬牙,還是壯著膽上門去拜訪。那地方已經(jīng)是城郊,住的也多是些平民百姓,房舍低矮破舊,歪歪扭扭地湊在一起,路不好走,地方也很不好找。易縝還是問了好幾個人,繞了幾個圈子,才終于找到地方。易縝吸了口氣定定神,指使嘴甜皮厚的許霽上前敲門,自己遠遠地站在幾步外候著。小家伙早已經(jīng)被易縝反反復復千叮萬囑過很多次,要如此這般不能如何如何,念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年紀小,不大懂得大人之間的顧慮和過節(jié),念得多了他也未必能住心里去,只不過把易縝交代的東西記得倒背如流了而已。他本來心底里還有些不以為然,總覺得自己最乖最可愛,爺爺見了一定喜歡。這時也被易縝的緊張所感染,面對老舊門板上銹跡斑斑的門環(huán),他先是把小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反而生怕自己把東西弄臟了似的。這才踮起腳尖去扣那門環(huán)。扣了兩下,便聽到里面有輕盈的腳步聲朝這邊過來。許霽本來還想把眼睛貼到門縫上去往院子里瞧瞧,想起易縝的吩咐,連忙把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背到身后,對著門板迎起臉來,辛辛苦苦地往臉上堆滿了笑,把本來溜圓的眼睛都擠成了兩條瞇縫,用蜜里調油的甜嫩嗓音狗腿地道:“爺爺,我是小霽……”門板吱呀一聲打開,門內站著的卻是個八九歲左右的小姑娘,先是被許霽看也不看地一聲‘爺爺’弄得吃了一驚,定眼看時,又被許霽那滿臉燦爛得不能再燦爛的笑容晃花了眼,退了兩步站住,看著只顧笑得見牙不見眼,正等著人摸摸他的頭夸上一聲‘好乖’的許霽,突然撲哧地笑出聲來,用十分溫柔的聲音對許霽道:“小弟弟,你要找誰?”許霽聽到她的聲音,這才睜大眼睛一看,見那小jiejie笑容溫潤,正和善的看著他,并沒有存心取笑他的意思。但不知為何被了她這么笑一笑,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頓時當真不好意思起來。他捂著臉‘哧溜’一下竄回易縝身后,躲起來不見人了。她這才看見易縝,這女孩子年紀不大,舉止卻從容大方,看見易縝這個陌生人也不露怯,落落大方地對著易縝微微一笑:“這位叔叔,你們有什么事?”她肌膚白皙,眼神清澈干凈,一看之下五官和秦疏隱約有幾分相似,身上的衣裳已顯出些舊色,仍掩不住這孩子的靈秀明麗。易縝乍見到這么一個和秦疏長得相似,又身穿襖裙的小姑娘,一怔之后不知為何竟想起當年那個女嬰,他原本緊張,這時腦子里難免要昏上一昏,脫口而出道:“meimei?”小姑娘露出微微驚詫又不解的神色看著他,易縝自知失言,掩飾地咳了一聲,道:“秦疏在家嗎?”女孩子目光在他臉上審視地掃了兩圈,也不知她看出了什么,原本淡淡的笑容便明亮起來。眨著水汪汪的眼睛道:“叔叔是舅舅的朋友吧?舅舅今早上出門去了,現(xiàn)在并不在家。”易縝聽她把秦疏喚作舅舅,這才想起來秦疏的jiejie曾生下一個女兒,大約就是眼前的小姑娘,只是不明白她為何會在這里,聽到秦疏不在,他微微有些失望,那小姑娘仔細留意著他的表情,接著慢慢道:“叔叔要是不嫌棄我家里簡陋,不妨進來坐坐,等上一會兒,只怕我舅舅也該回來了?!?/br>她心思細,這樣說著,一邊留神細看,見易縝臉上只是露出忡怔失望之色,雖然顯得有些猶豫,卻不是嫌棄或是避嫌之類的顧忌,這才放開原本扶著門扉的手,將門整個打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