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那孩子都比他大半歲。”

秦疏哦了一聲，便顯得有些恍惚。

當(dāng)晚許霽照樣賴在這兒不走。秦疏看在他才挨了揍的可憐份上，也沒有堅決反對。

許霽不敢平躺，一不小心就會碰著，哼哼唧唧的睡不踏實。等到放夜深人靜，梁曉都睡熟了，他還沒睡著，突然就爬到秦疏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要說悄悄話。

“爹爹？爹爹？”得不到回應(yīng)，他就越湊越近，暖暖的呼吸撲面而來，叫人想無視他都不行?！暗?？你睡著了嗎？”

秦疏把他按到床上趴著：“快睡?！?/br>
許霽唔了一聲，安靜了沒一會兒，又要掙扎著爬起來，開始在秦疏懷里蹭來蹭去：“爹爹……”

秦疏只好問他，“又怎么了？”

“爹爹，我們把簡安哥哥一起接回來好不好？我想哥哥了，只要你開口，父王一定會照辦的?！痹S霽聲音里帶著一點小小的撒嬌，摸索著摟上了他的脖子，細(xì)聲細(xì)氣地道：“我從來都沒有欺負(fù)過哥哥，真的?！?/br>
秦疏本來就對那個孩子放心不下，聽到許霽這么一說，心里微微一動，但一個許霽已經(jīng)讓人難以割舍，再加上簡安，只怕會越發(fā)難以抽身。他再沒有精力去重提仇怨，卻也不愿和易縝再次糾纏不清。因此半天沒有言語。

許霽以為他不肯答應(yīng)，有些著急了，又湊得更近了一些，幾乎就貼在秦疏耳邊說：“爹爹，我告訴你件事……”他似乎也猶豫了一下?！澳悴簧鷼馕也耪f，你也不能讓父王知道是我說出去的?！?/br>
他煞有介事的樣子讓秦疏有些好笑，嘆口氣拍拍他：“就你花樣多，什么事？說吧。”

許霽把本來就小的聲音壓得更低：“其實，父王說謊騙人，簡安哥哥不是在京里，他在宮里……”

“宮中也是在京里，這也不算是騙人。”秦疏先是一僵，后來聽到是這么件小事，隨即放松下來，拍了拍許霽，并沒發(fā)覺自己這話里有些替易開脫。

“才不一樣！”許霽被潑一頭涼水，嘟了嘟嘴?！八M(jìn)了宮里，就不能隨便回來了?！?/br>
只可惜秦疏看不到。又忍不住問他：“簡安在宮里做什么？”

許霽雖然有點賭氣，但對他還是有問必答：“他去給太子做伴讀，本來皇帝伯伯是派人來接我去的。父王說太子是金枝玉葉，我脾氣不好，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沖撞了，后來說來說去不知怎么的，就變成哥哥替我去了?！?/br>
“讓你去給太子做伴讀？”秦疏有些驚訝，少宣也該有二十幾歲了，那里還用得著找個小孩子伴他讀書。

許霽點點頭，后來又想到秦疏看不到：“……是小太子?！?/br>
“小太子？”

“嗯，對。他一點都不乖，每次見面都欺負(fù)我，但皇帝伯伯寵著他。我又不能打他。簡安哥哥住在宮里，一定會被他欺負(fù)的?！?/br>
秦疏越聽越覺得不對：“究竟是哪一個太子？少宣欺負(fù)你？”

“少宣叔叔對我可好了，送了很多好玩的東西給我。他才不欺負(fù)我。小太子是啟璋?！?/br>
啟璋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聽過，秦疏微微一怔：“太子怎么會有兩個?！?/br>
“反正宮里人都叫啟璋是小太子，皇帝伯伯聽到了也不說他們，簡安哥哥就是給他做伴讀的?；实鄄幌胱屔傩迨遄鎏恿?，想把太子換給啟璋?？墒怯泻芏酄敔敳畟兌疾淮饝?yīng)，一直和皇帝伯伯吵，他們還天天到我家里來吵。爺爺伯伯們的樣子都不太喜歡我，有一次父王就沖著他們發(fā)脾氣，然后帶著我出來了?！?/br>
許霽想了一想，似乎記起來少宣也是太子。想來想去自己也有些迷糊起來。他雖然聰明過人，但畢竟還是個四五歲的孩童，朝堂上的爭斗他還理解不了，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易縝又有意不想讓他知道。這時說起來也顛三倒四的，最后搖搖小腦袋道：“我也說不清楚，你去問我父王?！?/br>
秦疏卻從他這些話里聽出不少端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出了一身冷汗，再也躺不住，坐起來點亮了油燈，把許霽叫起來問話。

其中很多情由許霽都說不大清楚，但秦疏連蒙帶猜，卻也多少了解了五六分。啟璋的身份并不難猜，當(dāng)年青帝費盡心機(jī)，終于得償所愿，這孩子便是他和祝由所出。青帝雖然大喜，但這樣的事不便昭告天下，那孩子也寄名在一位嬪妃名下，朝臣中知情的人也有不少。

但秦疏刻意避開了有關(guān)京中的所有消息，多年居住的地方又是窮鄉(xiāng)僻壤，對此毫不知情。

在旁人看來，青帝對祝由的感情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對這個孩子當(dāng)然愛若珍寶。這孩子自小聰慧過人，以至于青帝動了改立太子的心思。

也許是青帝太過心急，又或者世事太過無常，當(dāng)初那些覺得少宣做這個太子實在庸碌無為的人，這時反過來又指責(zé)啟璋的出身，加上啟璋年紀(jì)尚小，更有人覺得青帝此舉荒誕無稽，廢除少宣改立啟璋的詔書都已經(jīng)擬好，只是朝中眾臣紛紛上書反對，這才一時壓了下來，但看青帝的態(tài)度，在這件事上，是不肯甘休的。

當(dāng)初的一腔熱血早已經(jīng)潑得干干凈凈，如今青帝廢誰立誰這樣的大事，在秦疏看來，也不過是那么遙遠(yuǎn)且與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易縝在其中的地位，卻詭異地微妙起來。少宣與他是表兄弟，之前少宣穩(wěn)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之上，除了青帝別無子嗣之后，同他的扶持也是大有干系的，自然要算做少宣一黨。但另一方面，他也同青帝一般，有且僅有的一個兒子，也是男人所生。那些指責(zé)啟璋出身的人，無形之中在這一點也是和燕淄侯過不去。

青帝的決心無人可改變。他讓許霽入宮去給啟璋做伴讀，或多或少也許有點拉攏的意思，若是拉攏不成，許霽就該是個人質(zhì)，由不得易縝不三思。

許霽是個多聰明的小家伙，縱然易縝已經(jīng)盡可能的維護(hù)他，他還是能從旁人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言行上，哪怕是一個眼神上，他都能看出兩分端倪，因此說到這些事的時候，不由得有些無精打采：“……最后父王帶著我出來，就不打算回去了?；实鄄異圩屨l做太子，就讓誰做去，父王說我們不管啦。”

“……父王說想把哥哥接出來也不難，等他把手里的兵符和權(quán)勢都交還給皇帝伯伯，再不做什么侯爺了。只要少宣哥哥做不成太子，皇帝伯伯就會把簡安哥哥送回來。父王這次帶我出來，我們就不打算回去的了。父王說帶我來桐城看看，那兒是爹爹從前住過的地方……我們就在那兒住下來，安頓好之后就把哥哥也接來和我們一起住……后來就遇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