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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間皆是不盡的歡喜。說來小家伙已有一年多,正該是開始牙牙學語的時候,但易縝第一次聽到他開始冒話,也抑止不住滿心歡喜,不禁喜笑顏開,一邊伸手就想來抱:“原來簡安會叫爹爹了,再叫一聲來聽聽。”簡安是小家伙原本的名字,易縝將他過繼過來,也只是改了姓而已,名字仍沿用他父母所取。再者如今易縝也沒覺得這名字有什么不好,簡簡單單,隨遇而安。秦疏見他要抱,卻不樂意了,往后退了一步,道:“我的。”“好,你的就你的?!币卓b失笑,也不和秦疏搶,他和秦疏不一樣,想得更長遠些,眼看孩子就要會說話,日后和別家孩子玩在一處,總會慢慢明白大家除了爹爹之外還得有個叫娘的人,若是小孩子問起來倒還好打發(fā),大不了就將他的生世坦承相告,反正他日后也是打算要告訴簡安的,只是擔心若是秦疏也問起來,他們這一家人為什么只有兩個爹卻沒有娘……那個真是頭疼的問題,得早些未雨綢繆,想好應對之策才是。心里一邊想著,臉上倒沒露出什么神色來。見秦疏方才走得急了,額頭上微微地見汗,一邊拿袖子給他擦去,一邊絮絮吩咐著:“如今簡安自己會走路了,你只要牽著他便可以了,不必總抱著走。聽到了沒?!?/br>秦疏只是對著他笑,抿著嘴不答話,易縝再說一遍,他干脆使勁搖頭,索性連眼睛也閉上了,表示自己沒有聽到。卻不肯松手把孩子放下來。易縝只得改為數落簡安,伸手去擰他鼻子:“你自己都會走路了,乖孩子不能總要人抱著,知不知道?”簡安似乎有些怕他,一個勁的往秦疏懷里鉆,最后俯在秦疏肩膀上不動了,只是時不時還探出臉來偷偷的瞄瞄他。秦疏見他對簡安動手,可就不高興了,挺兇的瞪他一眼,抱著簡安退了一步,生怕易縝動手似的。這下子一大一小一個都不吭聲,易縝見他兩個人緊緊地摟在一處,眉目之間大有同仇敵愾的意思,都要覺得自己當真成壞人了,一時之間也只能啞口無言,然而瞧著他們兩個站在面前,心里卻是安靜寧定。兩人就這么面對面地僵持了一陣,還是秦疏先忘了這事,突然想到帶孩子的婦人教他的規(guī)矩,這才后知后覺地對著易縝笑道:“你回來啦?!?/br>他現在的思緒正一天天清楚明白起來。易縝心里其實是憂喜參半,也不在乎他這慢了不是一拍半拍的問好。笑著嗯了一聲,牽著他一路說著話走進內院。他租憑的房子是個數進的院落,勉強住下了十幾二十個人,也就稍顯得擁護了,但最后一個院子歸他兩人獨居,倒也清靜。最近天氣漸熱,易縝讓人將桌子擺到陰涼處,在這兒吃過了早飯。剛吃過飯,秦疏不讓小家伙立即睡覺,拖了床葦席鋪在樹陰下的石板上,逗著他玩耍一陣,也好先消消食。易縝便拿出早上帶回的一卷書冊坐在桌前,看兩眼書,不時又看看他和簡安玩鬧,時不時的說上兩句話,縱然有時一問一答之間風馬牛不相及,居然也能各得其樂。過得許久沒聽到秦疏的聲音,易縝還當他是不是也一道睡著了,正準備給他披件衣服,抬頭就見他仍舊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簡安趴在他的腳上呼呼大睡,他精神卻還好,正看著樹上出神。這是株再尋常不過的桃樹,他們剛到豐臺之時,滿枝緋紅的骨朵正爭相怒放。此時桃子也結得有簡安的小拳頭那般大了?,F下還不到成熟的時節(jié),裹著一身青茸茸的細毛,密密層層地藏在綠葉中,不仔細看還找不出來。秦疏嘴唇微動,正在無聲地數著個數,瞧著瞧著,不知不覺就露出個笑來。不提防易縝在一旁涼悠悠地道:“小饞貓。”他連忙將視線收回來,一副正襟而坐的樣子:“我才不是?!?/br>易縝湊過去拿指蹭他臉頰,有意逗他道:“都流口水了,還說不是?!彼埔娗厥璩巳藳]有留意,偷偷摘過一個桃子,再興沖沖咬了一口,那滋味想必酸澀,頓時令眉毛眼睛都皺在一處,他使拿去喂給簡安,小東西一時不查,也是同樣的下場,連帶著還噴了他不少口水,最后那咬了兩口的青綠桃子,被秦疏悄悄扔到墻角旮旯里去了。秦疏這時也不像數月前那樣容易上當,轉開眼吭吭地道:“簡安才流口水?!焙啺沧彀臀堉?,果真有一線亮閃閃的東西正要滴下來。秦疏低下頭,仔細地替他擦干凈。微風輕輕吹拂而過,細細碎碎的陽光從搖曳的枝葉間漏下來,灑在院中三人的身上,顯得安靜而詳和。易縝忍不住想,這便是個家的樣子。第112章桃兒就在他專注的目光里逐漸長大,日勝一日地紅潤誘人起來。等吃過了桃,正是過了夏天最熱的時節(jié)。簡安的步子一天天走得穩(wěn)穩(wěn)當當,也不愛要人抱了。能把簡單的句子說得清清楚楚,是個十分機靈的小家伙。秦疏的思緒也一天比一天清晰,漸漸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對什么都好奇,整天問東問西,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治學精神。有時侯有些問題簡直令易縝都難以招架。不由得感慨自己養(yǎng)的分明是一大一小兩孩子。易縝是需得每天早起到衙門里去的,雖沒有人盯著,他自己卻不曾松懈。豐臺雖是個清閑地面,但若是真想做些事情,諸如接下來的稅捐鹽捐,秋后的修整路途水渠之類,都是要早早就籌劃好。平時他起床出門時,秦疏總要拉住他纏一陣,問一些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去之類的問題。今天倒是秦疏懂事起來,臨到他收拾整齊要出門了,秦疏都還一聲不吭。這倒反而讓易縝心里少了什么似的,有些悵然若失起來。又回過頭對秦疏道:“我走了?!?/br>嘴上說著,腳下卻一步沒有動。秦疏縮在被子里還不肯起來,探出頭來看看他,口中唔了一聲。易縝見他沒有別的話,心里猶有不甘,想想秦疏又不知道笑話他,索性厚著臉皮問道:“你今天怎么不留我了?”正問著,一個小小身影從門口鉆進來,夠著床邊就要往床上爬。秦疏忙去拉他一把,又把他一道裹進被子里去,根本沒注意聽他說些什么。簡安身上穿的還是一身單衣,顯然是剛睡醒便跑過來,連外衣都沒穿,這時節(jié)白天雖熱,但早晚還是有些涼意。簡安的手腳都是冰的,他拱在被子里,拿小手去摟秦疏,頓時將秦疏也凍得微微一激凌,卻是兩人都咯咯笑起來。易縝在一旁訕訕的站著,難免郁悶。心里正捉摸著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