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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然而見他面色微白,心里又舍不得了,不由得放軟了口氣?!胺讲攀俏也粚??!?/br>他這樣坦白,倒是大異于平常,秦疏微微一怔。易縝轉(zhuǎn)過頭去不看他:“我脾氣確實不好,平時也不是故意想跟你吵?!彼D了頓,覺得這話說得實在有失面子,再咳了一聲:“誰讓你總是要生氣,身上不舒服的時候,疼的人還不是你,我又不痛不癢?!?/br>前在還好,聽到后面又不像樣起來。然而這話實在不像是平時的燕淄侯說出來的,秦疏吃驚之下,一時倒忘記反駁。“好了?!币卓b站了一會,索性轉(zhuǎn)身逃也似的走了,仍舊不瞧他一眼。“祝由的事我會替你留心。”秦疏正想提醒他還未洗漱,腹中又是一痛,這下雖然忍住了沒有出聲,卻一時直不起腰來。等那陣疼痛過去,再抬起眼來,易縝早也走得不見人影。第56章他此次奮勇的允諾了秦疏,難得這一次是想要誠心誠意的為他做點什么。可幾天下來,官員收賄一事風平浪靜,不曾令人緝拿涉及的官員,這已然不似青帝平常作風。更為要緊的是祝由在這風頭浪尖上沒了下落。祝由這樣的人,若說是畏罪潛逃了,易縝是說什么也不相信的。但查來查去,都從大理寺那兒就斷了線索。在京中有能力藏匿一個人讓他找不出蛛絲馬跡的人,實在是屈指可數(shù)。易縝心里漸漸有種莫名的不祥。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什么。他不敢和秦疏細說,一句無事含糊過去。好在秦疏不敢表露得太過急切,并沒有往死里追問。再多的擔憂也只得忍不心里頭。兩人彼此間小心翼翼,各自退讓一步,反而能夠相安無事地過了三五天。當天易縝帶回張古琴,徑自擺到了書房中。這幾天也從不見他去碰一碰。秦疏漸漸想明白,這只怕同之前的小玩意一般,是帶來回來給他解悶的。悄無聲息的擺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也算是投其所好,比之前用心得多。他于琴棋書畫一道上的見識造詣,確實比武學上要高,眼下雖沒有那份興致,但看琴身古樸不俗,也有一兩分喜愛。偶爾四下無人,也會拿過來漫不經(jīng)心的試兩個音。斷斷續(xù)續(xù)的撥了幾下,忽覺得有異。抬頭時見易縝正呆呆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他最近這樣常常看著秦疏就出神,秦疏初時還有些詫異,次數(shù)多了索性不去理會他,徑自調(diào)弦。“這是什么曲子?”易縝神色有些郁郁,走過來坐到書桌對面。沒等來回答,自己沒趣地一笑,不一會又是神思不屬的模樣。秦疏見他這樣,伸手按在弦上,尾音頓時止住。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小疏?!币卓b略帶遲疑的開了口。“皇上準備讓敬文帝進京……”秦疏聽他提到敬文帝,猛然按著琴站起身來,繃地一響,琴弦應(yīng)聲而斷,他似乎想住后退去,慌忙間又撞倒了身后的椅子,越發(fā)手忙腳亂。“小疏?”易縝一聲驚呼,搶過來拉起他的手。方才被斷弦割破的地方,正慢慢的泌出血珠來。“怎么這樣不小心。”秦疏驚疑不定,但看易縝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神色間的焦急不似作偽。倒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樣子。然而敬文帝這名字,頓時將那些他刻意不去回想的過住擺在了他面前,一時之間也是令他臉色蒼白手腳冰冷,整個人都僵住了似的動彈不得。手指上的傷口只是微微一線,并不深。易縝情急之下,放到嘴邊吮了兩口,這才想起此處備有傷藥,而這點傷口也不太要緊。這才鎮(zhèn)定下來易縝包扎完了,這才疑惑道:“你怎么了?”秦疏心里呯呯亂跳,臉上仍沒有什么血色,勉強道:“我許久不曾聽到陛下消息,一時吃驚……陛下可還好?”易縝點點頭,許久也不開口。秦疏正忐忑不安,卻聽他悶悶地說了一句:“你不要回去?!?/br>秦疏啊了一聲。易縝拉著他割傷的那只手一直就沒有放過,此時無意識的握到手心里,輕聲又道:“你別回去了,澤國那地方如今也容不下你,你回去了要受人欺負的……”青帝有意對澤國多加安撫,彰顯北晉寬宏氣度,給了淪為階下囚的敬文帝一個定澤公的虛街,此次入京名為謝恩,實則與軟禁并無二制。一路隨行的幾位,也都是降了的舊臣。易縝暗中打聽,知道其中就有不少同梁相是舊識。他自知理虧,生怕其中就有人受了梁相所托,要在青帝面前肯求放秦疏回鄉(xiāng)。光是想一想,就跟割rou似的十分舍不得。秦疏微微一怔,他自然不想留在北晉,然而真正回去澤國,若不隱姓埋名,他聲名狼藉而且辯白不得,實在沒有什么容身的地方。若是再傳出他以男身生子一事,只怕人前都要抬不起頭來。要論堂堂正正做人只怕不能??v然匡復(fù)河山的心志還不曾更改,一時之間也有些茫然,仿佛一直堅持著的東西,卻漸漸模糊了最初的意義。易縝見他露出恍惚的神色來,并不是惱怒的樣子。只想是他有些動搖。心里暗暗高興,臉上也不敢露出來。癡癡的瞧了他一陣,又討好道:“等敬文帝到了京中安頓下來,我?guī)闳デ那囊娝幻妗!?/br>秦疏轉(zhuǎn)眼看著他,透出一種極為復(fù)雜的神色。“你們畢竟君臣一場。”易縝見這招令他動心,索性將話說得大度些?!安贿^只是見面,不要說些別的話,叫人知道了對他對他都不好?!?/br>秦疏低頭便能瞧見自己日漸隆起的腹部,此時的心情,就是見了敬文帝,也唯有尷尬難堪,不能也沒有什么話可說。心里萬分掙扎,默然了片刻,終于輕聲對易縝道:“多謝?!?/br>他是真的心存了愧疚而感激,話音自然不同。易縝得了這句謝,十分的飄飄然,便暫且把祝由仍無音信的事放在一旁。反正要論著急,也該有人比他更急才對。真說起來,祝由手下那幾個管事確實令易縝驚詫。祝由下落不明這些天,仍舊將所有事務(wù)打理得井井有條,不見有半點亂了分寸。端王居然更沉得住氣,表面上絲毫也看不出慌張來。見平時兩人如膠如漆,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場露水姻緣。如此一想,易縝在早朝上總?cè)滩蛔〕送跄沁叾嗫磶籽?,端王除卻話少之外,臉上也沒什么表情。但他平時就不是多言之人,因此也算不上異常。青帝臉上更是看不出什么。但既然不見得端王有多沉溺聲色,青帝把祝由暗中留了這幾天,無論如何也該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