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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易縝也不愿太過張揚(yáng),仍舊是在府中尋了個角落僻靜的院子安置秦疏,外頭的守衛(wèi)也是不曾松懈。秦疏這一路心情起伏,自昨日碰巧被青帝遇見,越發(fā)的覺得不踏實。雖然奔波勞頓,洗漱之后反而睡意全無,強(qiáng)打著精神等他。易縝輕手輕腳的進(jìn)來,見他還坐在桌邊發(fā)呆,微微一愣:“你怎么還沒睡?”秦疏扶著桌子起身,叫了一聲侯爺。他素來信不過易縝,又覺得青帝隱約來意不善,那擔(dān)憂如巨石壓在心頭。想問問他將要如何處置自己,但心下惴惴,底子里一分骨氣到底還未全數(shù)淪散,雖然明白寄人籬下的道理,始終沒辦法完全不顧臉面。易縝借著燭光瞧他,徑自有些出神,未曾留意他這難言之語。過了一會才問:“你吃過晚飯沒有?”下人拿捏不準(zhǔn)燕淄侯的態(tài)度,晚飯送了米飯和兩樣簡單小菜進(jìn)來,并不是太差。然而他全沒有心情,不過隨便吃了兩口,這時只得點(diǎn)頭答道:“吃過了?!?/br>易縝放軟聲音:“以后你按時吃睡,不用等著我?!币贿呑哌^去看床鋪是否干凈整齊。秦疏啞口無言,那里是為這些事等著他。但沒精力去爭辯,只無精打采道:“是?!?/br>易縝轉(zhuǎn)過頭來,皺眉不悅:“以后不用這么規(guī)規(guī)矩矩跟我說話?!?/br>秦疏點(diǎn)頭,索性不作聲了。易縝見他站著不動,猛然間福至心靈,竟能夠猜到他擔(dān)心什么。不太自然的咳了一聲:“你放心,陛下沒說什么?;噬先绽砣f機(jī),要是管到臣子家里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頭上,還有完沒完?!?/br>不知怎么的,他不大想提青帝議婚一事。如此昧著良心說話不是第一次,然而面皮卻破天荒的比那一次都僵。秦疏看出些端倪,只苦于無計可施。倒情愿昨日碰巧遇見,那股不安只是自己多心。聽他說話一時半會總不會如何,勉強(qiáng)松一口氣,這才覺出疲累不堪,竟有些頭暈?zāi)垦!?/br>“早些睡?!币卓b見他露出疲色,心里莫名的一揪。拉了他住床邊走。竟親自替他脫去鞋襪。秦疏有些受驚,整個人縮到床上去。見易縝站在床前瞧他,心想如今到了他家,他總該到別處去睡了。微微皺眉:“我知道了。侯爺事忙,也請回去休息吧?!崩^被子來把自己嚴(yán)嚴(yán)實實的裹好,再探出頭來,拿黑漆漆的眼瞧著他。心想這人怎么還不滾。易縝雖不妥,卻仍舊沒有別處去睡的打算,被他拿話這么一堵。心想老子的府里老子愛睡哪就睡哪,怕個什么。然而嘴上詞窮。愣了半天,方才想到個說法:“我陪我兒子睡。”說罷脫了鞋襪衣服上床,掀開被角硬要鉆進(jìn)去。秦疏料不到他如此無賴,一愣,心知奈何他不得,想翻個身朝里不用理會他。誰知秦疏原本已經(jīng)緊靠著床里,這一轉(zhuǎn)頭,只聽咚的一聲撞在墻壁上。易縝聽得一驚,隨即又氣又笑,一手支著身子俯身去看:“這么這樣不小心,幸好沒碰到肚子。疼不疼?”秦疏一手按著額角,蹙著眉不作聲。那聲音雖不大,力道可結(jié)結(jié)實實。他原本就頭暈,這一下更是金星亂冒,幾乎疼出眼淚來。自覺著丟人,越發(fā)不管易縝說些什么。易縝雖是說笑的口氣,見他額角慢慢紅了一塊,在雪白肌膚上格外顯眼,心里似乎也跟著疼起來。再見他神色朦朧,眼中晶瑩閃爍似有淚花,竟有些情動,不知不覺低下頭去,本想要親,猛然驚醒。就著姿勢往他頭上吹了口氣,輕聲道:“我看看,吹吹就不疼了?!?/br>那一縷熱氣癢酥酥地呼在臉上,感覺十分的怪異。秦疏定眼看去,更見著他那張臉還掛著像是十分溫柔的表情近在眼皮底下,更是驚嚇。他還要上手來揉,秦疏想也不想伸手就擋:“不用?!彼裆涞?,然而口氣卻有些慌張,怕易縝不信,又道:“不疼了,真的不用。”說著把按著額角的手也放下來。這閃避之間,又聽輕輕一響,卻是后腦勺又撞了上去。易縝停了手,仔細(xì)瞧著他。秦疏微微一僵,忍著不拿手去摸,面無表情道:“沒事。”沒了遮擋,那一處更是紅通通的,十分顯眼。“好吧。”易縝盯著他看了一陣,再沒有別的舉動,在他身邊躺了下來,卻忍不住輕聲笑:“只怕明天會長包?!?/br>秦疏憋屈懊惱,殺他是不能的,只恨不得把他一腳踹下床去。然而想到從前就是踹了這人一腳,從此結(jié)仇才落到今日境地。這人心腸險惡,眼下做出親近的姿態(tài)來,誰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再不能讓他騙了一次又一次。心下索然冰冷。卻強(qiáng)忍著不動。易縝覺出他神色不對勁,那里知道他想些什么。過了一會貼過來拉著他的手,放軟了聲音道:“睡吧。”另一只手悄悄往他肚子上摸去:“你不睡,兒子也要睡了?!?/br>見秦疏仍是怔怔睜著眼,神情卻不由自主柔和了一些。易縝往他那邊靠了靠,輕聲道:“你也不用擔(dān)心陛下那頭,今日不過是把我罵了一通,罵過就沒事了。陛下不是揪著什么就不放的那種人。再說還有我在,也不讓別人欺負(fù)你?!?/br>床第間細(xì)語溫柔,私房貼己話倒比本時一本正經(jīng)說詞來得可信些。易縝瞧瞧秦疏,那人不曾正眼看他,他也不管,接著住下道:“你別看青帝嚴(yán)肅就嚇著了,當(dāng)看他也有過年少輕狂,瞞著先帝眠花臥柳的時候,后來登了大統(tǒng),這才莊重沉穩(wěn)起來。若不然,你以為當(dāng)今的太子怎么來的?只不過他當(dāng)年雖貪玩,行事是極有分寸盤算的,倒不至于像太子一般不知收拾。就是如今,宮里也有幾個……”他本想說男寵,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偏頭去看秦疏。秦疏安安靜靜合著眼,氣息溫和平穩(wěn)。被他這枕邊風(fēng)一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吹得睡過去的。易縝不禁笑一笑,拂開他落下來的頭發(fā),小心揉著那處紅包。心里把今日青帝的話過了一遍,卻是慢慢不安起來。第49章他向來不喜受人拘束,青帝也提過幾次他的婚事,都推脫過去。若是從前,他才不管青帝提議的是大臣千金還是公主。不肯就不肯。如今真正有些在乎秦疏,反而瞻前顧后惴惴不安。只恐陛下不能拿他如何,卻記恨秦疏,暗地里下重手,那才是防不勝防。所謂關(guān)心則亂。他垂眼看著面前安靜的睡臉,只是稍稍一作設(shè)想,竟是十分的擔(dān)驚受怕,難以成眠。輾轉(zhuǎn)了一夜,仍覺得硬抗不是辦法。再想想就算答應(yīng)這親事,從六禮到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