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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br> 她吸了吸鼻子,把臉別過去,順道又在他前襟上蹭了一把。 他見她雖然哭聲漸止,卻仍不斷抽噎,便一面在她后背拍撫,一面含笑柔聲道:“喬兒不哭了,好不好?嗯……不用等老了,想欺負我,現(xiàn)在就可以啊,你想怎么欺負我?” 他說著話拉住她的手,低頭微笑道:“要不你打我?” 漪喬抽回手,啞著嗓子道:“打你做什么……” 他嘴邊蘊著淺笑,哄孩子一樣道:“我害喬兒哭成了花貓臉兒,自然是打幾下出出氣?!?/br> 漪喬聽他說她哭成了花貓臉兒,擦淚的動作當下頓了頓,隨即轉頭看向他,聲音沙啞道:“胡說,我又沒化妝怎么可能變成花貓臉兒……”她說著話聲音便漸漸低下去,因為她忽然想到她現(xiàn)在這樣子會不會真的不太好看。 她想拿鏡子看看,可在屋內掃視一圈,并沒看到鏡子。 她正分神之際,見他又來拉她的手,便往后縮了一下,繼而撲到他懷里,悶聲道:“我才不打你……我可舍不得?!彼牭筋^頂傳來一陣低笑,不由微微撇撇嘴,忽然又嗚咽起來。 方才的哭是真的,現(xiàn)在的哭半真半假。 方才她的情緒一下子沖上來,哭得不管不顧,他一直在哄她;現(xiàn)在情緒平復了一些,但她突然想看看他還能怎么哄她,就醞釀了一下尚未完全消散的情緒繼續(xù)哭。 她實際上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落淚,即使在母親跟前也是如此,從來報喜不報憂。但自從遇著他之后,她發(fā)現(xiàn)她越來越不介意在他面前哭。 在他面前她不僅可以任意示弱,還可以撒嬌耍賴,甚至可以將心事全都告訴他。 只要有他在,她覺得天塌下來也是小事,他能給予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很喜歡被他哄。那種被小心翼翼呵護的感覺,讓她的心變得無比柔軟燙貼。雖然有時候也會因此而加倍勾出她心底的委屈,但哭過之后便會覺得心里暢快很多,覺得不管多么糟糕的事都會好起來。 祐樘見她低低嗚咽,捧起她的臉,眸中漾起道不盡的溫柔,含笑道:“我都讓喬兒欺負我了,怎么還哭呢?” 漪喬吸吸鼻子,低頭徑自抹淚。 他又將她往懷里攬了攬,垂眸凝著她,嗓音低緩道:“那怎么才能不哭呢?” 漪喬聞言動作一頓,暗中絞了絞自己的衣袖略作踟躕,旋即抬頭望向他,抿抿唇之后,朝他努了努嘴唇。 他微微一笑,這回十分配合地對著她的嘴唇親了一口。 漪喬對于他這回乖乖遂了她的意十分滿意,但卻覺得不夠,便仰了仰頭,又將嘴唇往前湊了湊。 他這次一手摟緊她的腰,一手繞過她的肩膀撐住她的上半身,低頭壓上她的嘴唇纏綿吮吻。她伸手回抱他,任由他動作。 她的眼眶微紅,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睜得圓溜溜看過來時,顯出些可憐巴巴的意味。濃密的長睫上也沾了細碎晶亮的淚珠,輕輕一眨眼,便似是染了迷蒙煙雨的蝶翼微微顫動,楚楚纖弱,撥得人心尖癢癢。 他眸光微閃,在她水潤柔嫩的嘴唇上輕咬了一下才放開她,輕喘著氣道:“喬兒總瞪大眼睛瞧著我做什么?” “多看一眼是一眼。”漪喬脫口道。 他神色微微一滯,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道:“這話太不吉利了?!?/br> “可我的確是這么想的,”漪喬將頭靠在他肩頭,“以前沒想太多,可你不在之后,我回頭去看從前的事,只覺我以前好像還是不夠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彼箶垦垌?,低低嘆道,“‘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br> “這詞是誰填的?” 漪喬見他只問這個,似乎是忽略了她的話,撇嘴道:“我填的!” 他一個沒忍住,登時笑出了聲。 漪喬覺得自己被鄙視了,當下從他肩上起來,瞪他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嘴角是掩不住的笑,將她往懷里按了按,道:“那喬兒能否說出這句子里的典故?” 漪喬正要抬手推他,聽他這樣問,懵了一下。 她就覺得這詞寫得好,可沒細究過里頭的典故。 她窘迫之下,機智地不答反問:“夫君既然這么問,那肯定是看出來了,夫君說,有什么典故?” “我沒猜錯的話,那句‘賭書消得潑茶香’,說的應當是李清照和趙明誠的典故,”他微微笑著撫了撫她烏亮的青絲,“李清照博學強記,曾以與趙明誠‘賭書’為怡情樂事。所謂‘賭書’,就是事先烹好茶,而后于書山書海前,言某事記載于某書的第幾卷第幾頁第幾行,說中者先飲茶。但二人常常言中后舉杯大笑,使得杯盞傾覆懷中,茶湯潑灑反不得飲?!?/br> 漪喬覺著后面的聽起來還挺溫馨的,但又忍不住道:“那么多書,他們難道都能記???還要具體到第幾行,天哪,這個真的好難啊!這是不是就是文人的消遣?” “喬兒若是也日日對著那些經(jīng)史子集,大概就不會這樣不可思議了。不過文人聚在一起,玩兒的確實都離不開書卷,即使夫妻之間也是如此?!?/br> 漪喬忽然噘嘴道:“那夫君原本是不是也想找個一起‘賭書’的人?我看沈姑娘很合適啊,夫君遇到她時有沒有覺得相見恨晚?” 祐樘略想了想,才記起沈姑娘是誰,失笑道:“都這么些年過去了,喬兒怎的又說起她,我都幾乎把她忘了。我再申明一回,我對她完全無意。” “可是為什么?沈瓊蓮可是飽讀詩書滿腹經(jīng)綸啊!” “我是找妻子又不是尋朋儕,要這些作甚?何況我又并不真的是個文人,每日的政務就夠我忙的了,詩詞書畫也不過是閑暇之余的消遣?!?/br> “哎呀,”漪喬睜大眼睛,痛惜道,“那我當年那些詩論詩話詩集詞集不是白看了?我可是特意惡補的??!” 漪喬見他聽后一直笑,遂捏起拳頭撓癢癢一樣打他一下,嗔道:“那你當時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故意的對不對?” 他瞧著她那樣子便忍俊不住,道:“當時不是喬兒自己說,那些東西真的看進去了還挺有趣的?喬兒還說自己以前就喜歡看一些寫得漂亮的詩詞,又說讀詩使人靈秀,我不能攔著喬兒求知對不對?” 他倒是記得清楚。 漪喬越聽臉色越黑,別過頭,哼了一聲,道:“笑吧笑吧,反正我看再多詩詞也填不出那樣的詞,我把那些文言文全當理解看了……那詞是納蘭性德寫的,也別問我納蘭性德是誰,他是后世的一個大詞人,這首是他悼念亡妻之作?!?/br> 他聽到最后,慢慢斂了笑,拉著她的手,道:“喬兒受苦了?!崩^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低嘆一聲。 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