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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到了骨子里。 漪喬卻是忍不住嘴角暗暗抽了抽——他們好像剛在遠(yuǎn)趣軒吵過一架吧? 她知道他這舉動確實是出于關(guān)心,但他眼下沒事人一般的樣子,也是要堵她的嘴,讓她無論眼下還是回去之后都發(fā)作不得。 老狐貍! “喬兒,”祐樘看了看她身后的靈堂,目光如水,“我再去祭拜一下可兒,喬兒稍候?!?/br> 連自稱都不是正式的。 漪喬朝他福了福身:“是?!?/br> 然而他剛一步入靈堂,便見一團(tuán)白影也跟著竄了進(jìn)來,一時之間倒是把猶在嗚嗚低泣的靜太妃嚇了一跳。 漪喬見羞羞竄進(jìn)了靈堂,跟著來到了門口。 只見它進(jìn)來之后一路跑到靈柩前,一躍便躍了上去。它來回嗅了嗅,突然悲鳴一聲,重重地跌倒下來。 眾人原本是要把它抓出去的,但被祐樘阻住了。 他見它痛苦地低叫一聲,艱難地翻身而起,竟然對著靈柩蹲坐下來,兩眼定定地望著一片縞素之間的靈柩。 祐樘嘆息一聲,轉(zhuǎn)身看向漪喬:“怪不得喬兒如此喜愛它,此犬果然甚有靈性——喬兒要如何處置它?” 漪喬望著羞羞,淺淺而笑:“不枉可兒照拂它一場。羞羞身份尷尬,我原本也有些為難??扇缃窨磥恚蛟S有自己的選擇。陛下若不放心的話,可以差人來給它查查,看可否染病。” 她果然思他所思。 祐樘頷首應(yīng)允,隨即又上了香,才和漪喬一同出了喈鳳宮。 回乾清宮的路上,漪喬和祐樘不遠(yuǎn)不近地坐著,兀自閉目養(yǎng)神。祐樘不出聲,她也不說話。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在細(xì)思著方才在喈鳳宮對薛蕓的問話。 她能看出來薛蕓行事小心,甚至對她有討好之意。故而,應(yīng)當(dāng)確實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些事薛蕓也不知曉,但從她口中已經(jīng)可以看出事情的大概。 她起碼可以由此做出三點推斷。 一是祐樘當(dāng)時確實因著她沒能讓可兒完成最后的心愿而心中有氣。 二是祐樘大約是透過可兒之死又回憶起了自己痛失至親的場景,故而心緒格外低落晦暗。 三是,沈瓊蓮確實對祐樘有意。 對于第一點,她比較委屈,但也無話可說,誰讓她不能解釋;第二點她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她也和他相處了這么久,況且她并非不諒人意之人;至于第三點,她感到有些棘手。 對于沈瓊蓮的心思,她之前隱約體察得到,但也不知是沈瓊蓮太過謹(jǐn)慎還是怎樣,她好像總是做得似顯不顯,讓她無法確定。但這次不同,這次她做得太明顯。起碼,在她看來。 她太關(guān)心他了,已經(jīng)超過了君臣之份。 或許在眾人眼中,沈瓊蓮只是因著通傳之由順道跟隨圣駕去一趟喈鳳宮,但在她看來,這完全沒有必要,甚至是不智之舉。 試想,長公主重病垂危,將來萬一有個好歹,陛下必定悲慟,她不怕殃及己身?沈瓊蓮是聰明人,定然想到了這一點,但恐怕她并不在乎,她想的是要在陛下悲慟之時陪伴左右。 沈瓊蓮敢于如此,憑借的恐怕是不羈世俗的名頭,她當(dāng)年在皇帝面前揮筆寫下驚世駭俗的一事想必流傳甚廣,宮中人大概都將她當(dāng)成一個異數(shù)。 漪喬轉(zhuǎn)眸看了看身旁的九五之尊,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沈瓊蓮自恃才識過人又生得好看,骨子里極為倨傲,怕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也唯有身邊這位天之驕子才能令她心悅誠服,傾心而許。 漪喬又偷瞄祐樘一眼,結(jié)果正好迎上他含笑的柔和目光,她愣了一下,不由在心里嘆道:真是作孽啊,每天跟著這樣的人一起辦公不動心才怪……也不知還有多少沒有冒頭的競爭對手…… 那么祐樘對沈瓊蓮呢?他知道沈瓊蓮的心思么? 他是開明之人,不然當(dāng)初不會對沈瓊蓮的大膽言論大加贊賞,還親授她女學(xué)士,沈瓊蓮怕也是被他的開明和氣度驚到了。早在宮外那次初見,祐樘就很欣賞她的樣子,當(dāng)時還問她芳齡幾許可曾許配人家……漪喬突然思及此,眉頭不由微微蹙起。 他當(dāng)時打的什么算盤?氣她? 應(yīng)該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他可是坐擁天下的帝王,要個女人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況且,對方怕是求之不得。再者,她之前離開那兩年半足以發(fā)生點故事了。 不,在她看來是事故。 眼下沈瓊蓮虎視眈眈,偏偏漪喬還不能讓祐樘將她調(diào)走,不然內(nèi)廷外廷眾人大概都要認(rèn)為皇后小心眼了,將來沒事也傳出點事。 本來嘛,這些人腦子里全是三妻四妾、后宮三千的觀念,沒人會理解她,他們怕是巴不得陛下廣施甘霖、雨露均沾。 想到這兩個詞,漪喬不禁身上一抖,惡寒不已。 “喬兒怎么了,”祐樘欲去拉她,卻被她躲開,他動作頓了一下,又起身探了探她的額頭,“不舒服?” 對,不舒服。 漪喬擺了擺沒有受傷的右手,道了一句“沒事”,又坐了回去。 離他太近影響她思考。 漪喬又在心里思慮一番,最后暗自幽幽一嘆。 這次問話,看出沈瓊蓮的心思算是個意外收獲,她不會去監(jiān)視他,她是信任他的,不然她不得累死。但是,這不表示她就不會留個心眼。畢竟,有個條件優(yōu)異的姑娘可能要明目張膽地和她搶男人了。 漪喬搖頭嘆息,忽然覺得自己簡直是住在狼窩里。 回到乾清宮之后,祐樘原本是要連夜宣召太醫(yī)來給她診脈的,但被漪喬以“如今太晚了,反正只是一點風(fēng)寒而已,明日再瞧病不遲”推掉了。 她知道太醫(yī)到時一定會瞧出她元氣耗損,風(fēng)寒可以解釋,但這個卻是不好說了。這大半夜的……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她怕傳染給長哥兒,回來后也只是小心看了看,沒有伸手抱他。至于祐樘……她原本是要和他分床睡的,但他就是不應(yīng)允,她說也說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他,只得作罷。于是她換了個法子,睡前又去搬來一床錦被,一躺到床上她就一下子滾到了最里側(cè)。 這架子床大得很,如此一來,她便和他隔開好大一片。 祐樘站在床前看著她遠(yuǎn)遠(yuǎn)躲著他,還把自己裹得像個大蠶繭,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喬兒還在生氣?” “不敢?!变魡堂稍诒蛔永飷瀽灥氐?。 她如今雖然多少明白了他今日在遠(yuǎn)趣軒那般是為何,但仍是覺得他太不講理了些。 祐樘笑道:“還有喬兒不敢之事?喬兒膽子大得簡直可以包天了。”他說著,身體突然前傾,瞬間探手一拉,再迅速起身站回足踏上,漪喬整個人便抖線軸似的滴溜溜滾到了他身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