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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br> 漪喬的臉色一黑。 她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人。 姿容秀雅,風(fēng)神翩然,優(yōu)雅從容,落落清華。自周身氤氳雋永開來的高雅雍容的氣度,和那從骨子里透出的強大氣場,似乎,都在印證著他尊貴的出身和顯赫的家世。那是一種,屬于皇族的高貴。 這樣的一個人物,若說他是太子,其實沒有什么可不信的。直覺和理智都告訴她,他說的,是事實。更何況,他也不會無聊到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只不過,從內(nèi)心里,漪喬不愿意去承認(rèn)罷了。 其實,她早就猜到少年有意隱瞞了身份。只是,卻不知道竟是這樣的身份。 不過,她并不怪他。畢竟,當(dāng)初她之于他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沒有據(jù)實以告,說起來其實無可厚非。而現(xiàn)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更加可以理解了。 他是皇室中人,是儲君,處于權(quán)力的中心,生活在世界上最復(fù)雜的地方,若說沒有一點防人之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是,她承認(rèn)自己心里因此而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話又說回來,她當(dāng)初還不是也沒說實話?所以如今她沒有立場來責(zé)備別人。 似乎是看出了漪喬在想什么,少年漫聲道:“那時知道這些,對姑娘沒有好處——另外,這些日子下來,姑娘也該知道云公子其實沒有并那么差勁。” 漪喬知道他在說什么,因為她也同樣想到了這里。她當(dāng)初騙他說自己逃婚離家出走是怎么說來著?“只因父母逼迫漪喬所嫁之人,形容丑陋,邋遢鄙俗,漪喬不堪忍受……”想到那個風(fēng)輕云淡、白衣勝雪的出塵身影,她不由覺得好笑——這謊扯的,真不是一般的沒水平。 從他這一句話里,漪喬聽出了三層意思。 其一,提醒她當(dāng)初也沒有坦誠相待,大家彼此彼此,相互抵消;其二,墨意就是“云清公子”,是云老夫人的祝壽宴背后最大的焦點,是張巒夫婦努力想要攀附的對象;其三,她這幾日的行蹤,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到這里,漪喬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殿下這是變相地在向我施壓嗎?”她斂了斂容,正色道。 雖然她的遣詞造句有些奇怪,但少年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姑娘言重了,”少年輕輕搖了搖頭,“在下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應(yīng)該讓姑娘知道才是?!?/br> “殿下無須如此自稱?!奔热簧矸菀呀?jīng)亮明,那么在自稱“在下”不免讓人覺得別扭。 她就已經(jīng)把對他的稱呼給改了。 不過,莫名的,她總覺得自己現(xiàn)在多多少少有賭氣的嫌疑。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介意什么。 只是,她沒發(fā)現(xiàn),自己在知道他是太子后,沒有向他見禮。而少年也完全沒有提起這一層的意思。似乎,二人都將這一點徹底忽略掉了。 少年看著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而后溫和地一笑:“好——那么,我對姑娘的稱呼可以改嗎?” “不可以?!变魡炭囍?,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為何?反正總是要改的?!?/br> 漪喬嗤笑一聲:“殿下就那么肯定民女會答應(yīng)嫁給殿下嗎?” “姑娘不必如此抗拒,我可以與姑娘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鄙倌隃厝岬乜粗?,語氣有些無奈。 漪喬一愣——那他這圖的是什么? 她蹙著眉頭,理了理思緒,片刻之后,緩緩出聲:“殿下為何要這么做?是要報恩,是要履行當(dāng)初的承諾嗎?”為她找一個容身之處的承諾。 “算是?!?/br> “殿下怎知民女就一定會被選上?” 少年狡黠一笑:“我讓你被選上,你就一定會被選上?!?/br> “若是一定要報恩,方法可以有很多,為何非要大費周章地這么做?”漪喬語調(diào)平靜地問道。 她隱隱地感到,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她不是傻子,不會天真地認(rèn)為,他是愛上了自己才會選擇這種方式來報恩。加上這次,他們總共也就見過兩面而已。一見鐘情這種不靠譜的事情,她壓根兒不會相信。 “因為這是最好的報恩方法,”少年淺淺地呷了一口茶,“再過幾日,父皇便會下詔廣征民女,為我選妃。如果既可以完成選妃,又可以幫到姑娘,我何樂而不為?” 果然。 “那么,”她嘲諷地一笑,“殿下作為泱泱大明的儲君,身邊應(yīng)該是不缺一個做太子妃的人的。我想知道,為什么是我?” 說完,她抿抿唇,目光緊緊地鎖在對面的人身上。似乎是,想從他身上看出什么。 她的眼眸澄澈清湛,有如洌洌幽泉,水面微動,蕩滌人心。 少年深深地望著她,眸中的笑意絲一般地化開,聲音溫和低緩地道:“姑娘問我為何是你,那么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是你?!?/br> 他說,因為是她。 因為是她,所以是她。 這樣的回答,朦朧而曖昧?! 」艠闳A貴的烏木圓桌兩側(cè)分別擺放著兩把椅子,顯然是事先為他們二人專門準(zhǔn)備的。 少年施施然入座,與漪喬兩側(cè)相對。 氣氛莫名變得有些嚴(yán)肅。 漪喬輕輕皺了皺眉,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上了談判桌一樣。 少年動作優(yōu)雅地沏了兩盞大紅袍,而后微笑著將其中一盞擺在了她面前。 一時間,這種巖茶珍品所特有的蘭花香便一絲一縷地縈繞開來,清雅馥郁,意蘊悠遠。 “這次來找姑娘,是想要……想要姑娘下嫁于在下?!?/br> “噗——”漪喬不受控制地將剛呷的一口茶全數(shù)噴了出來。 少年輕勾嘴角,神情依舊從容自若,還很是善解人意地遞了一條雪白的絲綢帕子給她。 漪喬手忙腳亂的接過絲帕,又給自己順了順氣,才慢慢緩過氣來。 “姑娘,”少年抿唇一笑,“姑娘莫要過于激動?!?/br> “咳咳咳……” 她覺得自己又有些岔氣兒了。 一番折騰下來,漪喬白皙瑩潤的臉頰漲得通紅。 她抬起頭,哭笑不得地看向他:“右公子這是和我開的什么玩笑?!” “這不是玩笑?!鄙倌暌膊辉俣核袂橹饾u轉(zhuǎn)為認(rèn)真。 他此時早已卸下了易容,恢復(fù)了原本的面貌。精致絕倫的五官,優(yōu)雅清華的氣度,一雙眼眸清湛之中流溢著琉璃一般的炫目神采,璀璨華麗卻不刺目,仿佛籠著玉一樣的潤澤。 漪喬仔細地端詳著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戲謔說謊的嫌疑。 “而且,其實在下并不姓右,”他接著道,“對不住,當(dāng)初欺瞞了姑娘?!?/br> 漪喬靜靜地聽著,并不言語,只是等著他的下文。 “在下——姓朱,族中排于祐字輩,單名一個樘字?!?/br> 漪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