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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今日在他面前掩飾得很失敗,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何況是善察人心的他。可是,那已是她所能做的最大限度。 然而,正當(dāng)漪喬神思搖曳之時,恍惚間,她仿佛看到屋子里多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她心下一驚,眸光霎時凜然,暫且壓下自己那亂糟糟的心緒,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團(tuán)黑影。 這屋子里幾乎沒什么光亮,她完全看不清楚來人的容貌,只能勉強(qiáng)看出來那團(tuán)黑影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朝她靠近。 漪喬暗暗攥緊拳頭,開始飛快地在心里分析當(dāng)前的形勢。 這三更半夜不請自來的,難道這人是刺客?可是也不像,若是刺客的話,一早就動手了,不會這么一直拖著。那他是做什么的?采花賊么?可這未免也太荒唐了,誰會有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來采太子妃這朵花?不過不管怎樣,她都不能放松警惕。 這里是東宮,外面守備森嚴(yán),這人能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對方的功夫了得。所以,目前來看硬拼絕對是不行的,她那點(diǎn)功夫,對付一下普通的流氓還成,碰上這種高手…… 那么,難道她要大聲喊叫招人過來么?外面就有守夜的錦衣衛(wèi)和巡邏的士兵,尋求外援并不難??申P(guān)鍵是,她這么做會不會逼得對方狗急跳墻?事情真是難辦。 就在漪喬猶豫著是來個出其不意然后奪門而逃還是直接喊人的時候,她陡然感到眼前一花,下一瞬就被人鉗制住,嘴也被人捂上了。 她動了動身子,發(fā)現(xiàn)對方的鉗制雖然十分牢靠,但似乎是在拿捏著力道,動作并不粗魯。她除了不能自如地活動之外,竟然沒有什么不適感。 這種感覺她莫名地感到熟悉,漪喬的眸子里泛起一絲疑惑。而就在她愣神的片刻間,對方卻突然從她的手中抽走了那張她一直握著的字條。她都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手里就已經(jīng)是空空如也了。 待她回過神來,身上的鉗制早就解除掉,那人也已經(jīng)在她一丈開外。 他躊躇一下,正欲抽身離去,卻聽得身后一個呢喃似的聲音輕輕響起:“祐樘——” 那聲音雖然刻意放得很低,但卻是篤定無比。 他的身形一頓,定定地站在原地。 黑暗里,漪喬靜靜地望著眼前人的身影,面上的神色沉淀出難言的復(fù)雜。她緩緩起身,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他的背影,一步步走上前去。 “是你,對么?”她立在他身后,輕聲開口道。 須臾的沉默之后,他慢慢轉(zhuǎn)身。望著黑暗中她那雙宛若洌洌幽泉的澄澈眼眸,他出言的聲音略顯低沉:“喬兒怎知是我?” “因?yàn)槲姨煜ち?,”漪喬唇角緩緩綻開一抹清淺的笑容,“或許連你自己都不曾發(fā)現(xiàn),你身上有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溫潤和暖,那樣入骨的溫柔繾綣,又有幾人能擁有?” 語落之后,周圍即陷入一片靜默,漪喬無法看清他面容上的表情。 “我開始時就覺得像你,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漪喬苦笑一下,“我知道你很想了解關(guān)于這封信的前因后果。你之前也應(yīng)該曾經(jīng)派人暗中調(diào)查過吧?想來該是查不出什么的。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縱然如此,我卻不得不說,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蛟S,有一天,時機(jī)到了,我會主動告訴你,我只希望到那時你能相信我的話……” “你不明白我的心情,”他出聲打斷她的話,“喬兒,你有很重要的事情瞞著我對么?” 漪喬張了張口,猶豫半晌,卻是選擇緘默不語。 他笑了笑,輕言道:“我總是感到你有一個很大的心結(jié),而且,你的心似乎不定,我有時甚至橫生出一種你不屬于這里的奇怪錯覺?!?/br> 漪喬心中觸動,踟躕片刻之后,輕嘆口氣道:“我雖然不能將整件事情告訴你,但是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告訴你那信上的內(nèi)容也無妨。你還記得青霜道長吧?上次我前往碧云寺就是去拜訪他,當(dāng)時你也隨著我一起去的。這信就是他寫給我的。我當(dāng)時囑咐青霜道長,若是有什么事要告知我的話,就將信交給墨意,而我當(dāng)時從碧云寺出來之后正好遇上了墨意,就順便和他打了招呼。道長在信上說,讓我近段日子務(wù)必抽出空子再去一趟碧云寺,有事要面議。” 祐樘面色微沉,一雙漂亮的眸子瞬間變得幽深邃遠(yuǎn),仿似暗夜里驟起的無底漩渦,噬人心魂。 漪喬微微垂眸,雖然知道自己在這樣的黑暗里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還是別過目光不敢看他。 兩人都緘默著不開口,周圍靜得可怕。漪喬的內(nèi)心本來就煎熬,如今再加上這樣令人窒息的沉默,越發(fā)感到透不過氣來。她勉強(qiáng)辨認(rèn)著去拉他,然而在觸到他的手的時候,卻覺出有些不對勁。 她輕蹙起眉頭:“你的手怎么了?” 他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并不開口答話。 小心地?fù)嶂笫质种干夏堑廓M長的傷口,漪喬能想象出他那玉雕一般修長漂亮的手上橫出這么一道粗糲傷口的觸目驚心。 她的心揪得慌,把他的手捧在手心里,心疼不已地道:“是不是今日下廚的時候劃傷的?你不會笨到為了不引起我的注意,就刻意不包扎吧?你平時不是人精一樣么,怎么這會兒就犯傻了呢?也怪我,你剛剛還喂我吃飯來著,我只顧著想事情了,竟然都沒發(fā)現(xiàn)……” 她絮叨半天,見他仍是不說話,不由嘆息一聲,上前一步,傾身抱住他,伏在他懷里悶悶地道:“好了,其實(shí)我覺得可能是自己杞人憂天了,或許什么事兒都沒有呢?你也別想那么多。你患得患失,我又何嘗不是呢?你現(xiàn)在就這樣了,將來登基之后,還不整個就是一塊被人惦記著的鮮rou啊?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你的,我不得天天戰(zhàn)斗力滿值地提防著?。空f心里話,你真的是我在這里最大的牽掛……” 然而,她話尚未說完,就被他扳起肩膀,低頭以唇封住了口。 漪喬愣了一下,正想回應(yīng)他,卻一個不防就身體騰空,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她瞬間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一下子從臉紅到了耳朵根。不過她首先考慮的不是這個。 她掙扎著去拉他的手,在他肆意索吻的時候拼命擠出說話的空當(dāng):“你的……唔……你的手還沒……還沒包扎……唔……” 奈何他根本不理會,反而不容分說地加深了那個吻,一路將她抱到了床邊。 漪喬被他的吻迫得呼吸困難,有些承受不住,白皙的臉頰上酡紅愈加明顯。就在她感到自己快要昏過去的時候,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等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