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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了山,便停止了追擊,在山腳下駐扎了下來。 邵宸妃母子幾日前就暗中來到了蒙古兵營,如今便也雜在了蒙軍撤退的隊伍里。 巴圖蒙克在見到邵宸妃的一瞬間就神情激動地一個健步?jīng)_上前,鐵鉗般的手狠狠掐上了她的脖子:“賤}人!你得到的消息不是很準的么?!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說什么其后增援的是朱祐樘精心培養(yǎng)的爝火騎,讓本汗派出那么多兵力去阻截,本想著能借此一道將他的勢力剪除掉,可實際上那只是一對不堪一擊的普通士兵而已!如今派出去阻截的軍隊也中了埋伏脫不開身無法趕來增援,本汗又被困在這里,眼下是腹背受敵!本汗這么狼狽都是因為你!你是大明的人,其實你是故意設(shè)計來害本汗的吧!” 邵宸妃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臉色都漲得發(fā)紫??伤齾s并不向他求情,反倒是冷笑了一聲,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你休要胡亂猜測,放開我……你別被氣昏頭了……想要全身而退,就……就聽我的……” 巴圖蒙克咬牙切齒地剜她一眼,隨即猛地松開了手。 “可能是太子發(fā)現(xiàn)了我安插的細作,故意先放幾個真消息出來,引我們上當。要不然你前面怎么打得那么順利,怎么能那么快追擊上,還知道有援軍要來,”邵宸妃咳嗽了幾聲接著道,“他應當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然后只剩下請君入甕,我也著了他的道。不過好在我留有后手,不然我們可能真的要葬身于此了?!?/br> 巴圖蒙克一愣:“你是說……” “難道你忘了,太子妃還在我們手上?!鄙坼峰旖堑男︼@得越發(fā)森寒,與平時溫良和善的她判若兩人。 “那女人……那女人真的能威脅到朱祐樘?”巴圖蒙克面上猶有猶豫之色。 “能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br> 邵宸妃正準備讓人帶漪喬出來,卻突然聽到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的朱祐杬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母妃,母妃!求求你,別為難皇嫂!” “杬兒,這里輪不到你來插話!”邵宸妃臉色一沉,神情陰郁地看著他,示意旁邊的蒙古兵將他帶走。 朱祐杬哭喊著不肯走,最后干脆直接拽上了邵宸妃的衣袖死活不撒手。邵宸妃一氣之下使勁一扯袖子,恨恨地道:“你何時和太子妃混得這么熟了?你不肯走,那就留下來看熱鬧吧!” 巴圖蒙克在邵宸妃的一再催促之下,才命人把漪喬帶了出來。 雖然早知道有這么一日,但漪喬此時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嘆息。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說不定還能穿越回現(xiàn)代,沒準兒我今天就能回家了呢。她苦笑一下,自嘲地在心里暗道。 她被人捆住手帶著往山上走,沒走幾步便詫異地看到那押著她的蒙古兵往旁邊退了一下,緊接著便感到有人從背后抱住了她,她的脊背猛地一僵。 過了良久,才聽到巴圖蒙克壓抑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放心,無論怎樣,我不會讓你死的。” 言畢,他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樣,手上忽地一緊,然后瞬間又松開了手。 漪喬沒有回頭,面上也木木的沒什么表情。她閉了一下眼睛,突然覺得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巴圖蒙克是真的在乎她吧?可是這些她都不關(guān)心。她要的是另一個人真心的在乎,只不過,可能永遠都只是個奢望罷了。 她怎么能敵得過他的謀劃他的大局?眼下她怕是已經(jīng)成為一顆棄子了吧?她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譏誚的笑。 那士兵并沒有把她帶上山頂,而是在山腰的一處斷崖前停了下來。那里可能是巖層斷裂形成的斷層,經(jīng)過千百年的演變,比地面高出了好多,又與地面錯開不少,下面是不見底的深淵。而對面,也就是與山腳差不多齊平的位置,則是一片廣闊的平地。斷崖旁邊生長了很多綠色植物,郁郁蔥蔥的,極是繁茂。 沒過多久,邵宸妃一行人也隨后趕了過來。漪喬見他們帶來了幾十個弓箭手,所以想著他們方才應該是去做準備去了。 這里的氣氛異常壓抑,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凝重之色,各自為那等在前面的未知的結(jié)果揪心。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他們來了”,引得眾人紛紛向著斷崖對面看過去。 漪喬也循聲將目光投了過去。饒是她此刻已經(jīng)麻木,待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時候,還是禁不住驚嘆。 對面的平地上,緩緩地開過來了一支軍容整飭的騎兵。他們井然有序地排著陣型,有全副武裝的重騎,也有只戴了頭盔的輕騎兵。他們配備的戰(zhàn)馬高大剽悍,重騎兵的戰(zhàn)馬上還披著金屬制的甲胄,不過從他們流暢的動作里可以看出,那甲胄應該并不重。甲片在耀目的陽光下發(fā)出逼人眼目的亮光,越發(fā)顯得整支隊伍威風凜凜。 騎兵隊伍之后是一小部分的步兵,身披紅色甲胄,頭戴尖頂盔帽,與前面的騎兵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這些步兵和騎兵側(cè)翼部分的兵士手里都持有各式火器,顯然是作為攻防之用的。 整個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現(xiàn)在在眾人的視線里,在廣闊的平地上鋪陳開來,顯得尤為壯觀。 當眾人尚未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忽見大軍有條不紊地從中間分開,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一個湖藍色的身影順著那條通道風一樣地策馬而來。其后的幾個戎裝護衛(wèi)緊跟著他打馬向前,一路來到了陣前。 那抹湖藍色的身影剛一勒馬站定,騎兵中便即刻分出來了一小股列成一橫排,隨時護衛(wèi)他的周全。 巴圖蒙克在崖上看著眼前的情景,拳頭不自覺地攥得越來越緊。他冷笑一聲,也不想再繞彎子,沖著下面大聲喊話道:“朱祐樘,你可知本汗派人叫你至此是何意?” 雖然兩處離得比較遠,但祐樘是何等耳力,自然能將他的話聽得分明。他輕笑一聲,動用內(nèi)力隔空傳話過去:“想讓我放你一馬?!?/br> 巴圖蒙克皺了一下眉頭:“本汗是讓你收手撤兵?!?/br> “有何區(qū)別?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執(zhí)拗于一個說辭,確實夠傲氣的,不愧是蒙古小王子,”祐樘淡淡地掃了巴圖蒙克一眼,“可是,我憑什么要那么做?你如今已是窮途末路,我就算是按兵不動,困也能把你困死在這里。以逸待勞,我也一樣能一箭雙雕?!?/br> “你想困死本汗,”巴圖蒙克眸里閃過一道陰鷙,隨即大笑一聲,“那她也活不成!” 說著他大手一揮,一個蒙古兵便即刻將漪喬推搡到了斷崖邊。 在見到漪喬的一瞬間,祐樘不由怔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口中禁不住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