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義。

補充道：“既然你要好好想想，那我就沒必要在你面前晃悠。等你想清楚了，直接告訴我結(jié)果就成?！?/br>
小軍長說得風輕云淡，季元現(xiàn)咂摸幾圈，卻品出了一點其他意思?！跋肭宄?、“直接說結(jié)果”，這詞兒聽起來怎么都不對勁。

季元現(xiàn)覺得立正川還是能耐，第一次有人將“你是不是要分手，那隨你便吧”，說得這么委婉動聽。

“我不是那意思，”季元現(xiàn)嘆口氣，“我想跟你溝通一下，立正川，人與人之間不溝通，永遠也翻不過隔著的那層肚皮。”

現(xiàn)哥認慫，決定把秦羽那套搬出來。

誰知立正川一梗脖子，“我懂你，你也懂我。還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br>
季元現(xiàn)：“……”

成，跟這貨就說不明白。

“立正川，你不懂我，或者說你不是完全懂我?！奔驹F(xiàn)放緩語氣，一字一頓地講道理，“我想你跟好好的，我們就……就需要在出現(xiàn)分歧時，好好聊天?！?/br>
立正川點頭，忽然牛頭不對馬嘴道，“季元現(xiàn)，你是不是想讓我出國。”

“……怎么又說起你的事了，”季元現(xiàn)焦躁地按了按太陽xue，“所以你的別扭點在哪兒?！?/br>
“我不想出國，我想留在你身邊。”

立正川一言不合開始表白。

“給你算個帳，如果我高考后去美國讀本科，意味著我現(xiàn)在就要開始準備托福。申請學校至少預留一年的時間，明年你們高考畢業(yè)時，我要遞交申請材料。運氣好材料通過，或者說百分之九十的機會，我肯定能過。后年春季，就是我的入學日?！?/br>
“這一年里，我沒法再跟你并肩戰(zhàn)斗，沒法再跟你討論學習。季元現(xiàn)，我們要走上不同的路，從此以后說不同的話題?！?/br>
“就這樣你還要我出國？”

面對立正川的振振言辭，季元現(xiàn)呆怔片刻。他忽地福至心靈，了解了立正川在煩躁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怕沒辦法陪我一起奮斗，雖然都要高考，但側(cè)重點不同。”

“你怕，四五年后，我們之間就淡了?！?/br>
“說白了，你怕我出軌，是不是?！?/br>
客廳有一瞬的寂靜，兩人心跳若雷，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卻怎么也跳不到一起。

季元現(xiàn)語塞，他放開立正川，粉飾太平的模樣怎么也裝不下去了。他短暫地露出笑意，好笑的笑。然后一攤手，說：“立正川，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

立正川不置可否，不說話。季元現(xiàn)覺著，這種沉默比吵架冷戰(zhàn)還難受。

原以為今天到此為止，必定談崩了。

立正川又道：“季元現(xiàn)，我想跟你在一起?！?/br>
他眼眶沖得有點紅，說話聲音帶顫。他從沒這么軟弱過，害怕過，他平生第一次想抓住誰，到頭來發(fā)現(xiàn)恐怕是一廂情愿。

立正川不愛表達，但他又不蠢不傻。季元現(xiàn)要保持距離，還要他別跟季夫人太親密。

說得通透一點，季元現(xiàn)在掩蓋兩人的關(guān)系。他不愿對家人坦誠，要是做得再絕一些，也許某天會回到所謂“正途”上。

不要他了。

季元現(xiàn)錯愕，他擰眉思量半響。忽覺自己還是太年輕，聽見風便信了雨?；蛟S立正川僅僅是不滿他的隱瞞，沒有安全感。

回頭想想，易地而處的話，兩人位置一對調(diào)，季元現(xiàn)也會不甘、不滿、沒安全感。

立正川死死盯著素描本，手里攥著鉛筆，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季元現(xiàn)想在他后腦勺上兜一巴掌，又舍不得。他捏住立正川下巴，傾身而去，嘴唇在對方臉上蹭了蹭。

本著放低姿態(tài)求一和平，說兩句好話算了。誰知立正川忽地起身，一把將季元現(xiàn)掀翻在地。他面色發(fā)青，一言不發(fā)地上樓，往臥室走。

這下弄得現(xiàn)哥滿眼金星，壓根不知這祖宗哪里炸了。他一腔惱火盡數(shù)爆發(fā)，季元現(xiàn)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立正川背影直嚷嚷，“什么玩意??！cao！”

“我都沒這么哄過我奶奶！”

“哐當”巨響，臥室門關(guān)上。滿屋子回音跟笑話似的。

季元現(xiàn)無頭蒼蠅般，圍著茶幾轉(zhuǎn)了幾圈。片刻，他遽然停下，這事兒不對啊?，F(xiàn)哥拔腿追上去，追到自個兒臥室門口，又住了腳。

他深吸兩口，平靜了，開門進去。

立正川躺在床上，背對他蜷著身子。季元現(xiàn)走過去，裝著一臉冷漠。他敲敲床頭：“起來，回你房間睡去?！?/br>
“咱倆還在冷戰(zhàn)呢，睡一張床像個啥玩意?！?/br>
“一點氣氛都沒有?！?/br>
床上之人蠕動兩下，最終一掀被子要翻身起來。

不料季元現(xiàn)猛撲下去，將立正川死死按住。他吻住那張薄唇，兇猛且夾了柔情。手也不老實，摸索著以掌心按在立正川的胃上。

小軍長沒有掙扎，意思兩下就放棄了抵抗。沒辦法，真沒辦法，季元現(xiàn)就是他的鎖獸夾。

“胃疼你就老實說，自己忍著能解決什么問題，”季元現(xiàn)掌心溫熱，以順時針方向，給他輕輕揉著胃部，“剛剛還在嘴硬我們之間有溝通，胃疼怎么不說了。”

“……我沒說胃疼，你不也看出來了?！?/br>
立正川撇頭，不愿對視季元現(xiàn)。他怒火攻心，鐵水似的澆注他滿腔委屈。哪兒哪兒都沒法舒坦了，性格又冷又傲，活該遭罪。

季元現(xiàn)這下是真心疼，他輕輕吻著立正川耳朵。一下一下，特討好。將人渾身的落拓、高傲，都給梳順了。

“剛剛是不是很疼，不然你怎么可能掀我一跟頭。以前再不對付，你也沒無緣無故動手啊?！?/br>
“行了，寶貝兒。不想留學就不去，不想工作我養(yǎng)你。你想公開就……這個可能有點難度。至少現(xiàn)在不行，你知道吧。體諒體諒我媽，前幾天我探了探她的口風，不那么好?！?/br>
“心肝兒，那可是你婆婆。不能太沒良心，對不對。”

戀人濃情蜜意的吻落在耳邊，話語夾了蜜糖，又稠又甜。季元現(xiàn)按一貫風格，怎么辦，哄唄，先哄好再說。他如今就喜歡這么一人，他也同樣就這一堵南墻。

試試吧，試試不畏阻撓，不顧他人眼光，試試與立正川求一個未來。季元現(xiàn)深吸氣，埋頭在立正川肩窩蹭了蹭。

“立正川，我特喜歡你。”

不知之前哪句話戳了心，川哥面色緩和，不準備繼續(xù)冷戰(zhàn)死磕了。

立正川抱住季元現(xiàn)，雙臂死死鎖住對方后背。

他篤定而認真，回道：“季元現(xiàn)，我愛你。”

現(xiàn)哥笑兩聲，不輕不重點點頭。他拍拍立正川肩膀，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行了，別挺尸。我去給你煮面，等會兒吃幾顆藥。”

“今天暫時不學習了，一會兒我給你拉幾首曲子聽聽?！?/br>
“聽話啊，乖?！?/br>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