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互相抱著，像是熱戀的情人。

早上，陳樹醒了，懷里還抱著一個人。他往下看，水出。

他還知道，現(xiàn)在他倆什么也沒穿，兩個人的肌膚互相挨著，搞得他心猿意馬。

但他沒鬧他，就保持著這種姿勢，盯著水出看。

李水出醒了，陳樹說:“回去嗎？”他點頭，準備起床。

陳樹拖著他，李水出疑惑的看著他。

“我之前只跟你爹娘說，你不想娶媳婦，還說我喜歡男人，喜歡你，沒說你喜歡男人的事。”李水出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你跟我困了覺?！崩钏鳇c頭。

“你同意啦？”陳樹抱著他一頓猛親。

沒人發(fā)現(xiàn)兩個人偷偷摸摸定下了終身，李水出從窗戶進屋。又走出來，家里人只當他才起床。

吃早飯的時候，李王氏又說:“水出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李落戶嘖了一聲，被娘一瞪，也不想再說什么。反倒是李生說:“都說了讓他自己定，你怎么就是想插手？”

李王氏不忿:“你們爺倆就欺負我，定下了，不就沒人惦記了嗎？”

李水出扒了口飯，心想，已經(jīng)定下了，就是惦記他那個人，可好一個人，又溫柔又霸道，喜歡偷看他，像個老流氓一樣，還喜歡親他嘴，他也喜歡。

“水出，聽娘的，總能找著合適的?！?/br>
李水出抬頭看著她，搖頭，沒笑，也沒其他動作。

“你……”沒說完，李水出放碗，沖爹和哥點頭，就往外跑。

“哎，吃好啦？再拿個蛋！”他爹喊，李水出頭也不回，向后揮了揮手。

李水出去找陳樹了。陳家正在吃飯。

陳雙嬸兒見了他，笑著招呼:“喲，水出來了，吃飯了沒？來，坐著吃點兒?！闭f著就要去給他拿碗盛飯，李水出拉住她，連連笑著擺手。指了指陳樹。

“來找老大？嘿，小伙子，玩起來熟得快。老大，快點吃！”陳雙嬸兒笑著拿筷子假打了陳樹一下。

陳樹嘿嘿笑，沒說什么，往嘴里大口刨飯。還把李水出往自己長凳子上一按，李水出就坐在他旁邊了。

陳葉:“嘿娘，這水出咋跟你親兒子似的，還打哥！哎喲，哥要是再晚一年回來，娘可就沒這個兒子啦！”

“盡會耍嘴皮子?！标愲p嬸兒夾了個饅頭給他。

在場的都笑，陳樹夾了一口泡菜，是浸蘿卜。

把紅蘿卜洗干凈，削去皮上結須的地方，丟到陶瓦缸里，和小尖椒一起泡。要加鹽，同一個缸里還可以泡豇豆，蒜，嫩姜。會泡的，一年四季泡菜都能吃。

浸蘿卜，帶著辣，紅彤彤的，又脆又有味兒。

“娘，這蘿卜好吃?！?/br>
“好吃吧，你嬸子那邊拿過來的，說讓我們嘗嘗?！?/br>
“水出家？”

“對啊，水出娘做菜可是一絕！”

“啥時候啊？”

“就昨天。”陳樹笑，夾了口浸蘿卜給李水出。

第7章第七章

李水出吃了，又喂了一口饅頭。然后自己把剩下的饅頭都吃了。

等陳樹吃完，李水出差不多又吃了一頓，兩人打了招呼，向陳樹房里走去。

陳樹拿李水出當拐子，壓在他身上，坐到了床上還壓著不放。

李水出推他，自己去找紙和筆。

我有事。

“好好好，有事你說?！?/br>
去跟我娘說，我喜歡男人。

“水出，”陳樹扳著他的臉，看著他，嚴肅的說，“你可想好，這不是開玩笑，你說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李水出好笑的瞪他。我不說就有回頭路？你樂意？

“樂意肯定是不樂意，但你畢竟不一樣?！标悩浔е?，把頭悶在他肩膀里，聲音悶悶的。

我有什么不一樣，和你有什么不一樣？

“……”陳樹抱著他的手緊了緊，過了一會兒，說，“媳婦兒，我三年前就見過你了?！?/br>
李水出笑笑，我知道，我認出你了。

陳樹和他媳婦兒三年前見過，在商尋。

陳樹才剛剛進部隊，也才明白自己喜歡男人不久。他們的部隊去商尋清理流匪，那時候，李水出還是劉水出，那伙匪徒就是害了他爹的人。

匪剿了，隊伍里讓人報信，去的就是陳樹。

“你們家就剩你一個了，你要真想留個后……媽的?！标悩鋹汉莺荽蛄怂龅钠ü?。

李水出紅了耳朵，你這人，咋這樣。

“我就這樣，不溫柔，也不能給你留后，是個男人?！?/br>
我不是男人？

“咋跟你說不明白，我下邊還有個弟弟，我跟你在一起，我們家還有后?！?/br>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陳樹松了口氣，有特別不服的繞過去咬他嘴。

很久之后，陳樹說:“我可稀罕你。”

李水出寫到，我也稀罕你。

陳樹去找李王氏談了，不知道怎么說的，后面的日子，沒再說要給李水出說親。

轉(zhuǎn)眼，臘月二十九，明天過年。村子里是一片笑語。家家戶戶掛了燈籠，貼了窗花春聯(lián)。

陳家村的人從前是城里買，現(xiàn)在大多是來找水出，陳樹出去一趟，識了字，也找他。寫春聯(lián)不收錢，就送些蔬菜瓜果，或者送點自家拿手的手工物件兒:燈籠，背簍，窗花……

越近年關，各家走動越頻繁。

“娘，我們過年，叫上陳雙嬸兒一家吧。”

“嚇，我們過年，叫別人來干嘛，哪有年夜飯在別人家吃的?！?/br>
“這不是兩家人都不多，弄飯都不能敞開了弄，叫一起，人多熱鬧么。”

李王氏停下剝豆的手，看著他。

“旁的也就算了，那個陳樹……你弟可怎么辦？”

“娘，水出知道這些，明兩年他都二十了，還能不知道咋辦？”

“娘知道，可話雖這么說，我也不放心啊?！?/br>
“有啥嘛，你自個兒也不知道怎么辦嘛，說讓我們少來往，自個兒往人家家里送東西?！?/br>
“街坊鄰居，你陳雙嬸兒人那么好，心腸熱……”

“這不是嗎，長輩的人好，小輩子能差到哪兒去。再說了，人陳大哥不是還當過兵，肯定是個沒問題的。”

李王氏被他說得不知道怎么反駁，只好答應兩家人一起過年。

李落戶去請人，李水出正在陳家?guī)兔鞜艋\。

“陳雙嬸兒，那就這么定下，明天都來，都來??！”說完事，招呼李水出一起回去。

路上，李落戶說:“水出，我是拿你當親弟弟。”

李水出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三十這一天，有一個風俗，人在這一天必須洗澡，洗去污穢，換上新衣服。

李水出正在房里洗澡，卻瞟到窗戶口有個人影。

急忙擦了身子，披上件衣服，悄么聲的走到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