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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找事兒是吧?”咚——咚——兩拳打在車前蓋上,愣是砸出兩個癟,司機師傅瞪大了眼,就看見一個男人湊過來,跟他隔著擋風玻璃對視著。臟兮兮的臉,亂的跟雞窩似的頭發(fā),可那一雙黑漆漆的眼,濃墨似的,深不見底,看著就心里發(fā)毛。咚——那人忽然猛地湊近,一腦門撞在擋風玻璃上,玻璃當場就碎了,司機全嚇傻了,呆愣愣地看著這個恐怖的男人困惑地揉揉頭,視線稍微為了碎掉的玻璃停留了一秒,似乎很詫異為什么會存在玻璃這種東西,然后繼續(xù)冷冷瞪著他。“怪……怪物……”司機抖成糠篩,語不成調,字不成句,驚恐地瞪大眼睛,嘴唇都白了。就在他以為這個怪物要把他吃了的時候,忽然怪物腰上長出一雙細白的手,然后探出一個腦袋,原是被個文化人從身后抱住了,正費勁巴力地勸他走?!肮治铩彼坪醪淮髽芬?,皺著眉扭臉看那個人,表情變得糾結,那人一直不住地勸,直到后來說的有點氣短,手臂也累得裹不住“怪物”硬邦邦的身子。“走!”“怪物”眼疾手快地一把撈起那人,一個公主抱,蹭蹭幾步,就穿越車流消失在夜色里。夜晚的冷風透過沒了玻璃的車框嗖嗖的吹打在司機臉上,司機師傅看著這一景況,幾欲淚流滿面。“誒?你去干嘛?”被肖銳就這么攔腰抱著從馬路一直跑到單元門口,陳文昭雙腳剛落地,肖銳轉過身就要走,幾乎是下意識地,陳文昭抓住了肖銳的袖口。腳底下有點麻,陳文昭沒站住,腦門咚地抵上肖銳的胳膊,肩膀被他的大手扶住。陳文昭抬頭,肖銳也正低頭看著他,目光對上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沉默了。肖銳是無話好說,陳文昭卻是欲言又止。對于這個大塊頭,陳文昭真是沒什么好印象??墒蔷驮趧倓?,這個人救了自己一命,他也不能就這么過河拆橋地扔下他不管了。要怎么做才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陳文昭也犯了難。猶豫再三,陳文昭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張隊長的電話:“張隊長啊……那個……”刺啦——左手抓著的人忽然掙了一下,破爛的衣服撕開一個大口子,陳文昭抬頭,就看見肖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睛都有點發(fā)紅,開始往回慢慢退步。“怎么了?”陳文昭有點不知所措,喃喃了一句,發(fā)現(xiàn)肖銳不時瞥一眼自己手里的手機,仿佛那是個什么定時炸彈。手機里傳來張隊長困惑的喂喂聲,陳文昭剛要回話,肖銳再一次轉身跑起來。不過這一次,陳文昭早有準備,立刻伸手抓住肖銳的手腕:“你這個樣子還想上哪去?”“不去!再也不回去了!”肖銳吼了一聲,猛地掙脫開陳文昭,忽的沖下樓,陳文昭被他過大的力道搓了手腕,一屁股跌倒在地,手機滑出去,電池都摔出來了。“呃……”煩躁的呼出一口氣,陳文昭揉一下左手腕子,脫臼了。他冷著臉,右手捻了捻眉心。大半天,慢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陳文昭抬眼掃了掃,一個大個子耷拉著腦袋站在他跟前。“不是跑嗎?你回來干什么?”陳文昭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大個子慢慢蹲下來,小心翼翼地看他,伸手要去摸那軟趴趴的左手,陳文昭哼了一聲,又縮回去了。“主人……”陳文昭相當煩躁:“我不是你主人!”“別不要我?!?/br>這下是徹底無語了,陳文昭抬頭盯著肖銳看,怎么看怎么是個挺正常的小伙子。“你們隊里有收留殘障人士做警員的規(guī)矩?”“……”肖銳盯著陳文昭不知所以:“我不回去,別把我賣給張隊長!”“唉,算了……”陳文昭終是挫敗地嘆了口氣,心說這張隊長怎么想的竟然收了個傻子?不過不管怎么說,這小子也怪可憐的,智力既然都不健全,那除了可以出賣自己的體格幫著警察做點危險的事,還能干什么呢?或者,自己不該對他這么苛刻的……火氣雖說沒怎么消,可這人放在這里絕對對社會治安有妨害,陳文昭也不是這么沒責任感的人,至少目前看來,這個小子對自己倒是不會傷害。站起身,陳文昭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進屋吧先!”“陳文昭,你個瘋子!”站在單元門跟前不肯走,呂巖死瞪著陳文昭。哪有飯還沒吃完就把客人轟走的道理?他呂巖跟他這么多年的交情,當然不在乎這一頓飯,他在乎的是這傻子竟然為了一個危險人物把自己趕出去了?!咬死他的狗,差點拆了他的房,這姓肖的根本就是個怪胎,也只有陳文昭這種傻子才肯收留怪胎!“巖,對不住了,他看見生人緊張。我怕他一受刺激對你們再做出什么事來,你們就先回去吧,安全點。我改天再請你……”陳文昭說著,不時瞥瞥衛(wèi)生間,里頭傳出嘩嘩的水聲,肖銳剛剛被他推進去洗澡了。“你知道這混蛋不安全就不該往家里帶,咱們仨大男人,把他扭送公安局了很費勁嗎?”呂巖瞪著眼,擼起袖子給陳文昭看胳膊上的抓痕:“你看看,這人就是個野獸,剛才能抓我,一會兒就能抓你,你這是引狼入室知不知道?瘋了吧你啊!”“巖,這人是張隊長收留的特警,送公安局不是給張隊長添麻煩么。再說了,他明顯智力上有點問題,你能別跟他一般見識么……”陳文昭費力地解釋著:“而且,他剛剛救過我一命,我實在不能就這么把他賣了,我就留他一晚上,明一早就讓張隊長帶他走?!?/br>實際上,還有很大程度上的理由是這家伙叫了自己一聲主人,恍惚中,陳文昭真的覺得是小瑞在叫自己。陳文昭也明白自己是失去小瑞精神出了問題,竟然會覺得一個人跟一只狗像,可是這個肖警官就是給了他這種奇怪的熟悉感,讓他喪失理智也做不出推他出去的動作。“你小子做什么虧心事兒了,跑這兒行善積德來了?我跟你說,過了??!”呂巖還是不樂意:“而且,你真覺得這小子是警察,我怎么看張隊長那個意思不像是他上司呢?”“巖,算我拜托你,就先回去吧?!?/br>“誒?我說你不識好賴是吧,得!算我狗咬呂洞賓了,你自己霍霍去吧,惹上爛攤子了可別找我!”咣——呂巖老大不樂意地哼了一聲,摔門帶著白寧走了。陳文昭無奈地搖搖頭,鎖好門,感覺洗手間里好久沒動靜了,忍不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