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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錦珩將蘇鸞的身子重新放平,將碗放到一旁。之后他開始去整理自己。 ——到現(xiàn)在他還是一身濕衣呢。 雖說身子疲乏,可這種情形下蘇鸞根本睡不著。她時時懼怕著陸錦珩會亂來,便豎起耳朵聽著背后的動靜。 她聽到玉帶清脆的碰撞聲,猜著陸錦珩在寬衣。又聽到嘩嘩的水聲,猜著陸錦珩的絞帕子擦身。最后她聽到臨近的腳步聲,知道陸錦珩朝床這邊走來了…… 蘇鸞的心倏爾一提! 陸錦珩坐到床畔,蘇鸞提心吊膽了許久,不見陸錦珩再進一步。蘇鸞那顆擔憂著的心漸漸被好奇取代,她費力的扭過頭去看了看。 見陸錦珩光著膀子,只著一條長褲端坐于床畔。蘇鸞驀地將頭轉了回去。 “突突突——”她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這……里還有一床被子……”蘇鸞支支吾吾的嘟囔道。聲音低的,好似陸錦珩能不能聽見全憑天意。 她想著陸錦珩如此光著膀子與她同處一屋,一來不雅,二來也委實是冷??偛荒苷孀屗@樣光溜溜的待一夜,起碼也裹上床被子坐去一旁。 陸錦珩微微轉頭以余光瞥向蘇鸞,只能看到她一頭半濕不干的墨發(fā),他嘴角淺淺的勾起。 先前去端姜湯時陸錦珩問小二要過碳爐,奈何開春之后便被掌柜全收回家了,這里一個也沒有。可蘇鸞如今病著,要大量發(fā)熱才能驅(qū)出寒氣。 思了片刻,陸錦珩便翻身上床,躍過蘇鸞去了里面。 “你……”蘇鸞還不及說出句什么,陸錦珩已動作嫻熟的鉆進了另一床被窩兒里。 “你不能躺在這兒!”蘇鸞慢半拍兒的將話說出。 陸錦珩半笑不笑的凝著她,“嗯,我也不喜歡躺在這兒。”說罷,他帶著被子去了床外側,將蘇鸞抱去了里側。 調(diào)換了個位置。 蘇鸞無力又無語,蹙眉盯著陸錦珩,眼中再沒先前的復雜,只余憤怒。她撐了撐身子,想說他要躺著便躺著,大不了她去椅子上。 就在蘇鸞的胳膊堪堪將半邊身子撐起一些時,陸錦珩的手在她肘上一彈,胳膊立時歪了,身子失去支撐摔回床上! 好在床上鋪著厚厚的幾層褥子,這一下摔得雖狠卻不怎么疼。蘇鸞只氣乎乎的瞪著陸錦珩,貝齒在櫻唇上發(fā)狠的咬了下。 “陸錦珩你……”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陸錦珩兩條胳膊伸出被窩,摟著蘇鸞與自己貼近。低啞略顯磁性的聲音于她耳邊低語:“蘇鸞,我若真想趁人之危,剛才你□□時就下手了。那種情形下我都忍過去了,你這會兒還怕什么?” 此言糙而有理,羞得蘇鸞一臉通紅。本就因著高燒而發(fā)燙的臉蛋兒,這會兒簡直灼手。陸錦珩的手背在她臉上輕輕蹭了蹭,帶著挑逗意味。 “放心吧蘇鸞,我不會對你做不該做的,只想摟著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待天亮了,我們就可以找大夫了?!?/br> “你在這里躺著……我去椅子上坐會兒……”蘇鸞重又撐了撐身子,還是想要下床。 “為何?” “我睡不著……”許是覺得這話沒什么說服力,蘇鸞又接著說明:“我睡前都會看會兒話本。正好那邊有書,我去看會兒就能睡著了……你先睡吧……” 知道明著拒絕是沒用的,蘇鸞便一本正經(jīng)的哄弄著陸錦珩??申戝\珩還是一攬她,重新將她攬回懷中,使得蘇鸞先前拼盡全力移出的幾步全都白費。 “你這會兒病著,就別費眼了。想看話本故事,那我講給你聽?!?/br> 蘇鸞微微一怔,她沒想到陸錦珩還會講故事。不過她在意的根本不是故事,她只想下床。 然而陸錦珩沒和她多做言語糾纏,徑直便講起了故事。 “從前,有位皇子戀慕著一個姑娘,可姑娘的家族也很厲害,故而皇子便想著等自己當上了太子,再向姑娘表意。然而他努力了許久許久,迎來的不是太子之位,而是流放邊境的詔書?!?/br> 講到這兒,陸錦珩垂眸看了看蘇鸞,見她果真聽得一臉認真,放棄了逃下床的念頭。 陸錦珩唇角微微翹起,一抹溫柔自唇畔蕩漾開來。 “皇子被流放的前一晚,那個姑娘去見了他,原來那姑娘也一直暗暗仰慕著他?;首拥弥笮老膊灰眩攀牡┑辞逦勖?,回京風光娶她!可那姑娘早從父親處得知皇子確系被人構陷,連皇上都畏于對方兵權,驅(qū)離皇子也是想保他一命。故而這污名并非憑何證據(jù)便可洗清,而要以對等的權勢扳回這局。那姑娘心中已有計謀,知此生無運氣與心愛之人攜手白頭,便與他當晚私定了終身。” “后來呢?”蘇鸞臉蛋兒紅紅的,眼睛卻是亮亮的,聽故事的認真勁兒一點也不像個病人。 陸錦珩撫了撫她的鴉發(fā),將她擁得更緊了些,繼續(xù)道:“一夜夫妻后,那位皇子配流放邊境,那個姑娘也急急嫁了人?!?/br> “為何要嫁給別人?!”蘇鸞一臉焦急,面露不解。 陸錦珩將臉貼在蘇鸞的臉上,用自己的涼去淡化她的炙熱。 “因為那姑娘嫁的,是一位手握兵權的人。她用聯(lián)姻的手段,說服娘家與婆家共同扶持那位皇子。最終那位皇子也的確如她所愿,成功回京,并成為了東宮太子。只是他的東宮,再也等不來他心愛的姑娘?!?/br> “再之后皇帝駕崩,太子繼承了大統(tǒng)。他以為自己成為了天下霸主,便再無人可阻撓他行事,故而他打算以江山為聘,奪回心愛之人。然而這時他卻得知,心愛之人已有了身孕。新帝一時無措,事情耽擱下來,他想著待愛人產(chǎn)子后再做打算。卻未料到那姑娘產(chǎn)子之時,亦是喪命之時?!?/br> 蘇鸞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她就這么死了?那……那個孩子呢?” “那個孩子活了下來?!?/br> “那皇帝呢?”蘇鸞又問。 “那個皇帝永失所愛,痛苦了許久。只是江山重擔壓于肩上,由不得他隨心而活。他后來又有了許多的妃子,許多的孩子,只是他的心卻始終是麻木的,從未因新人笑,或是又添皇子而雀躍。直到有一日,他得知所愛之人留于世上的那個孩子,其實是他的骨血!他欣喜若狂,重新活了過來?!?/br> 蘇鸞怔怔的聽著,心下五味雜陳。 “皇帝想將這個流于宮外的小皇子認回,想將余生所有的寵愛都給他,然而已懂事的小皇子卻說這樣會辱了母親清譽?;实垡膊蝗淘俦扑谑侨酝馑粼陴B(yǎng)父府中,明里暗里處處護著小皇子?!?/br> “那,那個小皇子在養(yǎng)父那里生活的快樂嗎?”蘇鸞心下隱隱為其擔憂,她不敢想這世上有哪個豁達的男人,可容許自己的夫人生下的孩子是別人的種。哪怕是當今圣上的種,依舊是奇恥大辱。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