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再哪家醫(yī)院，我馬上叫人送我去?！?/br>
黃凱馬上回撥電話問他爹他老媽在哪家醫(yī)院，然后潘革又給三嬸打過去，確定了醫(yī)院，兩方的人們都開始往醫(yī)院趕。

潘革不讓黃凱開車，這個時候，他容易出事兒。

黃凱看著飛馳而過的夜景，開始咬手指頭，潘革了解他，他真的焦躁不安了，才會出現(xiàn)這個動作，比如小時候考試不及格，害怕他爸爸揍他。

潘革摸摸他的腿，試著安慰他。

“三嬸這就過去了，你別太擔心?！?/br>
黃凱臉色差到極點。

“我媽不能有事。我受不了。我mama心臟本來就不好，我小時候淘氣，我mama氣壞了總會吃藥。我爸爸苦口婆心的跟我說，其實我mama跟本就不能生孩子的。很危險。可他硬是不管醫(yī)囑，頂著生命危險，把我生下來。我敢跟我爸爸吵架，可我從來都不氣著我mama。”

母親是這個世上你最愛的女人，為了他，在頑劣不堪的兒子都會乖巧。誰也不會傷害母親。那是大逆不道。

“不會有事的?！?/br>
黃凱抓過他的手，把臉放進他的手心。手心沒有濕，可那個隆起來的后背，說著他在擔心。

他們趕到門口，黨紅mama的車也到了。

黨紅的出現(xiàn)，所有人都想看見希望了一樣。

“老嫂子怎么樣？”

“推進手術(shù)室了，有半小時。艸媽說心口難受，正準備吃藥，就暈過去了。突發(fā)性心梗?！?/br>
黨紅跟主治醫(yī)生交流了一下，馬上決定由她親自做手術(shù)。

雖然這不太符合規(guī)定，這不是武警醫(yī)院，黨紅也不是這的醫(yī)生，可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黨紅進了手術(shù)室，接受手術(shù)。黃家父子的臉色才不那么凝重，黨紅代表的就是權(quán)威。一流技術(shù)。相信有他在，黃老娘不會有事。

潘革也靜靜地等著，拍一下黃凱的肩膀，示意他這個時候他可不能先六神無主了，那個馳騁沙場的黃老爹，現(xiàn)在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

黃凱倒來一杯熱水，送到他爹的手里。爺倆第一次可以和平相處，一起守在手術(shù)室外。

三個小時，沒有人說話。都盯著手術(shù)室的燈。

燈一滅，黃凱猛地站起來圍在門口。

當紅一邊摘口罩一邊往外走，看見黃凱擔心的眼睛，笑了笑。

黨紅一笑，所有人的心都放回肚子。

“放心吧，沒事了?？尚枰o養(yǎng)。以后可不能再生氣了。多注意他的心情，不能太勞累，心情不能壓抑。凱子啊，你大了，你mama整天跟我念叨，就擔心你，就想你成家立業(yè)。你mama身體不好，可不能讓他在為你勞心費神了。好好的聽話，別氣人了。一個一個小兔崽子，你們幾個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br>
黃老爹感謝著黨紅，黃老娘被推出手術(shù)室，看著剛經(jīng)歷生死的mama，黃凱咬著嘴唇，皺著眉頭潘革靜靜地看著黃凱，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一直都傻乎乎的笑呵呵的人，突然間表情凝重了，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聰明了，這反倒不是什么可喜可賀的事情。他在琢磨什么？

有一種不能控制的感覺，恍惚間，兩個人的距離，變大了。

潘革走到黃凱身邊，在黃凱推著艸媽病床的時候，他也靠過去，幫忙推著艸媽。

“凱子，伯母沒事了，我們回去收拾一下日用品，回來陪床吧。讓你爸爸回去，我們來照顧。

黃凱搖了一下頭。

“你把我爸爸送回去，今晚我陪床。我一直都是一個不孝順的兒子，我要在我媽面前盡孝。從今天起，我要做個好兒子，聽話，千依百順的好兒子?！?/br>
潘革覺得有些無語，這個傻小子突然就長大了，成為好兒子，是個好事，但怎么就這么奇怪呢悄悄摸上了他的手。

“我們一起承擔，他也是我的母親。”

黃凱抽回自己的手，低著頭。

“你先送我爸爸回去?！?/br>
疏遠，潘革馬上就感覺到了。聽話的好兒子？他到底要干什么？潘革心里有個不好的預(yù)感。

什么都沒說，勸著黃老爹先回去，明天再來。找一個高級特護，再加上他們照顧，黨紅說了，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黃老娘就可以出院。日后要安心靜養(yǎng)，身體就沒問題了。

黃老爹畢竟也六十幾歲了，兒子在病床前，給艸媽掩著被角，摸著艸媽的頭發(fā)，儼然是二十四孝的好兒子，黃老爹欣慰的笑笑，兒子真的長大了，不會再胡鬧了，不跟個小孩子一樣什么都不懂了。這是最好的成長。

就讓黃凱今晚盡孝吧，黃老爹跟著潘革回了軍區(qū)大院。

潘革回到家里，開始收拾東西，洗漱用品，吃的用的，最后拿了黃凱一件厚棉衣。這個季節(jié)，夜里溫度能降到零下，他盡孝，也不能不顧身體。

黃凱安頓好了老媽，拉著老媽的手，坐在一邊。

老了，頭有白頭發(fā)了，雖然保養(yǎng)得很好，可臉上還有皺紋。老媽因為身體原因，一直都很瘦。這么躺在病床，上，怎么看怎么心疼。

黃凱鼻子發(fā)酸，揉揉鼻子。

有些話啊，他當面試不會跟他老媽說的，現(xiàn)在老媽就在眼前，沉睡著，覺得滿肚子的話，再不說就壓不住了。

“媽，我一直都讓你生氣啊。小時候打架惹事，不愛上學(xué)。老師找家長，那時候你都是政委夫人了，還要聽我那個老處女老師教訓(xùn)。我砸了他家玻璃，你還要上門道歉。把別人家小孩打得頭破血流，你帶著去醫(yī)院。別人把我打了，你就摟著我哭。那幾個兄弟幫我報仇打回去，你還要賠償醫(yī)藥費。

長大了，我混社會。滿軍區(qū)大院，就我不成材。你也跟著我丟臉，提著刀去砍人，你在家里嚇得心臟病發(fā)。我蹲局子，我爸教訓(xùn)我，你跟我爸吵。

我這都快三十了，我還不讓你省心。你希望我結(jié)婚艸，有個自己的家庭，可我，可我，偏偏愛上了不能愛上的人。媽啊，我愛潘革，你的孫子夢，又被我給毀了?！?/br>
黃凱無奈的苦笑。

“我長這么大就沒辦過一件讓你高興的事情?？倸庵?，氣著我爸。我是不是你們的冤家對頭啊。要是下輩子的話，你們做我兒女，我來做你們爹媽，就當是還債?！?/br>
如果這時候，身邊有人，或者黃老媽是清醒的，估計會抽死黃凱。兔崽子，讓你胡說八道！243

黃凱摸摸mama的頭發(fā)。

“媽啊，我要做一個孝順的兒子，不能再惹你生氣了。下輩子的事情下輩子再說，這輩子，我不能對不起你跟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