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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比缓簏c了單付完錢就走,毫不含糊,直把周母氣得在家跳腳,戳著他的腦袋罵他不孝。周鶴青就把書蓋在臉上,“媽,您就別瞎折騰了,我說了,我現(xiàn)在沒那個心情。”母親罵他,“你難道想孤獨終老?”周鶴青便答:“世間光棍又不止我一個,談戀愛總得講個你情我愿吧,人家姑娘不愿意,我能有什么辦法?!币痪湓挵炎约旱呢熑瓮频酶筛蓛魞?。他大多時候在發(fā)呆,看文獻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比起不去想那些事,他寧愿去回憶那些細節(jié),樓底下的知了漸漸猖獗起來,一聲蓋過一聲,吵得他頭痛欲裂。他沒敢換號,也未曾拉黑誰,斷也斷得不徹底,還在妄想某一天某個時刻,那個頭像還能再一次發(fā)來簡訊。他頻頻看向手機。手機發(fā)出“叮咚”短信提示音的時候,他還沒怎么在意,拿起手機一看,竟瞧著自己的賬戶上多了三百萬人民幣,那一串兒的零看得人眼花繚亂。他起初還很困惑,不知道這三百萬從何而來,等到面前浮現(xiàn)出徐閃亮的臉,他才恍然大悟。是那個該死的合同違約金。他猛地一下站起來,膝蓋磕上了桌子,連椅子帶人摔到在地。膝蓋上傳來陣陣尖銳的痛感,那疼痛感愈來愈強烈,麻痹了他的四肢百骸,叫他無法動彈。連帶著,心臟也抽痛起來,似被針扎掐擰,更是無盡的悔意。這就是徐閃亮堅持說是自己甩了他的原因?周鶴青手腳并用爬起來,癱坐在沙發(fā)上,雙眼茫茫的,好半天才想起來要給徐閃亮打電話。打電話啊。他眼睛盯著通訊錄,手卻不可遏制地顫抖起來,心跳聲大如雷,在這寂靜的小房間里一覽無余,他覺得口渴心慌,比工作面試的時候還要緊張。周鶴青猛地深吸幾口氣,撥通了徐閃亮的電話,不出意料,那邊傳來冰冷的女聲,顯示對方已關機,他不死心地又去發(fā)微信,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被拉黑了。拉黑才是正常的吧,可為什么,會感覺那么痛苦呢?想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呼吸都在想他。要這樣過一生嗎?隨便找個不愛的女人結婚?可是為什么忘不掉徐閃亮的臉呢?忘不掉啊。那種銘心刻骨的思念,叫他嘗了一次,便再也不敢觸碰了。夜已經很深了,夏季蟬鳴孜孜不倦地透過紗窗傳來,那聲音仿佛離得很遠又仿佛隔得很近,他在房里枯坐了一夜,隔天一早,就拎上行囊出了家門。等到母親問時,才說是學校有點事喊他回去。其實也算不得撒謊,畢竟學校是真的要他回去拿畢業(yè)證,但其實畢業(yè)證也可以郵寄,并不需要本人跑一趟。我只是去問問他,這錢是怎么回事,要把錢還給他。他不斷地小聲地安慰自己、欺騙自己,他只是去還錢的,既然徐閃亮電話打不通,那還是得當面說清楚。他背著背包,站在徐閃亮家公寓樓門口,那門上并未貼封條,他便緊張地按了按門鈴,又對著門上的金屬反光捯飭了一下自己的發(fā)型。60.周鶴青等了很久,光將他的影子從這頭拉扯到那頭,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燈,間或有幾聲蟬鳴或是貓叫,草叢盡頭藏著幾雙綠瑩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似乎在控訴他的的負心。貓還在,周鶴青自言自語道。貓還在,閃亮舍不得貓,自然也還在。他像是為了給自己一點安慰,不斷深呼吸著,從背包里拿出那把許久未用的鑰匙。他有點擔心,畢竟徐閃亮都把他拉黑了,換鎖也是人之常情。我很擔心他,我是來還錢的。他心虛地想著,長長的鑰匙沒進去,只余下一個柄,隨著轉動“咔噠”聲,門竟然開了。周鶴青心突然“砰砰”亂跳起來,比第一次踏進這間屋子還要緊張。他一面想著放手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徐閃亮還那么年輕,會遇見比他更好的人,沒必要把大好青春全部蹉跎在自己身上;一面又想著,徐閃亮沒有換鎖,是不是對他還有舊情?那顆心便酸酸漲漲的,有點甜,更多的是苦。屋子里沒有人,一切似乎和他離開時沒有什么兩樣,可細細看來,就知道桌上有灰,蒙蒙的,似乎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他走到二樓去輕聲喚了兩下閃亮的名,沒有人應答,床上被子疊得很整齊,衣柜里的衣服也塞得滿滿當當?shù)?,不像是出遠門的樣子,那只玩偶熊還在,唯獨他送給閃亮的小白貓不見了。是旅行去了?還是真像別人猜的那樣,出國避難去了?現(xiàn)在已經進入暑假,他有點后悔為什么不早點來找他,興許還能見上一面。但是照屋子這個擺設,出遠門的可能性不太大,如果是搬家,這些東西也都該處理了才是。興許只是出門一兩天又或者半夜就回來了呢?畢竟徐閃亮以前喜歡天天泡吧,半夜回來時常有的事,那他就在這里等等就好了。抱著這樣的想法,周鶴青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起初是坐著等,熬不住了才靠在沙發(fā)上,他坐了一早上的火車,又站在屋子外面等了許久,竟?jié)u漸的熬不住,頭一歪,沉沉睡過去了。隔天早晨,是門口的動靜將他吵醒的。門被開了一條不小的縫,天光從外頭瀉進來,照得滿屋亮堂堂的。他以為是徐閃亮回來了,連忙一個鯉魚打挺,差點沒站穩(wěn)摔到地上去,可抬頭看時才發(fā)現(xiàn)不是,是一個,哦不,是幾個陌生人。為首的是個體態(tài)微胖的中年人,他似乎也沒想到屋子里會有人,看見周鶴青的時候明顯愣住了,半晌才道:“先生,請問您是?”周鶴青:“我是徐閃亮的朋友?!?/br>那中年人就笑起來,朝外面揮了揮手,“沒事,都進來吧,開始搬。”站在外面的那幾個工人便陸續(xù)走了進來,開始收拾屋子,想把一些大件給搬出去。周鶴青便急了,“誒,你們干什么?”那些工人被他一攔,都有些莫名,不過還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那中年人也很莫名:“先生,您這是在干什么?”周鶴青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掛著一把鑰匙,就問:“是徐閃亮叫你們搬的?你知道他在哪?”那中年人就搞明白了,“您沒聽徐先生說過?這房子是他租的,他現(xiàn)在不想租了,里頭的東西他也都不要了,說隨便我處置,哦,忘記介紹了,我是房東。至于他在哪,這我還真不知道,他也是打電話跟我說不再續(xù)租了的。”他見解釋清楚了,就又招呼那些工人繼續(xù)搬東西。周鶴青一時有些懵了,他從沒想過這間公寓居然是徐閃亮租的。那些工人從二樓拖出他們以前時常依偎在一起時靠著的懶人沙發(fā),問房東搬不搬,房東便說:“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