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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許多,扶蘇終于擱筆。 墨卿坐在他懷中,光著的腳丫子亂晃,手上停不下來,一時摸摸扶蘇繡著暗紋的衣袖,一時把玩他幾縷落下的烏發(fā)。然后看著他將信密封,讓陸九送了出去。 陸九把信交給了蛛探送去上陽關藏月山莊和蒼山,回來的時候,他手中還捧著一封信與一個包裹。 扶蘇略有不解,還以為是武林中人的信,打開卻發(fā)現是好友送來的。包裹里裝著幾個小瓷瓶,看起來是藥丸。 透過信,墨卿都能感受出鶴歸的深深無奈。 他在信中道,這半年再次踏遍大江南北,拜訪了世間醫(yī)者,最終也沒能尋到扶蘇所缺的兩味藥——赤焰丹果和寒霜子。他師傅似錦公子為當世鬼醫(yī),亦無這兩味藥的消息。不過他師傅猜想,落月崖可能會有一味寒霜子,但也只是猜想。即使有,落月崖也肯定不會給。這恰恰是鶴歸無奈之處,就算真的有,他也沒法給扶蘇取來。 扶蘇看信時沒有避開墨卿,看到鶴歸在信中所說,他神情依舊從容平靜,仿佛只是無關緊要的兩味藥罷了。 墨卿沉默了片刻,問:“非這兩味不可?” 聞言,扶蘇卻是淺淡一笑,微微搖了搖頭,只說:“沒有也可,不過是舊疾,你莫多想?!?/br> 說罷,他讓陸九把墨卿的棉鞋拿了過來,彎腰幫她套上,一面穿還一面數落她:“天寒下雨,容易受寒氣,你是姑娘,更要注意些。” 扶蘇的手總是比旁人更涼上兩分,摸到她光著的腳丫子時,墨卿忍不住縮了一下,連心底也是癢癢的。 除了師傅和師兄,這可是第三個會給她穿鞋的人。墨卿如此想著,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接下來幾日,墨卿沒再見過扶蘇。趁著扶蘇不在,楚亦晟在書房溫習,她偷偷溜了出去。 軍營內。 一黑衣男子快步走入營帳,低聲朝陸一耳語了幾句。陸一點點頭,揮手讓他退下。 “主子,小小姐出去了?!标懸徽f著,一邊留意扶蘇的表情。 扶蘇下筆不停,聽到此言眉目不動,只是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過了片刻,他才說:“回來了同我說一聲?!?/br> 陸一應了一聲,看到扶蘇眼底淺淺的青黑,面上不露,心中卻是對墨卿有些微詞。扶蘇忙得日夜不休,她倒偷偷溜出去,扶蘇還要分神來關心她什么時候回去。 不過小半個時辰,那蛛探又走入了營帳,朝陸一耳語了幾句。 “主子,小小姐回去了?!?/br> 扶蘇有些詫異地停了筆,看著陸一問道:“這么快,她去哪了?” 陸一照蛛探說的如實稟告:“去霽府外面街上買了點零嘴,轉了兩圈就回去了。” 也許是嘴饞。扶蘇忍不住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后沒有再問,提筆繼續(xù)編制軍隊。 與此同時,落月崖無影堂朝每一個分堂下達了一個命令—— 不惜人力,務必尋到赤焰丹果。 ☆、三十八章 初冬凜冽寒風卷走了流云,云盡月如練,月色凄寒遠處山川莽莽,蜿蜒山脈蟄伏在夜色中。 修長干凈的手指攏上了朝中送來了密信,紙張化為齏粉,無聲飄散在月色下。 他立在軍帳前,不遠處火把連天,照亮了空曠的校場。夜已深,軍營里只有守夜士兵一臉肅然堅守在寒涼的冬夜里。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他微微看了一眼懸在夜空的孤月,聲音有些低,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思索:“又到十五了?!?/br> 此時,霽府里。 墨卿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漫不經心從霽府屋檐飄然掠了出去。她隱隱有感覺,內力徹底恢復的時間不遠了?,F在霽府的守衛(wèi),已經捕捉不到她的丁點蹤跡——倒也不是扶蘇的暗衛(wèi)差,他暗衛(wèi)是一等一厲害,但照目前看,只要她不露聲息,這個江湖里,已經無人能攔住她了。 無聲落到了云華樓,十七立在月色下,越發(fā)顯得身形修長,氣質冷峻。一旁的林笙見她來了,連忙倒了一杯酒,自然是墨卿喜愛的落月崖特產佳釀獨醉。 墨卿撩袍坐下,姿勢看不出半點女子氣息。心滿意足喝過一杯酒,她才懶洋洋問道:“近來教中有什么事?” 林笙十分貼心給她又滿上一杯,然后將最近落月崖中發(fā)生的一些大小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墨卿。 第一件就是曲清衡派人入京,林笙派了無影堂精英去跟,一路旁敲側擊,才得知曲清衡是在找人。 “反正他派出去那隊人回來的時候就帶了封信,看的太緊沒能把信拿出來。反正曲清衡看完那封信之后臉都白了,那表情恐怖到像是要吃人!嘖嘖嘖,平時看他一副小白臉模樣,發(fā)起脾氣來,也是有幾分樣子……” “行了行了。”墨卿不得不頭疼地打斷林笙,讓她來說簡直就是個錯誤,總是能聽到一耳朵她關于曲清衡的主觀惡意揣測,真是讓人頭大。 曲清衡在找誰她多半能確定,應該就是慕塵。看他樣子,是想把慕塵接走的,而看反應,慕塵給他留的那封信里應該是果斷的拒絕了。 不過,就算是慕塵拒絕了他的好意,那曲清衡也不知氣到臉色發(fā)白,難不成慕塵朝他說了其他事情? “那封信曲清衡還留著嗎?” 林笙當即搖搖頭,說:“曲清衡這種做事從不留證據的人,早燒了。” 這倒是他的風格。墨卿也只是順口一問,本就沒想著曲清衡會留。 林笙繼續(xù)說落月崖最近發(fā)生的事。 滿打滿算,墨卿離開落月崖已經五個月了,教里上上下下都以為她還在閉關。連那些已經被軟禁的長老,也還以為墨卿在閉關。 曲清衡如今在教內一手遮天,但他卻始終以左使自居,從未提過要取墨卿而代之一事。 “哎,反正我就是想不明白,曲清衡這廝不就是覬覦您的位子,那他到底是想要什么。和想吃桃的猴子似的,桃就在面前了,也不吃。我覺得他必定還有什么顧慮和后手。” 墨卿不語,只是靜靜聽著。 五個月——說短也不短了,想坐上教主位置,按曲清衡手段,也是夠的。 他現在是什么意思?幫她墨卿勤勤懇懇打理好落月崖然后恭候她回去? 光是想想,墨卿都能把自己嚇出一聲雞皮疙瘩。實在是……太驚悚了。 “哦教主,還有一事。無影堂中原各地分堂回報,近來一個月,武林有些亂。小門小派之間摩擦不斷,沖突發(fā)生好幾起了。除此之外,秦淮分堂回報,秦淮中流言盛行,有人說霽王野心勃勃,意圖造反,太后準備對江南一帶發(fā)兵?!?/br> 聽到霽王意圖造反時,墨卿眉頭一跳。 太后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揉了揉額角,墨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