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梁仲杰那張可以說甜言蜜語的嘴還可以說出讓她心痛到撕裂般的話。

    梁仲杰溫柔吻掉她眼邊的淚水，吻著她眼下的痣。

    “蔓蔓，以后不要再說離婚這兩個字，我十分討厭這兩個字從你這張漂亮的嘴里說出來?！彼昧σЯ丝谒淖齑?，“我做錯事情了，你可以隨意處罰我，只要別說這兩個字?！?/br>
    江蔓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你能去洗澡嗎？”

    言外之意的嫌棄厭惡他怎會不懂？梁仲杰眉頭微皺，心中有氣，可對上江蔓毫無焦距的眼神時(shí)，他又沒氣了……

    等洗完澡，兩人回到臥室床上時(shí)，江蔓按住他的手，指甲用力在他胳膊上刮了下。她說：“你不是說我可以隨意處罰你嗎？處罰就是不許碰我，你要憋不住自己弄自己，要么就去找別的女——”

    梁仲杰吻斷她后面要說的話。

    “處罰從明天開始……好不好？”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征求她的意見，可身體卻不是。

    “無恥！”無論江蔓怎么打怎么掐他，他都不生氣。

    她嗚咽出聲，罵他變態(tài)。

    “完了，都怪你，是你把我打成變態(tài)的，你看看，我身上被你抓得不成樣了。”

    江蔓沒有力氣再罵他了。

    閉上眼睛之前，她想起梁仲杰說得種種。是，她一旦選擇離婚，結(jié)果就是他說的那樣，身體不好的爸爸就得中斷一些治療費(fèi)用，花錢如流水的陸小珺若是知道自己的搖錢樹斷了，一定會打死她的，從小就是這樣……她可以放棄那個家，可是一向疼她的爸爸呢？陸小珺的死活，她可以狠心不管，可爸爸總不能不管吧？爸爸好不容易脫離醫(yī)院，好不容易能健健康康地跟陸小珺每天散散步、過上悠閑的生活……她要中斷那些嗎？

    不行，不行。她沒那個勇氣。更重要的是，她和梁仲杰十年以上的感情，沒那么容易斷。

    她人生的資金來源居然都是源自梁仲杰，意識到這個事實(shí)，江蔓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有多浪費(fèi)。

    女人有資金就有退路也有進(jìn)路。

    她沒有……

    她只有梁仲杰這一條路……嗎？

    第13章

    自那天之后，梁仲杰開始扮演好丈夫的角色，而江蔓則不能離開家。梁仲杰換了家里的門鎖，也不讓周蓉過來送藥了，為此周蓉打電話過來罵江蔓，江蔓反應(yīng)也是不冷不淡。梁仲杰每天出門就要鎖門，到了吃飯的時(shí)間再回來。

    江蔓沒了生氣，也不愛說話了，也不愛跟他笑了。梁仲杰有氣憋著不能撒，只得耐心伺候她，終有一日他憋不住了。

    “江蔓，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已經(jīng)說過了，離婚是不可能的！”

    江蔓坐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夕陽。馬醫(yī)生發(fā)過幾次短信了，她好幾天沒去醫(yī)院了，她告訴馬醫(yī)生這幾天很忙，沒辦法過去。

    “我可以出去工作嗎？”

    江蔓想嘗試爭取一些東西，她不想就這么活在梁仲杰的臂彎里。那些老同學(xué)都很羨慕江蔓和梁仲杰，上學(xué)的時(shí)候感情要好，結(jié)婚這么多年了感情還是那么要好。在旁人眼里，這個家里的幸福感全是表面的，他們不知道。

    周蓉沒再送藥過來，江蔓的焦慮感也得到緩解，然而接踵而至的是巨大的落差感，這是梁仲杰那天用那些話扎進(jìn)她心里之后帶來的。

    “怎么？你想出去工作？然后賺了錢好跟我離婚？”

    “……沒，我沒這樣想?！?/br>
    “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shí)候眼睛總會往左面看。”

    她在心里恨梁仲杰，恨他為什么要對自己說那些話，如果他沒說那些話，她現(xiàn)在或許不會這樣難受和失望。她對自己失望透頂了。

    “哦，原來我還有這個毛病啊，那你呢？你說謊的時(shí)候會怎么樣？眼睛往哪里看呢？”江蔓抬了抬頭，看了他一眼后便又繼續(xù)看快要消失了的夕陽。

    梁仲杰蹲在她身側(cè)，握住她的手不到幾秒，她用力抽出手，梁仲杰也不生氣，又去握住她的手，這次他用上了她掙不開的力氣。

    “我不會再跟你說謊了。”

    江蔓沒理他，梁仲杰自管自地說：

    “蔓蔓，我餓了，我做飯一點(diǎn)都不好吃，你不餓嗎？”

    “蔓蔓，能不能不鬧了？我都已經(jīng)認(rèn)錯了，你還想怎樣？”

    “你不跟我說話是嗎？那我打電話叫你媽過來——”

    “你除了威脅就沒別的了嗎？”江蔓抬眸望他，眼神冷冰冰的，里面充斥著怨恨。梁仲杰揉了揉她的臉，她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唇色蒼白了一些，臉色也不大好。

    “別鬧了啊，你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再這樣下去，我真的不介意找你媽過來，或者，你更愿意我媽過來?！?/br>
    江蔓用力推開他，梁仲杰沒蹲穩(wěn)，一屁股跌倒在地，也不知道是褲子怎么回事，梁仲杰那么一跌，褲.襠炸線了——

    江蔓起身，聽到聲音，回頭一看，笑了，卻又瞬間收起笑。他穿的這條褲子是江蔓隨手在商場買的，打折后五十塊都不到，居家服隨便穿穿嘛，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幕。

    梁仲杰看向自己的褲.襠，又看了看江蔓，見她剛剛有笑，自己的心情也沒那么陰霾了。他捂著褲.襠起身，貼著江蔓，低聲問她怎么辦？語氣低下又顯撒嬌意味。

    江蔓冷笑，“你不是有錢嘛，去買啊，買個十幾條褲子不就行了嗎?！?/br>
    梁仲杰伸手要拉她的手，江蔓反應(yīng)過激，揮手間指甲刮到他下巴上，同時(shí)也弄疼了自己的手，手指尖麻麻的。

    她看著他下巴。

    梁仲杰沉著臉，拉著她的手拖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拉開前面茶幾下面的抽屜，找到指甲刀。

    江蔓正要抬腳蹬他的時(shí)候，聽到他說：“你要是敢蹬我，你信不信我把你指甲全拔了！”她看著他的臉，他生氣了，就因?yàn)樗讣讉嗣础α?，說：“上次那個女人不是刮了你脖子么，你拔她指甲了沒有？”

    梁仲杰緊緊捏著她的食指，動作很小心地剪掉食指指甲，剪了之后還用欣賞的目光著她粉嫩的指甲。

    “江蔓，過去的事情能不能不提了？”他低著頭，認(rèn)真替她剪指甲，剪的時(shí)候又忍不住說：“你抓我我無所謂，我怕你傷了自己，你看看，指甲這么軟，掐我的時(shí)候你不疼?。俊?/br>
    江蔓聽著他語氣里的溫柔，眼睛泛酸?！爸灰芷悖覙芬?。”

    梁仲杰看了她一眼，放下指甲刀，解扣子。

    “你干什么？！”

    “脫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