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行行行，你說不開就不開！”梁競在愣完了之后就又沒心沒肺地笑著擺了擺手說。

不過我注意到，他在說的時候目光已似不經(jīng)意地在我和何安之間走了兩個來回。

這真是個人精啊。我在心里嘆了口氣，感覺身邊都是聰明人也有不好的地方。

心思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很容易就被預(yù)先扼殺在搖籃之中，毫無翻身的余地。

第25章“人都說酒壯慫人膽，你也慫了嗎？”

那天下午，在從十渡回學(xué)校的路上，我接到了蔣哲良的電話。

他在電話里面頭一次對我用了詢問的語氣：“易生，晚上有時間嗎，可以出來見一面嗎？”

“我以為上次已經(jīng)把要說的都說完了?！蔽以谲嚿袭?dāng)著別人不好語氣太僵，所以對他還是比較客氣的態(tài)度。

“我知道，但上次最后不是弄得挺不愉快么，我想咱倆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就算真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當(dāng)敵人吧。”蔣哲良的聲音是難得的很平和的一個狀態(tài)，就像我跟他關(guān)系還好的時候那樣，我聽著竟稍有些懷念的感覺，但緊接著就覺得自己太沒出息。

“易生，你就再跟我見一面吧，我保證這次不會再說什么過分的話?！?/br>
“目的呢？”我淡淡地問。

“這，”蔣哲良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見面再說行嗎，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你放心，肯定不是壞事?！?/br>
坦白來講我心里并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再信任蔣哲良，他說的不是壞事，那也未必是好事，我要是真去見他的話很可能會后悔，而且說不定結(jié)果只是鬧得更僵而已。

但有時候有些事的發(fā)生真得會出乎你自己的預(yù)料，哪怕蔣哲良給我打電話再早個一天，我的回答都肯定是百分之百否定的?？墒乾F(xiàn)在，我卻覺得不管再發(fā)生任何事都不會讓我的心情變得更差了，所以管他呢，見見也無妨。

“那就見面說吧。我現(xiàn)在還在從十渡回去的車上，到學(xué)校應(yīng)該要六點(diǎn)多?！蔽腋Y哲良報(bào)了自己的行程。

“沒問題，等你到了跟我說一聲我過去找你，咱還上次那地方？”

“難得放假，去遠(yuǎn)一點(diǎn)也沒事。后海吧。”我面對著窗戶，看到在我說出這句話后何安轉(zhuǎn)頭看向了我。

蔣哲良可能沒想到我會有此提議，等了幾秒才又確認(rèn)道：“后海？你要喝酒嗎？就你那點(diǎn)兒量？”

“少廢話，去不去吧。”

“去。那你快到了記得聯(lián)系我，我去你們門口等你然后咱一塊兒走?！?/br>
“嗯，說定了，先掛了?！?/br>
我說完把手機(jī)合上塞進(jìn)褲兜里，余光里何安的視線還停留在我身上，我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

“有話就說?！蔽一仡^看他道。

何安的眉頭微微蹙著，一副斟酌的樣子。“你今晚要跟蔣哲良去后海？”

“對啊?！蔽覠o所謂地回答。

“你不覺得這樣有些欠妥當(dāng)么？”何安的表情略顯嚴(yán)肅。

有那么一刻我真得很想對他說一句：你管得著嗎？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畢竟我也沒資格跟何安發(fā)這樣的脾氣。

“沒啥不妥當(dāng)?shù)??！蔽衣柭柤?，“就是隨便聊聊天而已，緩和一下之前的關(guān)系?！?/br>
“緩和？你確定？”何安認(rèn)真地問。

我不由笑了起來：“你這問題好奇怪，我想跟他緩和關(guān)系不是件挺正常的事嗎。雖然先前是有些不小的矛盾，可我倆畢竟是十幾年的朋友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再說，我現(xiàn)在除了他以外也沒有其他可以交心深談的人了?！?/br>
我相信何安是聽懂了我的意思的，因?yàn)樵谖艺f完這句之后他就再沒了言語。

正好，我如今和他也沒有別的話好說，直接合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

不過雖然說是養(yǎng)神，但其實(shí)無論是大腦里或是心里都亂得像是剛被轟炸機(jī)炸過一樣，連一塊兒完整的地界都沒留下，放眼望去全是斷壁殘?jiān)瑏y得蕭瑟，滿目荒涼。

在這樣的條件下我又怎么可能養(yǎng)得起神來，只能化身為自己意識中的一個小人在一片廢墟中搜集著還可能進(jìn)行回收利用的資源，妄想著再將這里重建回原先的模樣。

當(dāng)然，就像我自己所說的，我很清楚這只是妄想，可如今我卻只能抱著這妄想去做著不切實(shí)際的事情。因?yàn)槿绻Ｏ聛淼脑?，讓我靜靜地多看這景象一會兒，或許我會承受不住。

后來，車子開了有多久，我就搜索了多久。

等終于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雖然我明明只是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卻感到身心都是難以言說的疲憊。

“易生，不回宿舍嗎？”梁競見我站在小西門口不走了便開口問道。

“我跟人約好了一會兒要見面，就不回去了，你們先走吧。”我跟他招招手。

然而何安此時卻走到了我跟前，趁我沒反應(yīng)過來的空當(dāng)他已將書包從我肩上取了下來。

“書包我?guī)湍隳没厝?，你只帶著手機(jī)、錢包和鑰匙就夠了?！彼粗艺f。

“哦，那多謝安哥了?！蔽业腻X和鑰匙都裝在口袋里，手機(jī)拿在手上，何安把書包一拿走我身上也就沒別的東西了。

“我還是去車站那里等他好了，你們回去吧?！蔽疫呎f邊給蔣哲良發(fā)短信，讓他直接坐到我們校門口那站，別下車，我跟他上同一輛。

發(fā)著我就轉(zhuǎn)身要走，可這時何安又開口叫我，聽聲音還挺糾結(jié)的：“易生?！?/br>
“安哥還有事？”我半側(cè)著身子扭頭問他。

他的眼神中果然比剛才的情緒要多了一些，但我看不太懂，也沒有弄懂的打算，反正最后無非都是自虐而已，我還沒這特殊嗜好。

何安定定望了我兩秒，然后才說：“你不太會喝酒，盡量少喝。”

“呵呵?！边@一刻我心里的反應(yīng)和那會兒在車上的如出一撤，依舊是想說你管得著嗎？我想問他憑什么管我，也想知道他為什么要管。

只可惜，我這個慫人想了這么多也僅僅是想想而已，最后從嘴里冒出的一句話還是正常無比的：“知道了?！?/br>
大概我今后也就這么點(diǎn)兒出息了。那些說不出來的話，讓何安雖然知道我喜歡他，卻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我有這么喜歡他。

這是他的損失，而我絕不會承認(rèn)這是我的悲哀。否則的話，我不就顯得更加可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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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北京上學(xué)快一年了，后海這一片我還是第一次來。之所以會選擇這里是因?yàn)橹奥犃焊傉f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