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有什么話從不藏著掖著，這也讓他最害怕方凡十，不知道啥時候說出句話來就把那祖宗給得罪了。這下聽到楊淑柔夸獎張雅蕾，尾巴頓時翹到天上去了。

“哎，楊姨，雅蕾他爸可是X大校黨委書記。你說，這么濃厚的文學(xué)氛圍，我們以后生個兒子，準(zhǔn)是中國的愛因斯坦。對了十哥兒，上次給那女老師調(diào)宿舍的事，也是雅蕾他爸弄的，事兒成了你連個電話都不打，太不夠意思了?！?/br>
方凡十叼著煙卷跟土匪似的把腿搭在桌子上，臉上并沒有高興的神色。

正在這個時候，坐在他旁邊的胡繁笑著叫了聲：“慕老師，要不要來兩盤？”

幾乎是慌亂地轉(zhuǎn)身，慕醒的目光讓方凡十后背發(fā)涼。他站起來，竟然有些無措。慕醒眨了眨眼，心臟發(fā)麻。過了好大一會反應(yīng)過來，慕醒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棋牌室。

直到聽到砰得關(guān)門聲，方凡十才反應(yīng)過來。煙頭一扔，大踏步地跑了出去。棋牌室的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林與之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迷茫樣子，胡繁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罵了句：“讓你這張臭嘴多話！哎，十哥兒！”

慕醒大踏步下樓，正碰到準(zhǔn)備上樓的胡林奇。胡林奇見慕醒臉色蒼白，關(guān)切地問道：“你是凡十的朋友吧？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十年過去，當(dāng)年的豪爽氣概早已不見，只剩下鬢邊白發(fā)和眉間細(xì)微的皺紋。后面，方凡十就要追上來了。慕醒挺直脊梁，沖他笑了笑，輕聲道：“沒事，我一直很好?！?/br>
若有所思地看著慕醒的背影，直到他關(guān)上門，胡林奇才收回目光。

慕醒頭昏腦脹的走在路上，寒風(fēng)一陣陣刮來，偏頭痛沒有絲毫懈怠地犯了。微張著嘴巴，寒風(fēng)灌了一肚子，慕醒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像被抽了魂兒一般。

方凡十步子大，不一會就追了上來。他焦急地拉住慕醒的胳膊，結(jié)實磁性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

“慕醒，你聽我說。”

慕醒毫不留情地甩掉了他的胳膊，一肚子冷風(fēng)讓他胃部絞痛。他閉上嘴巴，放緩呼吸，過了半晌后說：“我回家，不要惹我?！?/br>
冷硬的態(tài)度，寒風(fēng)似的語氣讓方凡十有些惱火。方凡十讓井薇嬌換宿舍，一方面是想多跟慕醒來點二人世界，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方面是因為怕井薇嬌知道兩個人的關(guān)系出去亂說。讓別人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他方凡十是不怕，慕醒才怕。他這樣做雖然有一部分是一己私欲，但是絕大部分是為了慕醒。井薇嬌被強(qiáng)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難道他就把這個罪名扣了他腦袋上去了？

男人僵直了修長的身體站在寒風(fēng)中，臉上的表情比寒風(fēng)更為凜冽。腮骨抖動，是男人發(fā)怒的征兆。男人穩(wěn)住聲音，問：“你想怎么樣？”

慕醒抬頭看著他，突然一笑，嘲諷地說：“我能怎么樣？您一手遮天，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我敢怎么樣？”

眼看男人就要發(fā)火，趕過來的胡繁一下子橫在了慕醒前面，冷聲問：“發(fā)什么瘋？”

男人現(xiàn)在的怒氣不小，從身上的暴虐就能感覺出來。胡繁心中發(fā)涼，就怕男人做出什么恐怖的事，轉(zhuǎn)身趕緊催促著慕醒道：“慕老師，我送你回家吧?！?/br>
慕醒目光森然的在方凡十和胡繁之間逡巡著，冷聲道：“不牢大駕！”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抬頭目送著慕醒走出視線，方凡十才點上支煙。紅色的火光閃爍，男人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他比我，更無情?！?/br>
胡繁不知道該怎么勸他，只得說：“先回去吧，楊姨他們還在等著。你們又不是第一次吵架，大家都冷靜冷靜，明天就好了?！?/br>
胡繁說得對，他們兩個人，一個強(qiáng)勢霸氣，一個吃軟不吃硬。熱戰(zhàn)一次，關(guān)系絕對完蛋。所以，兩個人每次都是冷戰(zhàn)。冷戰(zhàn)的時間有長有短，最短不過一晚上。兩個人現(xiàn)在還是磨合期，雖然漸漸把握到平衡點，但是仍然難以避免地會擦槍走火。兩人心照不宣地回歸各自的圈子，冷靜下來后又是如膠似漆的一對。

聽到胡繁的勸解，男人心中的緊張揮散去了一些。與胡繁并肩走著，還擔(dān)心著慕醒晚上吹太寒得風(fēng)，偏頭痛又該犯了。

兩兄弟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著，胡繁呵了口氣，俊秀的臉上白皙得透明。轉(zhuǎn)頭望著身邊一直沉默著的男人，胡繁問：“你跟慕老師的事，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楊姨他們？”

男人看著胡繁，面色冷峻。過了一會，拉過胡繁的手，果然冰涼。軍人的大手包裹住醫(yī)生精巧的手給他取著暖，男人說：“不急?！?/br>
胡繁這個問題，其實把方凡十給問住了。他現(xiàn)在腦袋里一團(tuán)亂麻，想著跟慕醒呆一輩子，卻從沒想過要帶他回去見家人。自己在外面玩得低調(diào)，哥們兒四個都諱莫如深，雖然偶有不好的言論飄到老司令耳朵里，但是老司令卻不信。想著自己的兒子雖然荒唐，但不至于這么荒唐。

不知不覺，竟然隱瞞了這么久。男人說不急，心里也真的一點也不急。仿佛他跟慕醒的事情，不想讓家里人知道一般。相比兩年前的方凡十，他變了太多。

或者，是因為人變了？

回去不在狀態(tài)地搓了兩把麻將，方凡十回了自己的公寓。公寓里很暖，方凡十愛干凈，卻不喜歡別人打理他的東西。這里他偶爾回來一次打掃一下，這么久不住也是纖塵不染、擺放整齊地樣子。

洗了個冷水澡，思維清晰了一些。方凡十躺在床上抽煙，煙火明滅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起床，男人晨跑著去了慕醒家。今天周一，本以為慕醒肯定起得很早。拿著鑰匙開門走進(jìn)去，臥室的門還關(guān)著。推開門，慕醒正蜷縮在床上，背對著他，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

慕醒的脊背向來挺得很直，就算是睡覺，也是繃直。現(xiàn)在，這樣蜷縮在被子，讓男人沒有由來得有些心疼。他走過去，俯身抱住被子里的人隔著被子邊吻邊說：“對不起……”

被窩里的人一動不動，過了半晌，里面才傳出了慕醒有些沙啞的聲音。

“我們分手吧！”

☆、33

男人幾乎是瞬間站了起來,干凈利落地掀開慕醒身上的被子。穿著整齊的慕醒轉(zhuǎn)過身也站了起來，目光投向了男人的眼睛。男人眼睛里的情緒很復(fù)雜,不可置信、訝異和傷心。慕醒卻平靜很多，眸中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慕醒的一句話無疑打了毫無防備的方凡十一個響亮的巴掌，一巴掌下去,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打得粉碎。心臟好久沒有這么鮮活過了,疼得鮮活。

眉頭是習(xí)慣性的緊蹙,男人掏出煙來點上，狠吸了一口才說：“對不起,我道歉,我不該自作主張讓井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