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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下之后,陳三郎搬了一盆松樹盆景進了玉器鋪子。 玉器鋪子的掌柜見了,忙讓伙計去幫忙,伙計剛走到車廂門前面,便見里面一個極美麗的小姑娘,正雙手搬著一個比她身子寬不少的大柏樹盆景遞了過來,笑容燦爛:“這是另外那盆柏樹盆景!” 舅舅剛才說了,這家玉器鋪子訂的是一盆松樹盆景和一盆柏樹盆景,取的是松柏長青之意。 那伙計年青得很,一時有些心神恍惚,心慌意亂接過柏樹盆景,發(fā)現(xiàn)沉甸甸的很是墜手,不由一愣:咦?這嬌怯怯的小姑娘力氣可不小??! 陳三郎收了銀子正要離開,卻被那伙計給拉住了。 伙計眼睛發(fā)亮:“小陳,你車里那個姑娘是誰呀?” 陳三郎笑著道:“是我外甥女,早許了人家了!” 說罷,他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出去了。 素梨這么美麗可愛懂事勤快,自然要尋個各樣俱全的好外甥女婿。 走到了驢車前,陳三郎扭頭往后看了一眼,見那伙計還殷殷往這邊看,不由心中暗笑:小子,你長得不夠俊,我家素梨是看不上你的,就不要想太多啦! 他可是清楚得很,別的姑娘嫁人也許會看婆家有沒有銀錢,素梨卻不是這樣子,她第一看的是臉,第二看的是人品脾性...... 秦素梨并不知道方才那一眼已經(jīng)有人動了心,兀自問陳三郎:“舅舅,接下來咱們?nèi)ツ膬???/br> 游龍街街道彎彎曲曲,兩邊全是瓷器鋪和古董店,街上行人來來往往。 陳三郎小心翼翼趕著驢子往前行,生怕車子碰到了行人。 待出了游龍街,前面的街道寬闊起來,陳三郎這才道:“過了書院街就是縣衙了,咱們?nèi)ソo知縣大人內(nèi)宅送盆景去!” 秦素梨沒接話。 前世李王妃還沒嫁進來的時候,端王府內(nèi)宅都是她管著。 京郊的花匠一年四季都要往端王府送應季鮮花、花木和盆景,她親眼查看過那些鮮花、花木和盆景,也發(fā)放過對牌好讓王府管事給花匠結(jié)賬,卻沒親眼見過花匠是怎么把這些送進端王府的。 如今想來,恍若隔世......其實真是隔世了。 驢車駛進了一個鋪著青石板的小巷。 小巷里種著不少梧桐樹,紫色的梧桐花盛開著,到處彌漫著甜蜜的梧桐花香,蜜蜂嚶嚶嗡嗡來回采蜜。 秦素梨很喜歡這種甜蜜濃郁的香氣,撩起車窗上的布簾,深深吸了一口氣:“好甜!” 陳三郎勒緊韁繩,驅(qū)趕著驢子放慢速度:“馭——” 待馬車在一家不顯眼的黑漆大門外停了下來,他這才道:“素梨,梧桐巷尾有一家是放蜂的,等一會兒舅舅去給你買罐新鮮的梧桐花蜜?!?/br> 秦素梨還沒來及答話,那黑漆大門正好被人從里面打開,一個眉目清秀身材高大的少年走了出來,頭戴方巾,身穿青色盤領袍子,腳蹬皮扎,再加上寬肩細腰長腿,看著很是英姿颯爽。 這少年一見陳三郎,便笑了,道:“陳三,我正要出門呢,你來得正好!” 陳三郎忙跳下馬車與這少年見禮:“小人見過三衙內(nèi)!” 原來這少年正是鞏縣知縣韓大人的三兒子韓星。 韓星爽朗一笑,徑直往車門邊走,口中道:“你我不必多禮!” 他說著話,抬手就拉開了車門,卻見車廂內(nèi)一雙水光盈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著自己。 不知為何,韓星心臟跳得有些快,他忙后退一步看向陳三郎:“這......這是......” 陳三郎也沒想到這位知縣公子居然要親自去搬盆景,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忙上前側(cè)身擠到了車門前,背對著韓星示意素梨把里面那一缸碗蓮遞給自己。 秦素梨會意,忙搬起那養(yǎng)著碗蓮的大瓷缸就遞了過去。 韓星比陳三郎高了大半個頭,見車廂里的那個美麗嬌弱的女孩子居然搬起大瓷缸遞給了陳三郎,不禁大吃一驚,忙道:“還是我來吧!” 陳三郎也不和他推辭,轉(zhuǎn)身就把大瓷缸遞給了韓星。 韓星把大瓷缸搬到了影壁內(nèi),讓小廝搬到內(nèi)宅去,自己出來尋陳三郎結(jié)賬。 他把碎銀子遞給陳三郎,忍不住低聲問道:“陳三,車廂里那位......那位是......” 千萬不要是陳三郎的娘子啊! 陳三郎原本打算隨便搪塞他兩句的,可是見韓星連耳朵都紅了,顯見害羞得很,便老老實實道:“是我的外甥女。我今日帶她進城有事。” 韓星“哦”了一聲,訥訥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著陳三郎趕著驢車離開了。 等車子駛到了梧桐巷尾,陳三郎這才和秦素梨說道:“素梨,方才那位是知縣大人的三公子,叫韓星,今年十八歲,不愛讀書,入武學肄業(yè),做了生員,每日習學弓馬,倒是好武?!?/br> 素梨卻道:“舅舅,這個三衙內(nèi)臉上有一對酒窩!” 長得高高大大肩寬背闊,卻長著一張娃娃臉,外加一對小酒窩,怪好玩的! 陳三郎:“......” 他忙下去買梧桐花蜜去了。 接下來要往藥鋪送玫瑰花,陳三郎便直接趕著驢車去了城隍廟。 城隍廟附近熱鬧得很,鞏縣城內(nèi)的生藥鋪、胭脂水粉鋪子、成衣店、綢緞行和賣首飾的金銀樓都在那一帶。 送罷玫瑰花,陳三郎便要帶著素梨去成衣鋪子買衣裙。 母舅大如娘,秦素梨也不和舅舅客氣,笑盈盈便隨著舅舅進了一家成衣鋪子。 她和她娘這次回到陳家,只有身上穿的一身衣物,連換洗衣服都沒有,不買還真不行。 等以后她掙到銀子了,再還給舅舅不就得了? 前世的時候,舅舅疼愛她照顧她,后來她有了能力,也待舅舅、舅母和小表妹很好。 陳三郎一天到晚和花卉盆景打交道,自我感覺對色彩搭配什么的還挺有心得,他打量了素梨一番,覺得她肌膚白皙五官明艷,便道:“素梨,你肌膚白,什么顏色都襯得,就連大紅大綠也撐得起?!?/br> 秦素梨抿著嘴笑——她雖生得不錯,卻也不敢大紅大綠地亂搭。 她一向偏愛素雅顏色,便選了件青杭絹窄袖衫,又配了一條白綢裙兒,然后又給她娘選了件白綾衫子、一件翡翠綢比甲和一條白挑線綢裙。 選罷衣服,秦素梨又拉著舅舅進了一家專賣胭脂水粉花翠的鋪子。 陳三郎趁著素梨看那些胭脂水粉,悄悄跑到隔壁綢緞行買了一匹白綾——他jiejie和外甥女總得做幾件白綾中衣呀! 秦素梨把鋪子里賣的香膏、香脂和香油看了一遍,覺得和自己前世做的那些品質(zhì)差得遠,心里更加篤定了。 她從胭脂水粉鋪子出來,提著裝了新衣裙的包袱上了車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