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洛君是不能吃栗子的，他若是吃了身上會生疹子。他無意中和朕提過一次，他的孩子也有這個毛病?？墒?，承宇是可以吃栗子的。”

當初顧承宇剛剛回宮不久，宮里人深知這位小殿下很得盛帝的寵愛，絲毫不敢怠慢。一次，顧承宇在蘇皇后那里看到了栗子糕，吵著要吃。照顧他的嬤嬤，喂了他半塊，盛帝當時也去了蘇皇后宮里，知道后慌忙讓人去請?zhí)t(yī)，可是顧承宇卻沒有出現(xiàn)半分不適。

那人試探的問：“會不會是已經(jīng)治好了？”

盛帝搖搖頭：“朕起初也是這么想的，可是太醫(yī)說，這病是無法根治的，只能格外注意，及時防范。”

盛帝按了按眉心，又問：“你在銘州，可有查到什么別的？”

那人心中明白，盛帝所謂別的指的是什么，答道：“白家祖籍所在，書香世家，在銘州名聲很好。白哲自幼在銘州長大，中途沒有離鄉(xiāng)遠游的經(jīng)歷。我側(cè)面打聽過了，所有見過白哲的人，他們所描述的，與當朝白丞相分毫不差，所以他的身份屬實無疑。”

這么無懈可擊的身份不可能是編造出來的，若是這世上真有這樣能夠預(yù)測未來的人，那么各國也就不必再這樣明爭暗斗了，直接拱手讓江山，任他一統(tǒng)天下好了。

“朕想聽聽你對白哲的看法！”

那人毫不避諱，直言道：“大隱隱于世，白哲看似無欲無求，可越是這樣的人越危險，試問這世間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全無欲望。”

當初林丞相告老還鄉(xiāng)，向盛帝一力舉薦白哲，說此人驚世之才，可堪相位。當時盛帝派人去銘州將白哲二十一年來的過往、經(jīng)歷全部細細的調(diào)查了一番，確認無疑后，破例任命無官無職的白哲為丞相。

可是，當年看似合理的事，如今看來又有了蹊蹺的地方。例如，白哲如此驚世的才華，又有謫仙般的人容貌和氣質(zhì)。為何這些年在銘州沒有太大的名氣。若說是他為人低調(diào)，不喜張揚，倒也說得過去。

可除此之外，為何書香世家的白哲會如此精通醫(yī)術(shù)？他身邊那些一等一的高手，又為何甘心供他驅(qū)使？

這一切的答案恐怕只有白哲自己知道。

那人提醒道：“慕景鑠似乎和白哲交情匪淺?！?/br>
盛帝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朕太縱容景鑠了？”

那人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陛下對慕景鑠太過放縱，將來他接手弈王之位時，眾臣怕是會有微詞。”朝中、宮中的人都認為盛帝就寵愛是三皇子顧承宇，對慕景鑠不加管束，不過是看在弈王爺?shù)拿孀由稀Ｖ挥兴@個天子近臣知道，其實盛帝最看重的是慕景鑠。

盛帝沉默不答，臉上露出一種很溫和的笑容。那人大概明白了。慕景鑠身上有一些優(yōu)點，例如，聰明、重情義、灑脫、不按常理。這些優(yōu)點很湊巧的和年輕時的洛君很像，盛帝在慕景鑠身上看到了洛君的影子。所以不僅不責罰他，反而想方設(shè)法的維護他。其實不止是盛帝覺得慕景鑠和洛君性格相像。起初，他甚至想過，慕景鑠會不會是就是洛君的兒子，后來想想又覺得荒唐，先不說慕景鑠與顧承宇年歲對不上，單說他是慕慶云的兒子，這也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當年還喝過他的滿月酒呢！

“陛下想必早有打算，是我多慮了?！?/br>
盛帝嘆了口氣，按了按額頭：“但愿景鑠能夠快速在朝中立足，掣肘白哲。”

那人看來盛帝一眼，心想：難道陛下讓慕景鑠參與朝政，不是要逐漸放權(quán)給太子，而是為了將白哲架空。

他不由有些擔心，說道：“陛下，慕景鑠是您一手培養(yǎng)的，他的能力可以與白哲抗衡嗎？”其實他是想說的是，您不怕慕景鑠和白哲聯(lián)手，扮豬吃老虎，到時候?qū)⒛慵芸铡?/br>
可是有些話，即便是他也萬萬不能輕易說出口的。先不說這只是個猜想，就憑弈王府世代忠心，慕家軍權(quán)與顧氏皇權(quán)一直是并存的。盛帝也不會相信他，反而會覺得他是在離間顧慕兩家。

他對盛帝忠心，不過是為了護住心中重要的人。所以，他并不會不計得失，冒著風(fēng)險，與盛帝直言說明一切。

而正如他之前所說，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無欲無求，他自己也不例外。

盛帝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白哲府中的那些人，鋒刃的人都調(diào)查過了嗎？”

“查過了，沒有可疑之處。只是，鋒刃調(diào)查到白哲府上住著一位公子，那個人是和白哲一起來京城的，據(jù)說是他的朋友?！?/br>
盛帝笑笑：“不過是幌子罷了?！卑渍苁翘焐年幹\家，最好的上位者，不僅僅因為他的謀略和智慧，他從骨子里就是一個極其冷靜、理智的人，這種人怎么會對他人真心以待呢。所以盛帝并不怕慕景鑠與白哲相交，只有他付出過真心，等發(fā)現(xiàn)白哲真面目的那天，他才會徹底醒悟。摔倒后只有自己爬起來，才會記憶深刻，同樣的錯誤才會永不再犯。

盛帝按了按額頭，眉心緊皺，最近他頭痛的頻率越來越高，每次持續(xù)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那人看著盛帝的動作，有些擔心的開口：“陛下頭疼的毛病還是沒好轉(zhuǎn)？太醫(yī)的藥沒有用嗎？”

盛帝擺擺手，說道：“老毛病了，只是這幾日疼的有些頻繁，太醫(yī)開的藥也是治標不資本。”

那人想著，若是太醫(yī)的藥沒用，那么這京城中大概只有白哲有本事能緩解盛帝的頭疾了。可是盛帝很明顯防著白哲，怎么可能同意讓他來治病呢！

不等他提起，盛帝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鋒刃的人有沒有告訴你最近京城內(nèi)發(fā)生的事？”

那人搖頭，“我一向不會和鋒刃的人員私下往來，所以并不知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嗎？”

盛帝看著他，聲音平淡：“鋒刃的人報告，說白哲之前去了孟平侯府。白哲一向不喜與人結(jié)交，來京城兩年從未去過任何人的府邸。你說殷泓涵是怎么請到他的？”

那人想了想，道：“借慕景鑠之手?！边@是唯一合理的解釋，白哲此人城府極深，利益、權(quán)勢、金錢，這些旁人求而不得的東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更別提打動他了。所以，能夠令白哲破例的人，京城中大概只有慕景鑠。

盛帝笑笑，帶著一絲冷意，“殷泓涵和白哲這兩個毫無交集的人，會為了什么聯(lián)系到一起？”

那人一怔，緩緩說道：“陛下已經(jīng)向殷泓涵說明了當年的事，也放他回到了羨州，他應(yīng)該不會起什么不臣的心思?！?/br>
對于那人的話，盛帝沒有表態(tài)，說信或是不信，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但愿吧！”

第26章天下局勢

自從那日之后，慕景鑠開始認認真真的安排起國節(jié)的事宜，每天到少府司辦公。不僅如此，他還帶著溫國公之子溫煜，沈國公家公子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