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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中帶點醉人的笑,楚季原本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的想法也好像在他這笑語中消散,不由側(cè)著臉想看君免白此時此刻臉上的神情,但很可惜無法做到。“你下不下來?”楚季沉聲下最后通牒。君免白雙臂攀得更緊,長長的腿緊緊盤在楚季的腰間,如同一只粘人的大獸攀附住一棵大樹,還滿意的用毛茸茸的腦袋在這這棵大樹的脖子上蹭了蹭。楚季徹底拿他沒轍,想了又想,無可奈何的嘆口氣,雙手繞過君免白的膝蓋,將他往上托了托,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背到了身上,“手自己抓緊,摔下去我不會管你?!?/br>他身后之人聞言雙眸亮如星辰,哪有醉酒的半分迷糊模樣,無聲笑著的將頭埋進(jìn)楚季的肩胛里,蹭了蹭算是回答。楚季被他的動作弄得有點發(fā)癢,嘖了聲,“別亂動?!?/br>不知道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還是背上之人已經(jīng)睡著,君免白果真乖乖的任由他背著了楚季沉著臉大步流星往前走,也顧不上面子問題,一咬牙把廂房的門給打開。外頭余音繞梁,人頭攢動,已到夜幕,花滿樓卻仿佛剛?cè)氚讜儯A服公子,嬌俏美人,文人墨客,紅顏知己,齊聚這奢靡之地,笙歌不絕,響徹云霄。楚季面沉如水,腳步穩(wěn)健的邁過觥籌交錯的廂房,走過精美絕倫的走廊,闖過金碧輝煌的大堂,長長的一路無視來往之人或好奇或嘲笑或曖昧各色的目光,他就如同過塵世而不染纖塵的清風(fēng),蕭肅清俊。一襲茶白間藍(lán)衣在五花八門的華服之中尤為顯眼,而他身后是與其截然相反的墨黑紋銀袍,二者大相徑庭卻又詭異和諧,仿若本就該是一體。楚季只是平心靜氣的忽略了花滿樓中的聲樂歡歌,全心全意放在了趴在他背后似乎熟睡過去的男人。待出了花滿樓,找到來時的馬車,一個時辰前迎他們進(jìn)去的姑娘還對他曖昧的揮著手帕,音色嬌媚,“君公子,楚公子,下回再來?!?/br>楚季一把將爛醉如泥的黑袍男人丟在馬車的軟墊上,在搖曳的幽黃燭火憤憤不平,“你再敢?guī)襾磉@種地方,休怪我不客氣。”他的威脅自然是沒有得到假寐之人的回應(yīng),君免白懶懶的翻了個身避過楚季的目光,燭光中一雙眼睛尤其透亮,指尖微碾,末了,心情大好的彎眸淺笑。作者有話要說:好的,我們可愛的小道長又被大白兔給坑了ok第15章第十五章馬車原路返回,車廂里燭光暖暖,君免白半蜷著身體躺在軟墊上舒舒服服的睡著,楚季被他擠得只剩下小小的一個空隙,只得挨著他坐下來。他也喝了些酒,馬車的搖晃讓他昏昏欲睡,正閉目養(yǎng)神,發(fā)覺有重物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睜開眼一看,是君免白把腦袋枕到他腿上了,楚季下意識嫌棄的想要把君免白掀開,君免白似乎有所察覺,喃喃的說,“道長,我頭暈?!?/br>口氣說不出的委屈。楚季的面容在燭光里半明半暗,薄薄的唇抿了下,眼神落在君免白被墨發(fā)隱去一小半只露出高挺的鼻和因醉酒而顯得異常嫣紅的唇上,半晌,又緩緩重新閉上了眼睛。夜里秋風(fēng)涼,花滿樓的喧囂漸漸遠(yuǎn)去,重入市井的安寧,有幾聲狗吠此起彼伏著,打破這秋夜的寂靜。一道縹緲的身影恍然從馬車旁穿過,幽黑的眼空洞洞的望著馬車越行越遠(yuǎn),風(fēng)一吹來,街面干凈整潔,仿若從未有過人煙出現(xiàn)。也就是在這樣看似寧靜的夜晚,鄔都又被掀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鄔都富甲陳家家主陳貴夜半失蹤,次日在郊外的小樹林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死時面容安詳,沒有掙扎的痕跡。這看似只是一場尋常的命案,可接下來三日,陳家依次死了一個丫鬟,一個打手,以及陳貴迎娶不到兩個月的三夫人,兇手似乎蓄謀已久,目標(biāo)只有陳家一個,而死者尸體被發(fā)現(xiàn)之時,身上無一有傷口,仵作驗了又驗,卻無法找出死因。短短四日,陳家四人命喪黃泉,死因不詳,陳家陷入一片灰暗的死寂之中,官服派人日夜巡邏,打手將陳家圍個水泄不通,本該是戒備森嚴(yán)萬無一失,可到了第五日清晨,水井發(fā)現(xiàn)了陳夫人的尸身,尸身泡了一夜,被撈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膨脹發(fā)白,仵作再三鑒定確認(rèn)陳夫人是死后才被人推入水井之中的,而死因依舊無所尋。楚季在君府練劍正起興之時,君免白從外頭把這個消息帶給他,他提著斬云劍,凝眉陷入了沉思。若是人為,必定不可能做到尸身一點蹊蹺都沒有,但若是鬼怪所做,便又顯得合情合理。楚季曾聽說,有一種鬼魅能用迷幻之術(shù)讓人陷入幻覺之中,中術(shù)者知覺全無,魂魄強制被抽離成為孤魂野鬼,只剩下一個軀殼,若魂魄七天不能回rou體,則永世無法超生。鬼魅帶怨氣而來,通常中術(shù)者都和鬼魅有著至深仇恨,而鄔都只有陳家遭了毒手,若楚季的猜想沒有錯,陳家或許在某一時刻與鬼魅結(jié)下了深仇大恨,才導(dǎo)致如此報復(fù)。楚季想得入神,待君免白喚他,他才將斬云劍入鞘,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有辦法讓我見見尸體嗎?”君免白似乎就等他這句話,眼睛一亮,纏著他的手,“道長,你的意思是,陳家是被妖物所害?”楚季不敢妄下定論,“一切得等我見了尸體才會明了?!?/br>君免白望著楚季沉斂的面容,隨即垂眸一笑,“其實我已經(jīng)和官府說我府中有一個道法高深的高人,這會子就等著道長過去呢?!?/br>楚季見他笑得一臉得意,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跳進(jìn)了君免白給他挖的坑里,于是用力的捏著君免白的手往外撥,不知是真氣還是假氣,“自作主張。”說著便身資挺拔的往前行去,君免白望著他頎長的背影,暗自捏了下被楚季抓過的手心,唇角微揚,便喊著道長便追了上去。兩人馬不停蹄趕到陳府,陳府是大戶人家,門庭似前不久才翻過新,用紅漆擦過的大門在陽光下透著亮,門口上兩個喪事用的白燈籠格外刺眼。陳府被圍打手圍了個水泄不通,君免白表明身份,兩人才得以入了陳府的大門。一進(jìn)去楚季就察覺到陳府撲面而來被死亡籠罩的死寂,整個府邸彌漫在腐朽的氣息之中,像要把府中的每一個人都壓垮似的,空氣有些窒息感。君免白在鄔都有些人脈,上至達(dá)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對其都是贊不絕口,是以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官府的人便同意楚季和他一同去看陳家的五具尸體。楚季頭一回感受到君免白給他帶來的好處,若不然,憑他一己之力,恐怕無法這么快便見著尸身,哪怕是夜半偷偷溜進(jìn)陳府,也是一件難以辦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