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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問過兄長,可那時兄長眉眼含笑,摸了摸襁褓里嬰兒的臉蛋,說道:“我這輩子只會有這么一個孩子了?!?/br> 那時候的易時楠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只覺得兄長是不想分散對孩子的愛,兄嫂風華正茂,將來一定會有其他孩子的。 可是,事與愿違。易琛一輩子,的確只有易塵這么一個孩子。 “我一直覺得,兄長不似凡塵中人?!币讜r楠抿了一口茶水,微微偏頭,語氣艱澀地道,“而后來事實證明,凡塵的確留不住這樣的人?!?/br> 一場車禍,帶走了易家的如玉公子,易時楠哭著趕到現(xiàn)場時,卻只看到失魂落魄的小侄女,警-察說,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時,她正被遇難的那一對夫妻緊抱在懷里,雖然受了輕傷,但是并無大礙。只是護著她的那對夫妻,卻是回天乏術了。 痛失兄長的易時楠看著還未成年的小侄女,終于還是擦干了眼淚,將人帶回了家,她知道,這個孩子將是兄長生命的延續(xù)。 “可是那時,家里來了一位天師。他告訴我,他是故人所托,來為這個孩子改命的。” 易琛,易塵,天師告訴她,換名就如同換命,這個孩子能活下來不容易,是她兄長拼命留下的一線生機,要她好好待她。 可是從那之后,易時楠的心里就藏了一根刺。 “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換命這么一說,那最后活下來的會不會就是兄長?”易時楠神情冷淡,眼底藏著許多復雜難言的情緒,“一邊將那個孩子視作兄長生命的延續(xù),一邊又怨恨著取代了兄長而活下來的小侄女……這種矛盾的心情?!?/br> 易家僅剩易時楠與易塵兩人,作為引導者,易時楠教導著易塵身為易家繼任者應該知曉的一切,卻又忍不住將易塵跟兄長做對比。 一方面,她對她非常嚴厲,要求嚴格到連丈夫和女兒都看不過去;另一方面,她又會慈愛地撫摸著她的腦袋,說“易家的女兒就當如此”。 這樣矛盾的愛與憎,就連易時楠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真實的心情。 易時楠的女兒崔云樹,比易塵大了兩歲,生性活潑開朗,是個靜不下心來的女孩。 易家的傳承講究修身養(yǎng)性,但是崔云樹坐不住,也不耐煩修煉三雅道,比起這些傳統(tǒng)古老的文化,她更喜歡新時代的科技。 而易塵不可否認的確是個乖巧而又文靜的孩子,在那兩年間,陪伴在她身邊最長時間的不是親生女兒崔云樹,而是兄長的女兒。 易時楠一度以為,自己能夠就這么等下去,等到時光歲月將一切芥蒂磨平,她終究有一天能夠釋懷兄長的離去,將那個孩子視如己出,再無戒心。 可是,事情卻再一次地……事與愿違了。 “兩年前,云樹和易塵一起外出游玩,她們報了一個旅行團。”易時楠的茶杯已經(jīng)見底了,而少言的茶杯還涓滴未動,仿佛伴隨著回憶一點點枯竭的心,映出了女子眼底深深的倦怠,“又是車禍,易塵坐在靠窗的位置,逃離得及時,可是云樹……卻再也站不起來了?!?/br> “后來,云樹告訴我,原本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是她,是易塵突然暈車,才跟她換了位置……” 說到這里,易時楠的聲音再度干澀,她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仿佛掩蓋心慌一般,卻連指尖都在顫抖著。 “我就忍不住想,車禍死去,是不是就是……她的命,但是總會有人替了她,所以她才能活下來,而遭罪的總是別人?!?/br> “所以,云樹出事之后……我就沒忍住,對她說了一些……過分的話?!?/br> 將兄長的死,將女兒的悲劇,全部歸咎于一個人的過錯,在這樣撕心裂肺的發(fā)泄中,尋找到一絲解脫。 她不想看見那個孩子,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變得竭嘶底里,忍不住將心中的惡毒化作刀刃,最終傷人傷己。 所以,不見,對誰都好。 少言聽罷,卻是語氣波瀾不興地反問道:“所以你是覺得,在那場車禍中死去、或者在后來失去雙腿的人是易塵,會更好嗎?” 易時楠低頭,看著茶杯里的白水,輕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有。”少言抬眸,他眼底仿佛凝了寒冬的冷色,“你覺得她就應該死在那兩場車禍里,接受自己的‘命’,不要‘牽連’無辜?!?/br> 自私是人的本性,在所愛之人與不愛的人之間,總是會偏向于前者。這并不不是不可以原諒的過錯。 “你對她說了什么?”少言的眉眼漸漸冷凝,眼里也有了肅穆之色,“比如說,她克自己的血親,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之類的?” 易時楠沒有說話,但少言知道自己猜對了,憤怒到極致的女人尋到了一個發(fā)泄的渠道,就不管不顧地將一切傷痛宣泄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少言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古井無波的心緒掀起了波瀾,無可抑制的痛惜像漣漪一般層層擴散開去。 他還記得那張相片上的易塵,郁郁的眉眼間滿是哀莫大過于心死的死寂。 兩年,她還未能成父母逝去的陰霾中走出來,被她視作唯一的那個親人卻拿起刀,砍在了那顆本就支離破碎的心上。 她唯一的過錯就是她的安然無恙,因為她在兩次車禍中完好無損地存活了下來,所以她成了淪陷局中的人們可以被憎恨的目標。 失去敬愛的兄長,身為meimei的易時楠很難過,那失去父母的易塵……就不難過了嗎? 少言的情緒有一瞬的翻涌,但是很快,他冷靜了下來,輕聲問道:“憤怒傷心都難免口不擇言,那么,兩年后的現(xiàn)在,你依舊這么想嗎?” 易時楠從隨身的包包里摸出了一包紙巾,她逝去眼角的淚,嗓音喑啞地道:“不?!?/br> “我的理智告訴我,那個孩子是無辜的,所謂的改命原也代表不了什么,如果我的孩子也是這樣的命格,我身為母親也會做出跟兄長一樣的選擇?!?/br> “但是,我的理智卻不能阻止我對那個孩子的感情像煙火一樣漸漸冷掉?!?/br> 這世上有許許多多的東西,都在阻止她愛那個孩子。 她的女兒崔云樹原本是多么活潑開朗的一個孩子,可是如今已經(jīng)到了成婚生子的年紀了,卻依舊不知道自己的后半生應該怎么過下去。 每次她聽見女兒的哭鬧嘶喊,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