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候，但就連那天晚上做的夢都讓我非常高興?！?/br>
用手背胡亂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徐洛陽低頭親了親戚長安的手心，努力抬頭朝著他笑。

“后來通過監(jiān)控，長殷來過的事情被沈折玫知道了，她很害怕，害怕在失去了丈夫、長子之后，又失去我。所以沒過很久，她安排了一場手術(shù)，切除了我三分之一的胃。

這之后我變得很虛弱，那兩年，膽汁反流，胃出血，讓我失眠很嚴(yán)重。碰巧有一次，沈折玫半夜過來，坐在我床邊和我說話，她以為我睡著了，低聲說了句，她再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離開了?！?/br>
“從那時候開始，我更加確定，我可能根本就沒有病?！?/br>
抱著眼睛通紅的徐洛陽，戚長安吻了吻他的頭發(fā)，嘆了嘆氣，“我不應(yīng)該告訴你這些的?！边@些陰暗、甚至血-腥的過去。

“你應(yīng)該告訴我的。”徐洛陽死死地咬著他的衣領(lǐng)，直到牙齦變得酸痛才松開，啞聲說道，“后來呢？”

“后來我到了十二歲，父親回來，在家里討論要不要送我去上學(xué)、或者請家庭老師來教我的問題。他們吵了起來。父親認(rèn)為，就算我身體很不好，但人不應(yīng)該無知，身體的局限不應(yīng)該就這么限制了我的思維。沈折玫則指責(zé)父親，說這樣會害死我。

過了好幾天，我終于抓住了機(jī)會，半夜跑出房間，找到了長殷。那時候我特別害怕，又很激動，我鼓起勇氣問他，哥，你相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病。我讓他帶我出去做檢查，脫離戚氏和沈家的勢力范圍?！?/br>
徐洛陽呼吸都在發(fā)顫，直到聽見戚長安的那一句，“他相信了我?！?/br>
“檢查結(jié)果出來之后，父親和沈折玫爆發(fā)了極為激烈的爭吵。后來，沈折玫槍殺了我父親，緊接著就自殺了。這之后，剛成年的哥哥繼承了家業(yè)，我被送到了哥哥讀過的學(xué)校上學(xué)，”頓了頓，戚長安笑了出來，“我自由了。”

聽到最后四個字，徐洛陽直接撞到戚長安的懷里，哭出了聲。

聽著他的嗚咽聲，戚長安低下頭，輕輕蹭著他的頭發(fā)，“所以，洛陽，我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甚至根本算不上一個正常的人。我心里有很多的仇恨，很多的貪婪，很多的不滿足。

你看，我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我想讓你同情我，可憐我，心疼我，想讓你為我難過，為我哭，想讓你不會離開我，我很卑——”

徐洛陽用自己的雙唇緊緊地貼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因為嘴唇被咬破了，有一點(diǎn)血染在了戚長安的嘴唇上面。幾秒鐘后，徐洛陽退開，輕聲問他，“你舍得離開我嗎？”

戚長安沉默地看著他，最后還是搖頭。

“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徐洛陽把自己的五指嵌進(jìn)戚長安的指縫里，緊緊扣著，他努力讓自己笑起來，但聲音又還帶著哽咽，“我的戚戚、我的長安哥哥，是我遇見過的最好的人，沒有任何人比得上他，他那么那么好，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br>
“可是——”

“沒有可是，”徐洛陽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帶著明顯的篤定，“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活多少天，就會難過多少天，你舍得嗎？”

戚長安對上他的眼神，許久之后，妥協(xié)，“我舍不得?！?/br>
我舍不得你難過，更舍不得你因為我難過。

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徐洛陽把聲線放軟，“那你可以再把我抱緊一點(diǎn)嗎？”

戚長安收緊了手臂。

“再緊一點(diǎn)?！?/br>
戚長安依言照做。

“對，就是這樣?！毙炻尻柭曇魩еσ?，小聲道，“長安，以后都不要再想著放開我了，就把我困在你的懷里?！?/br>
這一刻，戚長安緩緩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心里關(guān)著的那頭兇獸，被溫柔安撫。

第62章第六十二顆糖

徐洛陽跪坐在沙發(fā)上,靠著戚長安,因為一個姿勢保持得太久,雙腿都有些發(fā)麻了,但他半點(diǎn)都不想動。心臟像是被綿密的針穿刺而過，又酸又痛。

他想起以前在秦里鎮(zhèn)的時候,聊到過關(guān)于發(fā)微博的問題,戚長安說不發(fā)微博的原因,是因為覺得生活里,沒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拿來和別人分享。

又想起之前在倫敦,戚長安帶他去郊外的小莊園,自己問他，一個人住在這里,會不會覺得很空很害怕。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段時間,我只有一個人獨(dú)處時,才會有安全感。

以前他都不懂,不懂戚長安為什么總是生病，為什么看到紅色的玫瑰花,臉色就會變得蒼白。為什么明明想要他,卻假裝不想。也不懂為什么戚長安從來不提起自己的家人，唯一一次提起,都沒辦法繼續(xù)說下去。

現(xiàn)在把之前的細(xì)節(jié)一一回想起來,只覺得鉆心得疼。

這一刻，徐洛陽心底的情緒橫沖直撞，找不到出口,他只能一聲一聲喃喃地喊戚長安的名字，喊著喊著，突然就懂了，什么叫剜心徹骨。

我的長安，我真的寧愿你是大妖怪，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的大妖怪。

“鬧鬧?！?/br>
“你的鬧鬧在。”基本是戚長安的話音剛落，徐洛陽就應(yīng)了一聲。他看著抱著自己的人，又忍不住湊過去親對方的唇角。

戚長安任他在自己唇邊廝磨，聲音溫和，“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或者用這些已經(jīng)過去了的事情，作為束縛你不離開我的理由?！?/br>
“我知道。”徐洛陽點(diǎn)頭，表情很認(rèn)真，“我知道的，長安很厲害，不過我會心疼啊?！?/br>
眨眨眼睛，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就達(dá)成了“哭得眼睛都痛了”這個奇怪的成就，他又晃了晃戚長安手，“長安?！?/br>
“嗯？”

徐洛陽聲音還顯得有些啞，“幫我吹一下眼睛，又澀又痛好難受。”

感覺到戚長安認(rèn)真地朝著自己的眼皮吹氣，他又舒服地哼了兩聲，“我的雙眼皮是不是都已經(jīng)腫了？”

“嗯，腫了?！逼蓍L安碰了碰他發(fā)紅的眼尾，“鬧鬧先松手，我去拿冰水和毛巾過來，冷敷一下，不然明天你沒辦法出門?！?/br>
腦補(bǔ)了一下明天一大早，在小區(qū)外面蹲他的媒體記者，可能會火速寫出這樣讓人爆炸的標(biāo)題，徐洛陽瞬間人都不好了。

他趕緊坐直，松開了手里攥著的戚長安的衣服，但剛一松開，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干脆又重新貼上去，“不松手不松手，我們一起去拿?！?/br>
一分鐘后，戚長安將準(zhǔn)備好的冰毛巾，仔細(xì)地覆在了徐洛陽微腫的眼皮上。

“嘶——冰冰冰！”徐洛陽跪坐在沙發(fā)上，被刺激地差一點(diǎn)蹦起來。他仰著頭，咋咋呼呼地，又商量道，“長安哥哥，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