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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地說:“你倒是脫啊。” 盛司南眉梢輕挑,抬手開始解西裝的扣子。 鐘意濃覺得此刻自己呼吸都重了幾分,她沒想到盛司南真的會解扣子……難不成她剛剛的話起到了激將的作用? 西裝的扣子已經(jīng)被解開,盛司南的手逐漸上移,落在了襯衫的紐扣上。 他手指緩緩地動著,一顆、兩顆…… 鐘意濃已經(jīng)看到了隱隱的胸肌輪廓。 “你夠了?!辩娨鉂庾プ×怂氖?,阻止他再解下去,“現(xiàn)在那么聽話干什么。” 盛司南垂眸,看起來乖順不已:“我剛剛也很聽話?!?/br> 襯衣的扣子解到第三顆,鐘意濃的手剛剛擦過了他的胸口,那塊皮膚已經(jīng)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熱。 “是是是,你最聽話。”鐘意濃難得一次覺得場面有些難以收拾,“那你再聽話一點,把扣子扣回去。” 喵了個咪,難道她是在哄小孩? “嗯——”可是我現(xiàn)在不想聽話了。 * “我和你講,舅媽實在是太——”興奮的聲音戛然而止。 再給馮柏成十個腦子,他也不會想到推開陽臺門會看到這樣的場景——燈光有些昏暗的陽臺上,盛司南抓著自己半開的衣襟,一副被惡霸欺凌的良家婦男模樣。 而那位披著星辰的太陽小姐,正抓著他的手,用力地想要將那件可憐的襯衫徹底撕碎。 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是應該沖上去解救可憐的表弟,還是應該退出去把門關(guān)上?他表弟覬覦那個小太陽那么多年,現(xiàn)在這個場景,應該是夢寐以求的吧。 “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馮柏成覺得自己的舌頭開始打結(jié)。 盛司南回頭,眉頭微微皺起,滿臉地不耐,“打不打擾,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嘖嘖嘖,看這欲求不滿的嘴臉,還裝什么忠貞不屈啊,直接從了不是好? “好好好,我的錯,我走?!?/br> 馮柏成剛想轉(zhuǎn)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有人快他一步,奪門而出 。 快得像一陣風。 “你的小太陽跑挺快,也不小心著腳?!瘪T柏成摸了摸下巴,太陽公轉(zhuǎn)的確比他們這些人類跑得要快些。 盛司南沒理他,背過身,將扣子扣好,“你的相親,怎么樣了?” 不愿意講自己的八卦,還非得從他這里套八卦。 馮柏成腹誹了一句,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報告了情況:“我才和那位余小姐說上兩句話,她就一副要哭的模樣。” “然后呢?” “然后又走過來一位穿著杏色晚禮服的于小姐,于是的于,溫婉賢淑,美麗動人,我很滿意?!?/br> 盛司南看著滿臉喜色的馮柏成,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故事照著周瑾女士的劇本演到了最后,馮柏成也一副即將脫單的模樣。 都是happy ending。 那他這里又是什么情況?為了襯托今天的完美留出的必要遺憾? * 季氏集團的周年慶結(jié)束后,六月也就接近尾聲。 七月伊始,鐘意濃難得地回了一趟盛世華庭。 上次她和林思甜說好,一放假就要去看她的,不能失約。 “jiejie?!辩娨鉂膺M門的時候,陳安芝正陪著林思甜在客廳里寫作業(yè),各種書籍滿滿地堆了一桌子。 “怎么不去書房寫,要在客廳?”鐘意濃隨手翻了翻桌上的作業(yè)本,只覺得現(xiàn)在的小孩實在是太慘了,這些題目都是什么鬼。 “哥哥在書房里呢?!绷炙继鹦÷暩鏍?。 鐘知行這人也太壞了,居然和meimei搶書房。 鐘意濃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如果哥哥以后要在書房里工作,你就去三樓的書房好啦?!?/br> 三樓的書房本來是她的私人領(lǐng)域,可是現(xiàn)在她都不在這里住了,空著也是空著,讓思甜用了正好。 “哥哥這么壞,我們一會兒出去玩不帶他?!?/br> “我可都聽到了哦?!辩娭新牭搅绥娨鉂膺M門的聲音,立馬收拾了東西下來,誰知道剛走到樓梯口,卻聽到了她說要不帶他玩,這怎么行。 “聽到了就聽到了唄?!辩娨鉂饴柤?,渾不在意。 鐘知行也不指望著她良心發(fā)現(xiàn),硬生生擠到了鐘意濃和林思甜中間,“不帶我就不帶我唄,我跟著你們就好了?!?/br> 鐘意濃:“厚臉皮?!?/br> 鐘知行:“大壞蛋?!?/br> “你們兩個也是沒一刻消停的?!边@對兄妹真是從來沒有不斗嘴的時候,陳安芝有些無奈,“nongnong實習單位找好了嗎?” A大的大三生都會在暑假修一門叫暑期實習的實踐課。 鐘意濃:“還沒有,不過我已經(jīng)往司曼投了實習簡歷?!?/br> 她一心想在畢業(yè)之后進入司曼工作,實習自然最好也是在司曼。也許她實習期表現(xiàn)優(yōu)異,就直接留下來了呢? 鐘知行聽到話題聊到了這上頭,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你想去司曼實習???” “有意見?” “我看你是沒那個機會了?!辩娭新员磉z憾地搖了搖頭,“我剛剛接到了表哥的消息,他希望你這個暑期能夠參與伽爾上市的項目?!?/br> “為什么?”鐘意濃不明白。 她雖然是季氏的股東,但是季沉影也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一定要讓她進入季氏工作的意思,而是說一切都她自己。 現(xiàn)在這又是什么情況? “伽爾上市后,將會和季氏一起做一個公益項目?!辩娭锌粗娨鉂?,“表哥想要設(shè)立一個攻克視網(wǎng)膜色素變性的研究所,他想,或許你愿意參與這個項目?!?/br> 參加伽爾上市項目只是為這后來的一步做一個鋪墊。 鐘意濃聽完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的確愿意參與,因為她想,這也許會是他們家老鐘的愿望。 鐘意濃的父親是一個畫家,在最意氣風發(fā)的年紀查出得了視網(wǎng)膜色素變性,然后,逐漸喪失了辨認顏色的能力,等待著失明的最終命運。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段有些灰蒙蒙的歲月,在畫室里沒日沒夜作畫的父親,地上被剪碎的畫布,還有,沉浸在父親也許第二天醒來就會失明的恐懼里的自己。 鐘意濃到現(xiàn)在都無法想象,失明的父親會是什么模樣。他沒有辦法看到自己的畫作,沒有辦法再侍弄自己精心培育的花草,甚至沒有辦法再她出門前給她的穿著提出一點小意見。 大約他自己本人也無法想象,才會在那個寒冬決定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江水多冷啊,可是冷不過他的心。 “其實我也愿意參與的?!辩娭行α诵Γ瑢倓倧臉巧蠋聛淼臇|西交給了鐘意濃,“這是表哥給你的禮物?!?/br> 鐘意濃接過。 季沉影要鐘知行交給她的是一幅畫,畫的是寧靜的湖泊和靈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