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想，究竟是什麼時候，他把自己心里那盞燈點亮了。

周遭朦朧的光線比任何時候都繾綣旖旎，輕亮的水聲令蓋聶回過神來，只聽得池中之人低低笑了一聲，道，“師哥?！蹦锹曇艉盟魄樾M之咒般，引蓋聶一步步向他走近。

蓋聶將那幅映了人影的帷帳掀開，衛(wèi)莊緩緩自水中站起，池水沒至他的胸前，純白色的長發(fā)濕淋淋地淌著水，緊貼著他赤裸緊致的肌膚。暗夜中雙眸熠熠，亮過天上萬千星辰光輝。

蓋聶站在池邊，低頭望著師弟俊秀的眉目，水珠自他的發(fā)際臉龐滾落，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如詩如畫。衛(wèi)莊微仰著頭，向蓋聶伸出一只手。

他的邀請從來都是如此矜傲又恣情，教人無法拒絕。

蓋聶單膝跪地，俯身緊緊抱住他，心中喜極欲狂，任憑溫熱的池水浸濕自己的衣角。

再也不會有試探，再也不會有別離，終此一生，更無他求。

這是他的君王，他的師弟，他的小莊，他將畢生對其忠誠。

二我的師弟不可能這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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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久遠到地老天荒，蓋聶溫熱的呼吸輕拂過衛(wèi)莊的肩頭後頸，一雙有力的手掌揉亂他濕漉漉的長發(fā)。

衛(wèi)莊心道，這人還真是抱一下便知足了。他輕推了蓋聶一把，伸手勾住對方下巴，雙唇緩緩貼了上去。

孤身侵襲萬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境，號稱“劍圣”的蓋聶蓋先生，在這個幾乎有些輕佻的吻前敗下陣來。這般唇齒相依的親昵是他過去三十年里所不熟悉的，柔軟的唇瓣，火熱的氣息，都令他一時無措，心跳聲勝過十萬戰(zhàn)鼓齊鳴。

好在他還有今生余下的所有時光，可以慢慢學習。

他生澀地回應著這個吻，雙手稍作遲疑，試探地搭上對方的後腰。冷不防被衛(wèi)莊一拽，拉下水來，珠玉飛濺之音掩下一句低語，“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br>
蓋聶渾身衣衫盡濕，剛在池中站穩(wěn)腳步，便被衛(wèi)莊強勢地壓在冰涼的池壁上，狠狠地吻上去。方才淺淺一吻只是引誘，這一回則充滿了侵略意味與占有欲，舌尖探入他的口中糾纏不休，雙手也不住地在他周身逡巡。

蓋聶本就穿得薄，此時濕衣緊裹在身上，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健壯身形，正是男兒的陽剛之美。衛(wèi)莊的手掌撫上他的胸膛時，觸感更覺明顯。他也辨不清究竟是因為這池子里的水太熱，還是小莊赤裸的身體時時貼著自己，引得他體內不知何處生出一股熱，灌入四肢百骸。

他戀慕師弟多年，向來守禮自持，從不越雷池一步，縱然彼此關系親厚，至多也不過在戰(zhàn)場上浴血相擁。只有在最荒唐大膽的夢境中，才敢有所逾矩。而今一旦動了情，這情欲竟是來勢洶洶。

衛(wèi)莊覺察到蓋聶身體的反應，不由低低一笑，伸手探至他的胯下，輕輕揉捏，“師哥莫非想和我在這里洞房麼?！?/br>
蓋聶渾身隨之一僵，呼吸陡然加粗，手指攀住池壁，半晌才叫了聲小莊。

“也罷，你是師哥，我這做師弟的自然聽你。此地雖然簡陋，一時也可將就，日後到龍床上再補一宿便是了?！?/br>
衛(wèi)莊比蓋聶大了半歲，只因入門晚他數(shù)載，一直以師哥相稱。蓋聶十多年來聽得慣了，原本習以為常；此時二人兩情相悅，親熱纏綿之際，衛(wèi)莊仍是一口一個“師哥”，聽來更添幾分禁忌的旖旎情趣。

蓋聶有力的雙臂緊抱住師弟，稍顯笨拙地親他，心道，這世上只有一人這般叫我，也只有他與我傾心相愛。

衛(wèi)莊承受著蓋聶平生頭一回主動的親吻，心中喜歡，唇舌間引導著他的動作，一邊伸手解他腰帶。兩人吻得忘我熱烈，片刻也舍不得分開。蓋聶身上濕衣一時不易脫下，衛(wèi)莊不耐煩多費周折，急切間直接撕扯開來，露出寬厚結實的胸膛。

直到吻得雙雙喘不過氣，二人才稍稍分開。衛(wèi)莊撩了細細的水花灑到蓋聶胸前，手指挑逗地撫摸，煞有介事道，“都說劍圣神勇過人，刀槍不入，今日倒要見識見識，看這副身材是不是當真鐵打的。”說罷挑眉含笑地看他任自己調戲的隱忍模樣，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呵了口熱氣，輕聲道，“抱我上去?！?/br>
池邊不遠處有一張軟榻，供衛(wèi)莊平日里出浴後小憩。蓋聶抱起他出了池子，不及擦拭身上的水跡，一徑到了榻前。正要將衛(wèi)莊放下，不料被他伸手一帶，兩人一齊跌落在那張寬大的臥榻之上。

衛(wèi)莊修長的雙腿勾著蓋聶輕輕磨蹭，兩具火熱的身軀緊貼在一起，胯下的反應也愈加明顯。他翻身將蓋聶壓在身下，雙手愛撫他健實的胸膛腹肌，低頭笑著望他，道，“師哥，你可著了我兩回道了?！?/br>
蓋聶一手摟住他的腰，嗯了一聲，正欲從榻前木幾上取軟巾來給衛(wèi)莊擦身，衛(wèi)莊按住他的手臂，道，“不必，”捉了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前，語調加倍誘惑道，“弄得我渾身都濕了才好?！?/br>
蓋聶素來清心寡欲，從不曾在意風月之事，何時有人與他說過這等露骨的調情話。此時聽了師弟的求歡之言，不覺渾身燥熱，連眼神中都透出難掩的欲望來。

兩人下身都已半勃起，性器抵在一處，彼此間隨著衛(wèi)莊的動作輕微蹭動，這陌生的快感令蓋聶呼吸加粗，英武的眉宇間微露忍耐之意，像是仍在與體內不斷滋生的情欲角力。

衛(wèi)莊看在眼里，心下暗笑，繼續(xù)火上澆油，問道，“這床笫之秘，你懂不懂？”

蓋聶微微皺眉，心道，房中術師父當年不曾教過，這御男之術就更加云深不知處了。

衛(wèi)莊一手撐著床榻，另一只手緩緩撫過蓋聶的胸膛，嘴角微揚，顯得對蓋聶的回答甚是滿意，“總算這世上還有劍圣不會的事情?！?/br>
他伸手從一旁案幾上取過一盞紋樣精致的小瓷碟，揭開蓋子，一股淡淡香氣隨之逸出，里面盛著淺胭脂色的脂膏。衛(wèi)莊伸手蘸了少許，惡作劇地在蓋聶胸口畫了一撇，道，“今天便讓你嘗嘗什麼是人世間極樂的滋味，只怕你嘗了之後──”

蓋聶眼睜睜地望著師弟俯下身舔去那抹脂膏，露出一小截粉嫩舌尖，正是誘人顏色，又軟又熱，猶自在自己胸前打著圈兒，將本就未及擦干的胸膛舔得更濕。

蓋聶喘息著，伸手撫上衛(wèi)莊的長發(fā)，有心問他何處學會這些花樣，卻終究沒有開口，小莊若說是“無師自通”也還罷了，若是回答“熟能生巧”，自己情何以堪。

衛(wèi)莊抬起頭來，正瞧見他此時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發(fā)話道，“為什麼不問我？”

“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