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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一頓。小狗子涕淚縱橫地喊:「啊──饒了我,下次不敢啦......嚴(yán)總管......我不敢了......」喬寶兒也悶呼著求饒:「嚴(yán)總管......饒了我......我不敢了......」「饒命......」「嗚嗚......」端著一張臭臉,嚴(yán)總管哼了哼,默數(shù)一到十,眼看小狗子哭爹喊娘,小寶兒倒是硬骨頭,沒再求饒了。漸漸悶哼,喬寶兒懊悔自己睡過頭,挨打是活該。小狗子仍不斷叫喊:「我不敢了......嚴(yán)總管......下回不敢了......別再打......」嚴(yán)總管瞅著他們倆,刻薄道:「哼,我早就要你們守規(guī)矩,天還沒亮,就該起床做事。這個月的工資,都扣你們倆五十文錢!」擺了擺手,他喊:「停下,甭打了?!?/br>執(zhí)法的家丁立刻住手,對兩名地位卑賤的小奴才被揍得屁股開花無動于衷。「哼,看你們倆以后還敢不敢偷懶?!辜叶⒒沃嗝癜逋{。「不敢、不敢......」小狗子頭搖得如波浪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都是小寶兒偷懶,我喚了好半天,他就是不肯起床?!?/br>喬寶兒怔了下,瞧了小狗子一眼,他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br>「少啰啰嗦嗦,你們倆還不快起來干活兒?」「是......」兩人狼狽地爬起,喬寶兒撫著紅腫流血的屁股,每走一步都疼得齜牙咧嘴。小狗子則「唉唷、唉唷」的叫,低著頭,也和小寶兒一樣,一瘸一拐地離開傭人房。待離得遠(yuǎn)了,小狗子眼看四周無人,便不再裝模作樣,臉部表情也不再是痛苦狀。暗自松了一口氣,「呼──」他的屁股根本沒多疼,早就防范未然,因嚴(yán)總管愛打人,而他的屁股和大腿處綁著五寸厚的特制牛皮來減低疼痛。這是死去的奴才遺留在房里的「護身佛」,果真好用。第四章挨餓,是常有的事。喬寶兒從廚房到茅房之地的養(yǎng)豬欄里來回奔走,挨罰之事在府里對奴才們而言見怪不怪。廚子平日吼歸吼,但見到小寶兒在洗澡間搓洗染血的衣褲,以及他那一雙發(fā)抖的腿,他于心不忍這孩子既挨餓又受罰。一抹小身影在平日安靜,總是忙碌,廚子心軟之余,語氣依然兇惡地叫:「閃邊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晌午后,你記得過來洗碗?!?/br>喬寶兒被廚子的大嗓門轟得耳膜嗡嗡作響,膽子一縮,他囁嚅著唇說聲:「好?!贡愦诡^喪氣地離開廚房。廚房外,飄來一陣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香味,他餓得前胸貼后背,喉頭瞬間涌上酸水,頻回頭,凝望著廚房門口,內(nèi)心多么奢望能吃點東西。近晌午,喬寶兒蹲在馬廄外的樹蔭下,此時,府里的仆傭們輪流用膳,卻輪不到他。臉上的汗如雨下,他依然賣力地搬運糧草,一瘸一拐的拖至馬欄前,抬手抹了抹額際和臉頰,弄得灰頭土臉。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上有多臟,只在乎這些該做的事都還沒做完。他分配馬糧,不以這份差事為苦,怕馬兒餓著,就如他的肚子「咕嚕、咕?!沟仨?,實在難受。喬寶兒緊接著清理馬糞,也不嫌臟,因不做這些事就沒工資可拿。想到嚴(yán)總管扣他的工資,不禁難過又自責(zé)。五十文錢可以給家人買東西,卻因他犯錯而損失。紅腫的屁股疼了兩天,他漸漸體會在府里沒有人會幫忙及同情他的處境,眾人也鮮少搭理他,時而露出鄙夷的眼神,他心下不斷告誡自己不能再犯錯,以免讓人更加討厭、瞧不起。清理馬糞后,他想起廚子的交代,拖著疲憊的身軀,喬寶兒一瘸一拐地走往廚房。角落擱著大木桶,里頭堆滿的碗盤似一座小山。他瞧廚房的長方形桌上連殘羹剩飯都沒有,頓了頓,全身的力氣在此頃刻間抽光。他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眶瞬間凝聚淚水,一顆顆的落在大腿上。已經(jīng)沒有力氣喊疼,他低垂頭,等著被大嗓門的廚子罵。中年的廚子擱下一把菜刀,把宰殺的雞丟至guntang的熱水里,他撇了撇嘴,瞪了喬寶兒一眼,隨即從爐灶上的蒸籠內(nèi)取出熱騰騰的一碗飯菜,走至他面前,說:「吶,留給你的,你還坐在地上干什么?」喬寶兒仰起臉來,愣了好半晌,依舊不敢相信,「這是要給我吃的嗎?」「廢話!」廚子不耐煩地吼:「你發(fā)什么愣,還不快端去角落里吃飯,別讓嚴(yán)總管逮著你偷懶,否則又挨打?!?/br>喬寶兒伸出發(fā)顫的雙手捧來廚子給予的溫情,說了聲:「謝謝廚子大叔?!巩?dāng)下明白廚子的脾氣兇歸兇,其實人不壞。「這時候沒有其它奴才會過來,沒人會瞧見我給你飯吃,也不許你說出去。懂了沒?」喬寶兒點了點頭。他馬上躲去廚房角落蹲著吃飯,白米飯的滋味入口,眼眶泛紅,狼吞虎咽的德性全入了廚子的眼。廚子不禁搖了搖頭,嘆息:「你的眼睛要放亮點,咱們府里的人難免會欺負(fù)新來的奴才,你往后可別又被逮著小辮子?!顾褶D(zhuǎn)地說明閹奴在府中是讓人瞧不起,比條狗還不如。喬寶兒塞了滿嘴米飯,僅是發(fā)出「嗯嗯」兩聲來回應(yīng)。一日,嚴(yán)總管領(lǐng)著喬寶兒來到芙蓉閣,每逢一段時間,必須派個奴才來打掃、清理,保持閣內(nèi)一塵不染。「咱們的主子愛干凈,尤其是對已經(jīng)出閣的小姐閨房特別注重,我先警告你,可別移動原來的擺設(shè),主子若發(fā)現(xiàn)怪罪下來,你就吃不完、兜著走。」「我明白。」喬寶兒緊張兮兮地扭絞手中抹布,瞠大眼探尋四周──閣樓外,小橋流水,滿園蝴蝶飛舞,雖受到眼前的景致所吸引,心下仍七上八下。聽過小狗子提起:有位奴才曾經(jīng)不小心打破芙蓉閣里的一只花瓶,主子知情后,發(fā)了好一頓脾氣,派嚴(yán)總管將奴才打個半死,就攆出府外。他擔(dān)心自己笨手笨腳,萬一......嚇,喬寶兒渾身猛打一陣哆嗦,口齒不清地說:「我......我會小心。」「嗯──」嚴(yán)總管一臉嚴(yán)肅地拉長音調(diào),當(dāng)下打開芙蓉閣的大門。喬寶兒一瞬驚得呆了。頭一回,他大剌剌地觀望芙蓉閣內(nèi)窗明幾凈,家具古色古香,墻面掛著山林水鳥的字畫,高腳花幾擺放古董花瓶以及陶塑等等藝術(shù)品。不禁幻想,曾住在這兒的小姐一定是位漂亮的美人。她喜歡繡花嗎?她會畫畫嗎?她一定會寫字、彈琴......甚至喜歡在庭院里撲蝴蝶。他在心里將未曾謀面的小姐,和鄉(xiāng)下大地主的千金小姐做一番比較,因為大地主的少爺向他炫耀過有錢人都會做這些事。須臾,喬寶兒赫然想起當(dāng)奴才的身分不能抬頭到處觀望,也不能直視主子,否則就是沒規(guī)矩。他立刻低垂著腦袋瓜,依照平常習(xí)性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