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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二天上課,沈涵講到了玻璃鋼,說玻璃鋼既不是像玻璃一樣透明的鋼,也不是像鋼一樣堅硬的玻璃,而是一種塑料。半晌的人都笑起來。楊樂看著臺上神采奕奕的他,不自覺的皺皺眉頭,低下頭,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題目上面。下午楊樂在學(xué)生會的辦公室里看今年的社團申請經(jīng)費的報告,正好外面會客室里有人找他。推門進去,有點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是上次論壇的時候,再三拜托李嘉天請過來的趙信。“嗨!”趙信見他進來,夸張的跟他打招呼,“看你那張少年老成的臉上露出這種驚訝的表情,真是讓人感到預(yù)約?。 备蜻^一次交道,大致了解了他這種自來熟人來瘋的性格,楊樂也不跟他客氣,拉出對面的椅子坐下來:“你就為了看這個來的。”趙信正了正神色:“當(dāng)然不是。我們還是出去說吧?!?/br>楊樂挑挑眉:“好,你請客?!?/br>本以為他回去家咖啡廳,趙信卻七拐八拐的開車去了家東北餃子店,進門就要了一堆鍋包rou之類的菜。楊樂由著他折騰,最後趙信自己消停下來:“你跟李嘉天還真像。”楊樂扔了個餃子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說:“你跟他很熟嗎?”趙信點點頭:“我也是A大出來的。跟他還是室友?!?/br>楊樂放下筷子,看著他。“那小子從來都惹人嫌的。在宿舍的時候,我就從來不會主動跟他講話。有一次有個小師弟過來看他,帶了一大堆家的特產(chǎn)??次乙粋€人坐在床上,就分了一袋給我。他死活拉著人家,把東西都搶回去了。真是的,不就是些大棗蘋果干,用得著寶貝成那樣嗎?”“那師弟倒是挺懂事的,比我們都矮了一頭,長得挺好的,紅著臉不住的跟我說對不起。把李嘉天心疼的,一會兒就把他拉到外面去了?!?/br>“那小家夥就是沈涵?!壁w信沖楊樂笑了笑,夾了筷子菜到嘴里,“你知道我跟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吧?”楊樂點點頭。“大四的時候,他們的事被家里知道了。沈涵老家在南京,也算是書香門第,完全接受不了這種事,最後和他斷絕了關(guān)系。李嘉天那邊是單親家庭,被他mama一手帶大的。他媽可真是號人物,見情況發(fā)展成這樣了,也不正面去攔他。只把他的經(jīng)濟來源都斷了,讓他自己走出條路來,走得出來就由他們?nèi)?。到也不至於鬧得很僵。他們兩個人成績都很好,又都申請到了國外大學(xué)的獎學(xué)金,一心一意的想著出國就好了?!?/br>“不過他們手里就慢慢拮據(jù)了起來。出國也需要自己準(zhǔn)備一筆錢。沈涵學(xué)的是工科,做個畢業(yè)論文就已經(jīng)夠勞神費力的了,李嘉天根本舍不得再讓他出去兼職。於是自己同時接了十多個公司的項目在做。真是苦。李嘉天那時候每天開燈到早上四五點,把我鬧得夠嗆,早上也是八九點就起來,繼續(xù)做。人瘦得,我看著就想,要是現(xiàn)在跟他趕上一架,準(zhǔn)能一下子把他打趴下。”趙信往自己杯子里加了些茶,端起來喝了一口。“沈涵中午晚上都會煲了湯端過來,順便幫李嘉天對對數(shù)據(jù)。李嘉天就抱著他坐在電腦前面,靠在他背上打個盹什麼的。”趙信停了一下,“到現(xiàn)在我都覺得,他們那樣,沒有什麼不好的?!?/br>“是沈涵先變卦的。”趙信用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著桌面,“他先是失蹤了幾天,然後留了封信在我們宿舍門口,說他接受了南方一家公司的聘用一個人走了。那天李嘉天在宿舍里發(fā)燒,燒得胡言亂語爬都爬不起來,吃了安眠藥也睡不過去。拉著我不斷往我手上塞錢求我去把沈涵追上來?!?/br>“他認(rèn)定沈涵是受了什麼委屈才走的。生怕他一個人在哪里躲著哭沒人知道。”“最後他還是昏過去了。他媽把他送到醫(yī)院,原先跟他好過一段時間的女生,就是艾萍,也跟過去照顧他?!?/br>楊樂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水,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感覺。“等他病好回來,整個人都比以前更冷了,看東西也都看淡了。沈涵後來有打過電話過來,好像是問他好不好,說對不起他,他沒講兩句就把電話壓了。接著他就出國了?!?/br>“沈涵的那封信我看過。他說自己是個膽小鬼,沒有勇氣在繼續(xù)國之喜又毫無希望的生活。李嘉天最後決定放手我想就是為了這個。因為沈涵否定了他們以前做的一切,否定了連我看起來,都不得不承認(rèn)的幸福。”趙信狠狠的嚼著嘴里的燒牛筋,“當(dāng)時我想過,沈涵這小子真不簡單!連李嘉天這樣的任務(wù)也可以說踹就踹,一踹還就踹在死xue上。“但我在看到他的時候,”趙信閉上眼睛,“他瞎了?!?/br>“就是李嘉天走後沒幾天的事,他拄著個棍子到宿舍里來。A大知道他倆事的人不少,踐踏落魄成這個樣子都覺得是他自己的報應(yīng),一路上難免指指點點的。走到門口時,臉色比紙還白。頭發(fā)有點長了,總是掃在眼睛前面。身上穿了件又大又厚的舊羽絨服,手上只拎了一個小小的包。跟我講,他知道李嘉天走了,他只要在他床上睡一晚上就好了。李嘉天床早就撤了,只剩下空床板鋪在上面。我看不過去,拿了條單子幫他鋪在上面,再給了他一床被子。他飯也不吃,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刷牙洗臉然後就爬上去睡了。我還以為他要哭什麼的,哪知道他一上去就睡著了。我只當(dāng)是他累了,放下心做自己的事情。直到我上床睡了一覺,凌晨三點多起來上衛(wèi)生間的時候,才聽到他細(xì)微的動靜。仔細(xì)一聽,發(fā)現(xiàn)他是在很輕很輕的叫李嘉天的名字。”“聲音很小,就像是有個小貓藏在上面一聲一聲的嗚咽著找mama一樣……”“我們要點酒吧?!睏顦诽痤^對他說。趙信點點頭,叫來服務(wù)員要了兩瓶啤酒,和楊樂一人一瓶的干了起來。一口氣慣了半瓶下肚,趙信抹抹嘴接著說:“第二天早晨,他很早就起床了。下來的時候滑了一下,摔在地上。我扶著他起來,才發(fā)現(xiàn),衣服里的人已經(jīng)瘦得不成樣子。輕輕一抱就可以抱起來?!?/br>“我趕緊到食堂幫他買了好幾個包子,讓他帶著在路上吃。然後把他送去了火車站。臨走的時候,他像原來一樣小聲跟我說謝謝。可是身邊再也沒有一個可惡的人會一邊拽著他,把他拖到自己懷里抱著,一邊說著‘謝什麼謝,他又沒有安什麼好心’之類的話了。那是我唯一一次,希望看見李嘉天馬上就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唯一的一次。”趙信仰頭又灌了口酒下去。“這就是我知道的。剩下的東西,你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