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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她家和虞城大巫家相鄰,所以能接觸到大巫。看到白鹿是吉兆,虞城會出位帝妃的預(yù)言,確實出自虞城大巫之口。這么多年過去,大家早不當(dāng)一回事了。“看到就是,那小蘇也看到了?!眾u周忍俊不住,手指虞蘇。“哈哈哈……”風(fēng)川粗魯大笑,用力拍打虞蘇肩膀。虞蘇無奈一笑,怎么把他牽扯上了。在紫湖遇到白鹿時,虞蘇還很小。他其實已沒有多少記憶,但是知道有這么回事。**下過大雨的落羽丘,草木濕滑,花瓣沾上水珠。姒昊找到一塊大石,他顧不上石頭上有水漬,他坐在上面歇腳。他在雨中走了許多路,為找尋一頭走失的黑羊。他衣服淋濕,雙腿酸麻,他很疲憊。偱著羊蹄印跡,姒昊來到的是一處他不熟悉的山丘。山丘位于高地上,孤零零聳立,就像一座臺闕,往下可以望見他在角山下的家。望得見,用走,卻要走上老遠(yuǎn),在天黑前,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家。歸家尚且不說,羊也還沒找到,人又冷又餓。“汪汪……”狗崽甩去身上的雨水,到姒昊腳邊轉(zhuǎn)悠。這只小狗對主人特別親昵,它邁著小短腿,跟著姒昊滿山跑。姒昊從懷里取出半塊餅,捧著咬上一口。他見腳旁轉(zhuǎn)悠的狗崽,想著人餓倦,狗也是,姒昊喚犬:“大黑?!?/br>“汪汪!”狗崽聽得在叫喚自己,朝姒昊用力搖著尾巴。它明明還只是一只狗崽,卻有一個“大黑”的名字,想來主人對它日后的成長,寄托了厚望。姒昊掰下一塊餅,彎身喂狗崽,大黑歡喜吃著味道不好的粗糧餅。餅很快吃完,它意猶未盡,用溫?zé)岬纳囝^,舔了舔主人的手心。姒昊將手縮回去,他坐石頭上吹著雨后的涼風(fēng)。“汪汪……”大黑突然沖到前方的林叢吠叫,看來它發(fā)現(xiàn)了什么。姒昊起身,跟著大黑往前走。他穿過樹林,來到一處開闊的地方,那是一座高大的土臺。它孤零零地立在林中,長著野花野草。姒昊不清楚這座土臺有何作用,但是它四方規(guī)整,無疑是由人工壘成。大概是什么年代的人,曾在這里活動過,不想在一個尋羊的雨后,不經(jīng)意遇見。“咩咩?!币宦曑浘d綿的羊叫聲,從土臺后傳來。姒昊跟著叫聲過去,看到一頭被雨水淋得狼狽的黑羊,正是他要找的羊。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姒昊看著放晴的天,他的心情應(yīng)該是好上許多,但臉上毫無表情。他趕著羊,帶著犬,下山去。第3章夢回到家里,火塘的火已快熄滅,虞蘇過去添柴,好讓它繼續(xù)燃燒。火塘是取暖和煮食的地方,也有著照明用途。虞蘇在火塘邊坐了一會兒,聽著父母的酣睡聲,他起身,將家門掩上。他走過空蕩的大堂,前往自己的寢室。在幾年前,二姊虞雨還沒出嫁,那時,家中總是很熱鬧,整天聽到二姊的笑語聲。做為家中最后一位將獨(dú)立出去的孩子,虞蘇突然在這深夜里感到有些寂寥。小時候,家里有兩位jiejie,還有一位兄長。虞蘇受哥哥jiejie疼愛,也整天跟在他們屁股后面,是個可愛的小跟班。虞蘇的寢室漆黑,虞蘇摸黑進(jìn)房。他熟悉自己的房間,在黑暗中摸索,找到躺臥的地方——用草泥土鋪的一個平臺。他挨靠過去,坐在上面。他房中有油燈,不過也準(zhǔn)備睡了,沒打算再將它拿到火塘點(diǎn)燃。草泥臺很矮,長窄足夠一位成年男子容身。虞蘇躺平在上面,拉來一條葛被將自己蓋住。春夜很好入眠,氣溫不冷不熱,虞蘇很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他這一夜睡得不大踏實,他夢見小時候,他大概六七歲的時候。二姊牽著他的手,帶著其他三位女孩,在紫湖邊玩耍。虞蘇小時候長得特別漂亮,二姊虞雨總喜歡幫他打扮。去紫湖那天,二姊給他扎了一個綴貝飾的發(fā)辮,還給他戴上親手編的花冠。白色的薜荔花,黃色的茱萸花,它們交錯在一起,被綠色的薜荔葉子和烏黑的發(fā)絲襯托。五個孩子在紫湖灘堆沙土,撿鵝卵石、貝螺。不遠(yuǎn)處,大人們在湖面上捕魚。孩子們拾取到不少漂亮的小玩意,用衣服兜不住。不知道是誰說要編一個草籃子裝貝殼,于是大家都朝蘆葦叢里走去。那時的虞蘇還很矮小,力氣也小,湖畔的蘆葦長得又高又粗,虞蘇沒有去拔蘆葦。他聽著水禽的叫聲,看到一只大鳥從蘆葦中飛起,飛得很高,很高。當(dāng)虞蘇收回目光,他眼前的兩根蘆葦被二姊粗魯拔掉,虞蘇直勾勾地看前方,就在湖的另一頭。在那煙氣氤氳的湖畔,樹木都有著修長的身形,開著綠色泛紅的葉子。在樹木的襯托下,紫藤花像紫藍(lán)色的蝴蝶一樣綻放,它們一串串低垂,又像幕簾。一只白色的大鹿從紫藤花里走出,陽光穿透樹葉,直照在它雪白的身子上。它周身散發(fā)著白色的光暈,將紫藤花映襯得像玉石般漂亮。它靈動的耳朵和鹿角上,掛著紫藤花冠。它是那么好看,那么神奇。虞蘇呆呆看著,為自己看見的東西而驚訝。“快看,是白鹿!”伙伴中有人喊了一聲。在她喊出聲時,或許其他伙伴們也都看見了,只是她們像虞蘇那樣,因為太過驚訝而忘記出聲。二姊和另一位較年長的女孩,奔去喊大人,喊人來看白鹿。虞城的人,都懂得漁獵,就是小孩兒,也見過不少野獸,但她們從來不曾見過白色的鹿。它那么白潔,那么美麗,仿佛不是人世間的生靈。白鹿出現(xiàn)得突然,消失得也快。二姊離開不久,白鹿的身影消匿于紫藤花叢中,就像它從來沒出現(xiàn)過。夢中,虞蘇跟隨一大群人,前往對面的湖畔,在紫藤花下尋找白鹿。四周人聲嘈雜,大人們議論紛紛。虞蘇看見挽弓的獵人,他們袒露的結(jié)實手臂上,有青色的神秘紋身。他們粗實的手指捋過箭羽,鋒利的箭鏃帶著青銅特有的光耀。虞蘇突然心生不安,他悄悄松開二姊的手,他離開人群,朝霧氣繚繞的林中走去。他孤零零一人,像似被什么東西牽引,不停地往前走,直到他來到一處開滿蘭花的山坡上。他聽到了淙淙流水聲,聞到了野花的香馥的氣味。他回頭看來時的路,紫藤花遍布,幽深不可知,竟是再不見來路。他突然感到心慌,他想找他的二姊,他拔腿往回奔跑。夢中,紫藤花串垂落,不時觸摸他的頭發(fā)。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四周呼喚,他的聲音被風(fēng)聲吹得支零破碎,不知曉他叫喚的是何人。那么悠長,那么深情。男子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虞蘇駐足,慌張得前后顧望。倏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