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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蘇禾這樣安慰自己。他們跟小嫂子情況不一樣,只要她離開廟前鄉(xiāng),去縣城工作,再等過兩年革.命的風(fēng)頭一過,就沒有人再能管得了他們,肯定的! ...... 第二天,孫家小嫂子就被民兵隊送去了蘭橋農(nóng)場。大家伙兒起初還拿這事說笑幾天,待驚蟄之后,天氣漸暖,一些修橋鋪路的活可以展開,大家伙兒忙于掙工分,便把這事拋到了腦后,該干啥干啥。 這日,蘇禾一早便起了,打算去市區(qū)打探下情況,看看鐵路局的招工通知有沒有貼出來。她剛要出門,忽聽外頭徐秋來喊了聲“大娘”,心里咯噔一下,忙出去看,見是郭正俠,暗嘆了口氣,心道該來的終是來了。 想是這么想,蘇禾面上還是帶著笑,道:“走這么遠路,累了,快進屋坐。” 郭正俠點了頭。蘇禾見她雖然不似平常那樣笑臉,但也沒怒氣沖沖,對自己惡言相向,稍放心了些,將她迎進屋坐下后,便要去廚房燒水沖糖茶。 “小禾,別忙活了,快坐下陪我說說話?!惫齻b喊了聲。 蘇禾只好轉(zhuǎn)身回堂屋,在她對面坐下,等她先開口。 郭正俠盯著蘇禾看了片刻,忽然嘆口氣,說:“小禾啊,你知道我今天過來是為啥不?” 聞言,蘇禾笑了下,說:“是為了大哥。” 見她沒再躲閃,郭正俠憋了整晚的氣總算消了些,又說:“昨天我無意間從冬子表舅那里聽到個事兒,他表舅說冬子從他那里討了個乘務(wù)員指標,要留著給個叫蘇禾的...他表舅還向我打聽蘇禾是哪個,問是不是冬子剛處的對象...” 蘇禾一旁默默聽著,知道后頭還有別話,沒有插嘴打斷。 郭正俠又嘆了口氣,拉了蘇禾的手道:“小禾啊,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跟冬子處上了?咱家冬子有沒有對你干啥不要臉的事兒?” 郭正俠沒有上來就責問是不是她勾引徐立冬,反倒問徐立冬有沒有欺負她,蘇禾驚訝之余,原本忐忑的心也安了下來,忙搖頭道:“沒有,大哥是個懂分寸的人,沒亂來。” 聽她這么說,郭正俠吁了口氣,臉上露了些笑,語重心長道:“小禾,其實我對你是沒啥意見的,冬子跟誰過日子不是過,只要他稱心如意就成,冬子他爸跟我也是一個意思,就是你這身份...你要不是咱家侄媳婦,我立馬托人上門說媒,可這整的...不是明擺著叫旁人看笑話嘛!” 蘇禾想了下,道:“大娘,我懂你意思,不過喜歡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再閃躲,大哥那里不放也沒用。大娘你看這樣行不行,等大哥回來,我問問他,他要是放開,我決不會再纏他,要是他不放,大娘你再瞧不上我,我也不能辜負大哥?!?/br> 她說完這些壓在心中已久的話,跟著放松下來,輕輕吁口氣,看向郭正俠。 “唉...我光找你有啥用哩!”郭正俠連拍大腿,很是牙疼的樣子:“要是冬子不纏你,就啥事兒也沒了,我那個死腦筋兒子,我還不知道么!” 面對這種情況,蘇禾也不知道怎么寬慰,總不能假惺惺的說:大娘你放心,我會離開你兒子? 思及此,蘇禾選擇緘口不語,默默陪著坐了會兒,直到郭正俠要走,才忙站起身送她。 本來郭正俠昨天聽說她兒子從鐵路局給蘇禾要了個指標,不是不生氣,在家便沖她男人發(fā)了頓火,今早一路過來,也是憋了口氣,想著見到蘇禾了,一定叫她好看。 只是等進了蘇禾家門,見到人了,難聽話又說不出口,她自個也年輕過,心里極清楚,一個巴掌拍不響,有這功夫責難別人,還不如揍自己兒子一頓。 但內(nèi)心里,到底還是希望蘇禾能先開口,主動離她兒子遠點。這種事傳開了,鬧不好就要丟飯碗,他們那一家子可經(jīng)不起拖累。 “小禾啊,那個指標...冬子既然為你要來了,你也別想其他,還是去,有個飯碗不容易,等你吃上這碗飯,就能明白大娘在害怕些啥了...另外老孫家那個媳婦的事,我也聽說了,你自個好好想想!”郭正俠丟下這句,便匆匆走了。 ...... 送走郭正俠,蘇禾也沒了心思再去鐵路局。 算起來,徐立冬去廣州有些日子了,應(yīng)該也快回了。等回來,自己要跟他好好談一談,還是那句,如果他下定了決心,自己絕不縮手縮腳辜負,如果他有半點猶豫,自己也不會犯賤黏著。 這么一番思考后,蘇禾暫且把這事擱到了一邊,并沒有愁眉苦臉。待地里的麥苗揚花,蘇禾跟著生產(chǎn)隊每天下地勞作,累得跟狗一樣,更是沒空胡思亂想。 另外,正是春忙的時候,隔壁楊四海卻又沒了蹤影,只有楊嫂子一個人在家,每日帶娃燒飯不說,還要下地掙工分,幾日下來,難免向蘇禾牢sao。 也是從楊嫂子的話中,蘇禾猜測,楊四海應(yīng)該還是沒能擺脫利益誘惑,又跟范士軍做買賣去了。 直到這日午后,蘇禾正在家中刷碗筷,忽得聽到隔壁傳來一陣響動,隱約聽見楊嫂子的哭嚷和楊四海的悶吼聲,以為他們又在吵架,不放心,便擦了擦手上的水,出去看了下。 透過籬笆院,蘇禾見楊嫂子家門口已經(jīng)圍滿了村人,忙也過去,還沒等她到楊嫂子家,就見楊四海已經(jīng)被兩個公安反拷著雙手押出來了。其中一個正是許久沒見的徐立冬。 徐立冬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間,蘇禾竟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寒意,見他眉頭緊鎖,目光不善,腦中忽得浮現(xiàn)出他們頭次見面時的場景,也是這樣肅臉冷眼。 那時她投機倒把被逮了個正著。而眼下...蘇禾忽得打了個顫,隱隱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漸收了臉上原本已經(jīng)溢出的甜蜜笑容,側(cè)身默默站到一旁,低頭不語。 徐立冬經(jīng)過她時,也只是頓了下腳,便快步離開。 耳邊是楊嫂子的哭泣聲,以及村人或譏諷或勸慰的嘈雜聲,蘇禾一點兒也沒心思去管了,因為她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她知道,徐立冬一定會找她算賬,只是早晚的事。 ☆、26號三更(捉蟲) 下午, 蘇禾照常去地里干活, 直到天黑了才收工,徐秋來已經(jīng)把家中里里外外收拾利索,晚飯也燒好了, 只等她回來吃飯。 飯后,蘇禾叫徐秋來洗洗先睡, 自己不緊不慢收拾鍋灶,其實也是在等徐立冬,她有預(yù)感,他今晚會來,只是沒想到竟是在半夜。 蘇禾沒插門閂,更一直沒睡, 聽見動靜便披衣下炕了,把炕頭的煤油燈點上, 待屋里亮起來,她看清了, 徐立冬仍是白天那副死樣子, 眉頭不展, 好似跟她有深仇大恨。 這個男人有多一板一眼, 蘇禾早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