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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了突破,有人說了黎素被拖到工地上去的事,工地上還有黎素掉在那里的畫具,他們說只是羞辱了黎素一番,并沒有真的怎麼對他。黎長恩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他覺得是自己對黎素說了,讓他要像個男子漢一樣處事,才讓黎素拿著刀去殺人,變成了陷在這個樣子。那時候心理咨詢行業(yè)還很慘淡,國內(nèi)根本沒有很像樣的心理咨詢師,黎長恩聯(lián)系了香港的醫(yī)生,要帶黎素去那邊治病。那天,他在床上抱著黎素,對他說,“素素,我們?nèi)ハ愀圩滋旌貌缓?,你病了,我們要去看病。?/br>黎素看著他,已經(jīng)能夠認出黎長恩,低聲道,“爸爸,有風,風在吹,風在吹啦?!?/br>這是春末夏初,臥室里窗戶關著,又還沒到開空調(diào)的時節(jié),房間里根本沒有風。黎長恩抱著他,拍撫他的背,“素素乖,沒有風,沒有風。”黎素要掙脫他下床去,“不,風在吹,不,我要走了,爸爸,我要走了?!?/br>他對著黎長恩,說得一本正經(jīng)。黎長恩心痛難忍,緊緊拉住他,“寶貝,別走,你要走到哪里去,你告訴爸爸,你不陪著爸爸了嗎,你要走到哪里去?!?/br>黎素望著他,用手揮舞著,“風吹到哪里去,我就要到哪里去了。爸爸,再見了,我要走了,風在吹,風在吹啦。”黎長恩緊緊擁著他,將他揮舞的手也抓住,“素素,別走,風來了也別走,爸爸在這里呢,你不陪著我了嗎?”黎素盯著他看,輕聲道,“爸爸有人陪的,新mama要來陪你,我要走了,風來了,風來了……我要走了……”黎長恩眼淚再也沒忍住,眼眶濕潤,眼角泛淚。好不容易把黎素安撫住了,黎長恩讓他先休息,等下一場風就好,再等等,再等等……黎長恩去給醫(yī)生打了電話,又說了黎素現(xiàn)在的狀況,希望能夠?qū)㈩A約的時間提前,而且去定了提前的機票,他給黎素收拾東西,要帶他去看病。他收拾東西的時候,黎素就跑回了旁邊他自己的臥室里去,這間臥室已經(jīng)成了他的畫室,他井井有條地夾好畫紙,調(diào)顏料,拿起畫筆……黎長恩來看他,黎素筆下的畫已經(jīng)有了雛形,那是一片草地,一半陽光一般陰暗,一株高大的樹在陽光里,用了深藍色的樹葉,在陰暗里,是一棵蒲公英,風來了,能夠看到風來了,蒲公英被吹了起來……整個色調(diào)看著就晦澀而讓人難受,黎長恩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黎素要說風來了他要走了,他現(xiàn)在把自己當成了一株蒲公英了嗎?黎長恩坐在他的身邊陪著他,看著他畫,一會兒又去拿了藥端了水來,想要讓黎素停下來喝藥,黎素突然之間將畫筆往畫紙上狠狠地擲去,又站起了神來,將畫板拿了起來狠狠扔出去,黎長恩趕緊放下了水和藥過去拉他,“素素,怎麼了,怎麼了?”黎素在他的懷里掙扎,大聲叫,“沒有風了,沒有風了啊……爸爸……爸爸啊……沒有風了……”黎長恩緊緊抱著他,“留下來陪著爸爸不好嗎,寶貝,留下來陪著爸爸,好不好?”黎素埋在他的懷抱里大聲地哭泣,“爸爸啊……沒有風了……”黎長恩捧著他的臉,溫柔地親吻他的額頭,“沒有風了就留下來,留下來,和爸爸在一起。”黎素大腦了一場之後就又停了下來,到上飛機時也是安安靜靜的,不過,下飛機了在賓館派來接機的車里,黎素像是突然醒了過來,從黎長恩的懷里抬起頭來,盯著車窗外的世界看,又問黎長恩,“爸爸,這是要去哪里?”黎長恩道,“不是說到香港來看醫(yī)生嗎?”黎素迷茫地看著他,“醫(yī)生?爸爸,我病了嗎?”黎長恩道,“沒有病,我們只是來看看而已,是爸爸的一個醫(yī)生朋友,我們?nèi)タ纯此??!?/br>黎素道,“我沒有病,爸爸?!?/br>黎長恩道,“我知道。素素是好好的。”住在賓館里,黎素睡在黎長恩的懷里,在夜里喃喃低語,“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br>黎長恩撫摸他的臉頰,“寶貝,別說這個了,你不要爸爸了嗎?”黎素將腦袋拱在他的下巴處,“爸爸有新mama?!?/br>黎長恩輕嘆了口氣,“沒有新mama,只有素素,我只有素素你?!?/br>第二天去見了醫(yī)生,是在一家私人服務中心,那是一間很溫馨的房間,黎長恩陪著黎素進去,坐在沙發(fā)上,黎長恩介紹說,醫(yī)生是他的朋友,讓黎素叫他林叔叔。黎素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是個心理醫(yī)生。醫(yī)生問黎素問題,黎素都閉著嘴巴不答,或者將臉埋在黎長恩的懷里不看他,醫(yī)生說希望黎長恩出去,他想和黎素單獨談談,黎長恩說出去坐一會兒等黎素,黎素也跟著他站了起來,抓住他的手,“爸爸,不要走。”黎長恩安慰他,“我就在外面坐一坐,你和林叔叔說完話,我就來帶你,好不好?”黎素搖頭,將他的腰緊緊抱住,“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黎長恩很是為難地看著林醫(yī)生,林醫(yī)生也嘆了口氣,起身來想來哄黎素,黎素死死抱住黎長恩,林醫(yī)生想碰一下他也不行,他不斷避著他。林醫(yī)生只好說,“我還有其他的……嗯……客人,要不,黎先生,你下次再帶他來?!?/br>黎長恩看兒子這樣,只好先帶黎素走了。回賓館的路上,黎長恩溫柔地摸著黎素的小腦袋,問他,“為什麼不肯單獨和林叔叔說幾句話呢?!?/br>黎素不回答,黎長恩無論怎麼問,他都不回答。最後黎長恩拿他沒辦法,回到賓館,黎素才說了一句,“我沒病,我沒病?!?/br>黎長恩工作繁忙,帶著兒子在香港住不久,在黎素無論如何不肯去看心理醫(yī)生之後,他只好帶著他回家了。林醫(yī)生給了他一些建議,讓他多陪陪孩子,按照黎素的興趣去做一些他喜歡的事情,黎素應該是有很嚴重的自閉,自閉甚至導致了臆想癥,不過發(fā)病是一陣一陣,再要觀察。而且給開了一些藥,因為有大的副作用,回了家之後,黎長恩看黎素沒有再把自己當成蒲公英要離開,也就沒有讓他吃那些藥。以黎素的情況,只得給他休了學。黎長恩盡量減了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