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知道告老師嗎？”

黎素拉住她的手，想說沒事，班上男生又起哄，“男生女生，牽手親嘴喏……”

黎素轟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瞪著所有人。

大家還是亂叫。

黎素覺得自己要瘋了，他不要上學(xué)了，他不要再在這里。

黎素自己沖出了教室里去，一路沖出校門，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覺得死了才好，就去死了才好。

他茫茫然地在大街小巷里走，身上帶著零花錢，但是沒去坐車，也沒去吃飯，一路走一路走，直到他們家原來的那棟房子出現(xiàn)在他的眼里。

他沒有這里的鑰匙了，便只是坐在大門口發(fā)呆，父親說這里要租出去，不過看樣子還沒有租。

天色漸漸晚了，有薄薄的霧氣繚繞上來，黎素將身上的校服攏得更緊一點，但還是冷，太冷了，但他卻不想動，就被冷死在這里好了。

他的腦子里全充斥著這個“死”字，別的都裝不了。

黎長恩接到老師的電話說黎素沒在上課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了，黎素沒回家吃午飯，保姆也根本沒和他說。

黎長恩了解了情況，開始找黎素，心里全被愧疚填滿了。

因為他接到老師電話時，才剛和女伴用完午餐分開。

黎長恩在晚上八點多鍾才把黎素找到，是在排除了其他地方之後，突然想到黎素會不會回原來的家里去了。

等找過來，黎素已經(jīng)暈倒在了那里，一張小臉蒼白，穿著比他的小身子大很多的空蕩蕩的校服，黎長恩酸楚難受地眼眶也濕潤了，將兒子抱起來，抱進(jìn)車?yán)锶ァ?/br>
黎素好半天才醒過來，黎長恩沒有開車，坐在車後座把兒子抱著，揉摸他冰冷的手，冰冷的腳，將他抱在懷里，用自己的大衣包裹著貼著自己的身體。

黎長恩看他醒過來，低聲道，“素素，我們回家去?！?/br>
黎素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他，突然哭了起來，“爸爸，我不讀書了，我不要讀書了……”

黎長恩先只能哄他，“嗯嗯，好，不讀就不讀了。”

黎素在他懷里哭得累了，精神也穩(wěn)定下來，黎長恩才抱著他下車，放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給他系好安全帶，自己開車帶他離開。

黎長恩也覺得黎素年紀(jì)太小了，理科本就很差，學(xué)習(xí)壓力很大，最主要是和班上同學(xué)相處不好，也許降一個年級也不錯。

黎長恩帶著兒子去吃了廣東菜，對黎素說，讓他不要再想學(xué)校里的事，好好放松下來，黎素慢慢吃了些東西，回家之後，保姆小芬已經(jīng)去學(xué)校里拿回了他的東西。

黎長恩道，“休息幾天，素素，別想事情?！?/br>
黎素又不去學(xué)校了，只要不去學(xué)校，他就覺得一切都是好的，對於學(xué)校，那已經(jīng)是一個魔鬼，讓他害怕得不行。

他在家里無論是彈琴看書畫畫，寫東西，他都覺得高興，總之做什麼都比去學(xué)校好。

不過，過了幾天，他父親又抱著他說話了，“素素，咱們?nèi)ヒ荒昙壸x好不好，重新從一年級開始，這樣學(xué)習(xí)壓力就沒有那麼大。嗯，行嗎？”

☆、第十一章所謂未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第十一章所謂未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父親帶來的消息對於黎素來說依然是噩耗，他茫茫然看著父親，“你說的不用讀書了?！?/br>
黎長恩看著兒子長嘆，“你還這麼小，不讀書做什麼呢？爸爸養(yǎng)著你一輩子倒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自己也需要找點事情做吧?！?/br>
黎素哭著道，“爸爸，我不要去讀書，不要去，你不要讓我去?！?/br>
黎長恩有點被他氣到了，道，“不要無理取鬧，總不能真不讀書，我看是我太慣著你了。你才多大，十二歲，十二歲不讀書能做什麼?！?/br>
黎素道，“無論做什麼都行，我不想去學(xué)校，我不要去讀書?！?/br>
黎長恩強(qiáng)忍著怒氣，把他扔到床上去，道，“自己好好反省一下，過幾天去一年級班上看看?！?/br>
黎素大叫，“我不要去?！?/br>
黎長恩去了書房里抽煙，想到兒子的事情就焦躁到不行。

照說黎素讀小學(xué)的時候是乖巧到不行的，似乎他并沒有費(fèi)任何事，兒子就長到現(xiàn)在了，但是上了初中就各種事情。

黎長恩其實對黎素和男生們相處不好很不能理解，因為他從小就是孩子王，身邊兄弟一大堆，沒有遇到任何和人交往上的難題，而且其實他也無法理解兒子的理科成績?yōu)槭颤N能夠那麼爛，理解不了他那麼簡單的題目就不會做。

不過，他倒是真的非常心疼他。

看他哭，他就沒有一點辦法。

但是，終歸不能因為黎素哭，就真的答應(yīng)他，他不去上學(xué)這件事。

哄著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

黎素在家里哭鬧了幾天，還是被黎長恩提到了學(xué)校去。

是真的提去的。

那天早晨要出門時，黎素死也不肯出門，黎長恩一把抱著他扛在肩膀上，然後扔進(jìn)車?yán)锔瘪{駛座位，他一起身，黎素就要往車下沖，被黎長恩狠狠按住了，黎長恩的臉距離黎素的只有幾厘米，兩父子就這麼對視著，黎長恩道，“素素，不要不聽話?！?/br>
黎素又要掉眼淚，黎長恩道，“不要哭，你哭我就打你了?！?/br>
黎素強(qiáng)忍著，死死咬著牙，在要到校門口時，他對著黎長恩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大叫，“你是個騙子，你明明說了我可以不用讀書了。”

黎長恩沒有理睬他，車停在學(xué)校停車場，他抱著亂掙動的兒子去他的新的班級。

初一教學(xué)樓和初二教學(xué)樓不在一起，初一的樓，黎素是很熟悉的，因為他已經(jīng)在這里度過了一年。

對於重新來上初一，黎素只覺得比死了還難受，重新讀初一，相當(dāng)於就要重新再過一次以前的苦，沒進(jìn)教室時，他開始求饒了，“爸爸，求你了，不去，不去，爸爸，求你了，我求你了?！?/br>
黎長恩看著兒子絕望的面孔，在教學(xué)樓旁邊的小花園里停下來，好些來上課的學(xué)生看兩人，黎長恩將兒子放下來，完全不明白讀書對於兒子來說怎麼會是這麼絕望的事。

在花園里的木椅上坐下來，黎長恩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之後，長出了一口氣，而黎素此時也松了口氣。

黎長恩看著他，在氣惱得無以復(fù)加之後，他又笑了，把煙送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