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來，最後所有欺負(fù)黎素的男生都到辦公室去罰站去了。

黎素也在辦公室里，老師問他發(fā)生的具體事情。

被翁洋這樣惡整，黎素恨不得去撞死，對著老師，自然一句話也無。

還是湯丹鳳憤怒地把翁洋的惡行給說了一遍，老師讓湯丹鳳回教室去了，讓黎素也回教室去，翁洋他們繼續(xù)在辦公室里罰站。

老師問翁洋他們惡作劇的原因，翁洋卻說，“黎素從來不去男廁所上廁所，又總和女生們玩，我們以為他是女生就想看看?！?/br>
老師被氣得頭上要冒煙，每個人都挨了手板心，又讓寫檢討叫家長。

黎素回了教室，沒有任何臉面見人了，最喜歡的語文課，也一直趴在桌子上抬不起頭來，語文老師大約知道了他受到欺負(fù)的事，便也沒有管他趴著不聽課。

黎素熬到中午放學(xué)，一溜煙跑回家去關(guān)起門來就在衛(wèi)生間里哭，梅姨叫他吃飯他根本不聽，無論在外面說他什麼，他一句也不應(yīng)。

梅姨不得不擔(dān)心了，給黎長恩打了電話。

黎長恩也正接到了黎素班主任老師的電話，班主任不敢不和黎長恩說，怕黎素回家說了，自己沒說到時候事情不好辦。

班主任想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說是男生們一起玩，拉了黎素的褲子，她已經(jīng)教訓(xùn)過那些頑皮的男生了，黎長恩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放下所有事情跑回家看兒子。

黎素還是躲在衛(wèi)生間里不出來，他在門上敲了半天門，“素素，開門了，和爸爸說說話好不好？素素？”

黎素哭得精神恍惚，并不應(yīng)黎長恩，黎長恩只好去找了鑰匙來把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了。

黎素坐在馬桶上，滿臉淚水，眼睛通紅，臉色卻很白，黎長恩走過去，將兒子抱起來，抱著出了衛(wèi)生間坐到沙發(fā)里去。

黎素默默地流淚，一動不動。

黎長恩抽了紙給他擦眼淚擦鼻涕，又愛憐地親他的臉頰，摸他的額頭耳朵和頭發(fā)，柔聲道，“素素不哭了，爸爸在。”

黎素這才有點回過神來，看向黎長恩，然後把臉埋在他的肩頸窩里。

黎長恩一直拍撫著他，又當(dāng)著他的面給老師打了電話，說黎素生了病，要請幾天假在家里休息。

黎素心里本就不想去學(xué)校，父親給他請假總算讓他松了口氣。

黎長恩什麼也沒問，抱著兒子下樓吃午飯，黎素吃不下什麼，黎長恩給他舀了黨參甲魚湯喝，又讓吃份蒸蛋，黎素勉強吃下去，黎長恩也吃完了，就說，“看會兒電視消食了睡午覺?！?/br>
黎素過去拽著黎長恩的手不放，黎長恩在心里嘆了口氣，帶著兒子一起去看網(wǎng)球比賽直播節(jié)目，看了二十分鍾，就抱著他上樓，用毛巾給他擦臉，躺在床上後，黎長恩將他摟在懷里，低聲道，“乖了，睡午覺。這一周咱們都不去上學(xué)了，素素想到哪里去玩，爸爸陪你一起去?！?/br>
黎素依然不說話，只是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手抱著他的胳膊。

黎長恩道，“好的，素素慢慢想，想到哪里去爸爸都陪你去，好不好？”

黎素的小腦袋在他的懷里點了點。

黎長恩什麼事都交給了下面的人去做，帶著兒子去了廬山住下。

住在賓館里，每天品茶用餐散步，也并不是旅游，只是在那里住著，看云霧繚繞的山峰，還有聽瀑布嘩啦啦的聲音。

黎素精神總算是好多了，在這里，只有他和父親，兩人坐在賓館里陽臺上的躺椅上，看著遠(yuǎn)處的山峰，近處的綠樹，環(huán)境幽靜，黎素就可以不去想在班上受到的侮辱，漸漸地也能夠和黎長恩說話了。

黎素在黎長恩懷里說，“爸爸，不想回去了，不想去上學(xué)。”

黎長恩神色很是溫柔，輕柔地?fù)崦鹤拥念^發(fā)和頸子，道，“不回去了，爸爸怎麼掙錢養(yǎng)你呢，你不上學(xué)了，長大了要做什麼工作。在這里住幾天倒是好的，一直住著，不覺得孤單嗎？”

黎素知道自己只是異想天開，他把腦袋往黎長恩懷里埋，“和爸爸住這里，就不孤單了。”

黎長恩道，“那等你長大了，我也老了，你帶我過來養(yǎng)老倒是行的。只怕你到時候娶了老婆，不會要爸爸了?！?/br>
黎素因為他這句話瞬間抬起了頭來，大聲反駁道，“不會的?！?/br>
黎長恩笑著逗他，“不會怎麼？”

黎素臉色泛紅，情緒激動，“爸爸不會老，我也不會不要爸爸?！?/br>
黎長恩好笑地磨蹭他的鼻子，“嗯，素素記住你說不會不要我哦。”

黎素道，“我一輩子知道。”

黎長恩摸摸他的臉頰，又把他抱住，道，“嗯，我也記住。你長大了想耍賴也是不行的?！?/br>
在廬山住了幾天，總是要回去的，從飛機上下來，黎素被黎長恩牽著手，看著機場里的人流，心情又開始壓抑了，他想和爸爸回廬山去，住在那里不走了，只有他和他爸爸。

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終歸要回來面對這個大世界。

黎素過了一周才回學(xué)校上課，但是依然抬不起頭來，在全班女孩子面前被脫了褲子，以後連說話也不知道和女孩子怎麼說了，羞恥得想死。

黎素沒有絲毫準(zhǔn)備，校會二十分鍾就結(jié)束了，那一節(jié)課剩下的時間就是班會。

班主任老師先來問了黎素情況怎麼樣，黎素垂著小腦袋坐在位置上不說話，也不敢看人，那天被拉下褲子的羞恥會永遠(yuǎn)伴隨著他了，抬不起頭來。

老師看他悶著不說，就叫了翁洋和另外幾個欺負(fù)過黎素的男生上講臺，道，“道歉吧?！?/br>
幾個男生一起在黎素的面前說對不起，顯然是極度不樂意的，但是不敢和老師對抗，就那樣道了歉。

幾個幫兇男生下去了，剩下翁洋，老師看著他不說話，翁洋在黎素面前突然跪了下來，道，“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請你原諒我。”

黎素被嚇了一大跳，根本不知道翁洋居然要對他下跪。

老師對黎素說，“你要原諒他嗎？”

黎素趕緊擺手，是因為慌亂，但是老師卻理解成不要原諒，就對翁洋惡狠狠地道，“將檢討拿過來讀?！?/br>
翁洋從口袋里掏出檢討來，跪在黎素面前，對黎素是憤恨不已，開始讀檢討，讀到說是覺得黎素是女孩子想看看才拉了他的褲子，請他原諒那里，全班同學(xué)雖然都極力忍耐著，卻都趴下了身子去，有的盡量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