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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叫簫姑娘,喊我名字就行,以后有我一碗飯,我就分你一半!” 背井離鄉(xiāng)在即,這土味情話倒是戳中了公孫瑜心里棉花糖一樣柔軟的地方,她抬頭笑了笑,還沒來的及開口表達(dá)感謝,便聽見了敲門聲。 “阿瑜,”顧淳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是我?!?/br> 簫薇立刻露出了無比八卦的表情,笑嘻嘻地把公孫瑜推到了門口。公孫瑜不知道自己和顧淳哪兒長得相配,全世界好像都在撮合他們,無奈地一攤手,打開門出去了。 “你們明天就啟程了,”顧淳一只手搭在護(hù)欄上,“不告?zhèn)€別嗎?” 公孫瑜回過頭,透過門縫都能看見簫薇的臉。她半氣半笑,故意大聲道:“走,換個地方?!?/br> 趴在門上的簫薇差點(diǎn)被八卦心逼的推門跟上,最后只能一噘嘴,背著手晃悠悠地往里走了。 這家客棧只有兩層,公孫瑜心下一轉(zhuǎn),便領(lǐng)著顧淳偷偷摸摸地爬上了房頂——顧老師還是被她拽上來的。他們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顧淳便掏出了懷里的東西。 “這兒還有件禮物沒給你——及笄禮物,提前送了吧。” 公孫瑜接過那把精巧的黑折扇,略略打開,便微微揚(yáng)起了嘴角,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被顧詩人風(fēng)sao了一臉,但她一句“謝謝”卡在喉嚨里沒說利索,就看到了扇子背面的龍紋幣,差點(diǎn)嗆著。 “阿瑜,如此光景,”顧淳嘆道,“你再不感動,就太鐵石心腸了?!?/br> “感動,非常感動,”公孫瑜借著月光,又把扇子端詳一番,“我……” 她話說到一半,身后突然傳來“咔噠”一聲,像是誰踩上了松動的房瓦。二人猛地回頭,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公孫瑜這才轉(zhuǎn)過來,小心地收好扇子,大方地送了他一個露齒笑,“茍富貴,不忘你?!?/br> 顧淳跟著笑道:“茍富貴,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了?!?/br> 他這么一說,空氣中竟多了些傷感的氣息,混著月光一點(diǎn)點(diǎn)浸到了公孫瑜心里。白城的過往歷歷在目,和顧淳從相識到今日的回憶突然涌出,像一場無聲的海嘯。一起吃過的飯、斗過的嘴,還有危難之時的以身相護(hù),仿佛都在告訴她——“我把你放心上了?!?/br> 一個人來到古代,其實(shí)是一無所有。公孫瑜幸運(yùn)地遇到了疼愛自己的長輩、給生活增添樂趣的鄰家小孩,還有如今愿意雪中送炭的玄影衛(wèi)。但她一直帶著現(xiàn)代人的淡薄,思來想去,把過去的三年倒過來擰一擰,也就只有兩滴情誼稱得上真心,一滴給了桑格、謝竹還有幫過她的鄉(xiāng)親,另外一滴全給了顧淳。若說“朋友”,唯此一人。 公孫瑜一張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有些啞了,看著顧淳也隔了一層水霧,連忙別過頭,心里翻江倒海,過了一會兒,才轉(zhuǎn)過來接著叫了一句:“顧淳。” “嗯?”旁邊的人輕輕應(yīng)了一聲。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而像是故意破壞氣氛一般,公孫瑜這句掏心掏肺的話剛講完,身后又是“咔噠”一聲。房檐下面,顧燁和秦谷雨正扒著梁柱的邊緣,兩人各自都有一半身體懸空,腳也只是借力點(diǎn)在瓦上。顧燁眼疾手快,連手臂受傷都顧不得,直接捂住了秦谷雨的嘴,怕他一激動叫出來暴露方位。 秦谷雨給了他一個眼神:“什么情況?這是不是不用我出手了?公孫小姐真要帶著你們啊?” 顧燁用眼神回道:“那肯定啊,你別亂動了,等會我都得被你帶下去!” 確認(rèn)公孫瑜和顧淳離開了,秦谷雨才松了口氣,輕巧地翻到了房頂,顧燁緊跟其后,動作行云流水,居然與玄影衛(wèi)首領(lǐng)不相上下。 “我說呢,”顧燁開玩笑道,“他一直沒提過要回鄴都,我還以為他真想留在峪陽了?!?/br> 秦谷雨大概是和簫薇呆久了,八卦的表情如出一轍:“不過我看殿……” “不用那么稱呼,”顧燁打斷道,“叫名字就行,畢竟身邊人多,還得謹(jǐn)慎行事。” 秦谷雨立即改口,然而還不習(xí)慣這個名字,磕巴了一下:“不過我看顧……淳,對人家這么上心,不會真的……哎,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點(diǎn)兒什么?” 顧燁瀟灑地一揮手,表示不參與討論,準(zhǔn)備回房間了。他們折騰了大半天,終于清靜下來,原本是覺得房頂無人,打算在這兒小敘一番,卻和那倆人想到一起了,幸好躲得及時才沒被發(fā)現(xiàn)。秦谷雨輕盈地往前一竄,直接和顧燁空手過了幾招,兩大高手像兩個幼稚的小孩,為了八卦秘密大爭一番,才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顧家兄弟便加入了回鄴都的隊(duì)伍。公孫瑜心虛地瞥了謝竹和簫薇好幾眼,但他們都沒說什么,她這才安下心來,不甚熟練地騎著馬跟了上去,身后是坐著四個孩子的馬車,還有策馬緊隨的顧淳。 他們同為異鄉(xiāng)人,在倉皇無助的時候來到白城,根都扎了一半,吮吸著這片土地的溫暖。 而光陰如梭,如今在炮火之外,幾乎是孑然一身,即將離開這個地方,和那些音容笑貌猶在的魂靈告別,只帶了幾個哭紅了眼睛的幸存者。 故鄉(xiāng),已然是他鄉(xiāng)了。 第14章 鄴都 鄴都的皇宮又稱大寧宮,正殿“慶寧殿”是舉行大典的地方,往南是政府辦公之地,往北是皇帝視朝的前殿,往西是聽政之處。大寧宮內(nèi)殿宇并不多,雖說當(dāng)年大臣已經(jīng)完成了測繪規(guī)劃,可周圍空地不足,百姓大多也不愿搬離,趙粲一是以民意為重,二是拿不出拆遷的補(bǔ)償,不得不有所節(jié)制。因此,后宮規(guī)制也不算大,但亭臺樓閣卻處處看得出設(shè)計(jì)的精巧用心。其中,又以月央殿尤為幽雅舒適。 此時已是初夏,月央殿的院子里彌漫著月季花的香氣,這寢殿的主人楊月正閑坐著品茶。她輕輕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又十分優(yōu)雅地放下,那雙手保養(yǎng)得極好,從手便看得出此人養(yǎng)尊處優(yōu)。 “說說吧,”楊月看向來人,略一擺手,“最近有什么動靜?” 旁邊的侍衛(wèi)也不敢站起來,仍是以行禮之態(tài)彎腰回道:“張大人那邊一切如常,那件事兒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等楊岷公子來了鄴都,自會有人安排職位。曾大人也答應(yīng)了您上次提出的條件,沒什么大動靜,只是有一天被發(fā)現(xiàn)去了……煙花之地。” “死性不改的老東西,”楊月輕蔑地哼了一聲,接著問道,“派去西北的人呢?” “進(jìn)展順利,只是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走下一步?!?/br> “好,”楊月頗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瞇起眼,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怎么沒說簫家?” 侍衛(wèi)接道:“簫家是唯一有些變化的地方,據(jù)說,簫大小姐一次外出游玩后,帶回來了幾個朋友,那些人便住在了簫家,直到現(xiàn)在也沒搬出去。其中一位十五六歲的姑娘和大小姐頗為親密,但其來歷似乎是個秘密,無人知曉?!?/br> “哦?”楊月露出好奇的神色,“此地?zé)o銀三百兩啊,簫薇又行俠仗義,收留江湖朋友了?”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