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同時用劍拍了一下我的腿，“屈膝，身體前傾?！?/br>
我試著揮了下劍。劍劃破空氣的聲音呼呼作響。

“很好。現(xiàn)在我進攻。”

卡斯爾出招很快，我不得不竭力集中精神來抵擋他的攻勢。等我掌握了持劍姿勢之后，他的力道明顯加大了，迎面而下的那一劍震得我虎口發(fā)疼，手一抖，差點連劍都沒握住。我的雙手死死攥著劍柄，手臂上的肌rou都在顫抖。我敢說現(xiàn)在我的表情一定猙獰無比，但是對面的卡斯爾一臉云淡風輕，似乎并未出力。

我拼出全力向前格擋了一下，卡斯爾的劍被彈開。就在我松口氣的時候，他卻將手中的長劍快速換了一個方向，劍柄附近鋒利的劍刃直抵著我的脖子。

“永遠不要掉以輕心。能傷人的不止迎面的劍刃。”他收回劍，一把攬過我的肩膀，“今天表現(xiàn)很好，我們去大廳吧臺喝上一杯?！?/br>
我跟著他下了甲板，手里緊緊握著那柄長劍。在我二十七年的生命里，我從未觸摸過任何武器，但我不否認那感覺不僅很好，而且……很熟悉。摩擦著手心的粗糙劍柄，就像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讓人安心。我盯著手里的“老朋友”，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它們都是優(yōu)秀的鐵匠打造的，我專門找人鍍了銀?！笨ㄋ範枎е掖┻^幽深晦暗的走廊，再一次輕松讀出了我心中所想。

“不，我的意思是……”吸血鬼很怕銀器，而他鍛造這樣的劍，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對抗人類，而是……“你要和其他吸血鬼決斗？”

卡斯爾頓了頓，然后安慰似的用手蹭了蹭我的肩，“你不用擔心我，納撒內爾?！?/br>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他胸口的那道傷疤。二十七年前，一柄銀劍就刺穿在那里。我從未被銀器所傷，所以不能體會那種感覺。但曾作為人類的感知忽然在我身體里覺醒。那刺穿身體的疼痛，大概就像一個普通人類被利刃傷害一樣難忍吧。

想到這里，我的喉嚨就陣陣發(fā)緊。

卡斯爾打了一個呵欠。細長的眼睛幾乎瞇成一條。

“抱歉，我想我得去睡會兒?！彼Z氣疲憊地說。

“可是夜晚才剛剛開始。”我說。由于快要陷入沉睡的緣故，他總是覺得疲憊，仿佛隨時隨地都能睡著。這樣的狀態(tài)讓我很擔心。

“那你可以深夜來找我?！彼谖翌~頭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同時將一把鑰匙交到我手里，“我會等你?！?/br>
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卡斯爾赤腳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向船長室走去。我手里握著他給我的劍，推開了面前大廳的門。

大廳比第一次進來時要昏暗很多，幾只巨大的蠟燭被放置在高懸于頭頂?shù)牡鯚羯?，搖曳的燭火是這里唯一的光源。但是對于吸血鬼這種夜視能力超群的生物來說，這些已經(jīng)足夠。我徑直走到吧臺，和侍者要了一杯白蘭地坐在了吧臺邊。

“不錯的劍?！币恢痪票旁诹宋颐媲埃翼樦鴣砣说氖直劭催^去，是那晚的喬治。他看上去有點醉，一只手撐在吧臺上才穩(wěn)住身體。他的另一只手拿起卡斯爾給我的長劍，舉起來掂了掂，露出笑容，“真的不錯，是年頭很久的東西。之前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喬治。是這個大廳的負責人?！?/br>
從他嘴里呼出的氣體還帶著濃重的酒味，我試著分辨出酒的種類，但是天知道這個傲慢的家伙今晚到底喝了多少種酒。于是我稍微直起身，將胳膊搭在吧臺上，離他遠了一些：“米洛沃森?！?/br>
“這個我知道，小家伙?！眴讨畏畔挛业膭?，在我身旁坐下來，“白蘭地?！?/br>
“你得知道，”他接著說，“從你上船開始，就是這里的名人啦。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看到斯特林帶人上船了。我們都在猜測你是他的什么人?！?/br>
“和你們一樣?！蔽液攘艘豢诒锏木?，沒有過多和他透露卡斯爾告訴我的事情，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確實和他們一樣，都是卡斯爾的族人。

喬治把他的手放在我肩膀上，身體前傾，臉忽然貼得很近：“那么告訴我，你犯了什么罪？背叛了你原來的族人，還是偷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喬治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笑起來：“別擔心，小家伙。這里很多人犯過比你重得多的罪……”

“你不是卡斯爾的族人？”我打斷他問道。

喬治驚異地看了我一眼才說道：“你喝多了吧？這艘船上，沒有一個人是斯特林的族人。我們都是因為‘執(zhí)法者’的追殺逃到這里的?！?/br>
“‘執(zhí)法者’？”

“‘執(zhí)法者’是專門逮捕那些違反吸血鬼默認律法的人的存在，我們，包括斯特林，都是亡命徒。”喬治看著我，仿佛在嘲笑我的無知，隨后歪了一下頭，酒似乎也醒了一半，“你不是逃犯，難道是由斯特林轉化的？”

“不不，我不是。”我搖頭否認道，雖然卡斯爾聲稱我是他的族人，但我卻是由尤金轉化的。

“這不奇怪。”喬治做了一個夸張的表情，“在我登上這船之前，我聽說他有一個族人，唯一的族人，可是死得很慘。在那之后他再沒有轉化任何人?！?/br>
我隱約感覺那個人極有可能是納撒內爾。于是我追問：“那個人是怎么死的？因為什么？”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是被執(zhí)法者帶走的，斯特林找到他時，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那樣的死法，應該是犯了重罪吧。”喬治晃了晃酒杯，透明的酒液在杯里打著轉，轉眼被他喝干，“斯特林有很多秘密。我們也是。”他湊近我，手摸到我放在吧臺的手：“比如你，小家伙。你的臉真好看，又非常年輕，我猜你是斯特林的情人？”

喬治的話非常刺耳，我甩開他的手站起身準備離開：“我不是?！彼匦伦プ∥业氖郑瑑芍谎劬λ浪蓝⒅业哪槪骸澳俏覀儊泶騻€賭吧，既然你不是斯特林的情人?！?/br>
“什么賭？”我問。

“三天之后，帶著你的劍，我們來比試一場?！眴讨握f，“在這艘‘月食’號底艙，關著很多‘甜點’，你要是贏了我，上岸后我就放了她們?！?/br>
“但你不是船長?！蔽艺f，“我想你沒那個權力?！?/br>
“這個大廳的一切都是由我管理，那些‘甜點’只是食物而已?！彼f，“如果我贏了，和我共度一夜如何？”他捏了捏我的手腕，“這樣纖瘦的骨骼，不知道能不能握緊劍呢？”他冷笑起來，舔了一下嘴唇，用狼一般幽綠色的細長眼睛打量著我。

“我同意?！蔽椅站o了手里的長劍，“三天后，就在這里?！?/br>
我離開吧臺，一個身影緊緊跟隨著我走出了大廳。大門關上的瞬間，喧嘩也被隔離到了另一個世界，我深吸一口氣，這是我第一次